第6章 平凡圣者，唯厚积薄发

翌月，罗天峰。

命运开始之地，陆尧扫过被夷为平地的山峰，有着恍如一梦之感。

靠着啸云宗珍藏丹药，身体已完全恢复，只是这一个月真是漫长。

仙术，依然不知所踪......

回到罗天峰，陆尧还是那个陆尧，仙术却从近在咫尺，变成远在天涯。

峰顶边缘，韩辰眺望着远方，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威严气势。

“准备好了么？”韩辰没有转身，淡淡一句。

“韩老，真要亲自试？”陆尧不动声色问道。

“亲身感受才最真切，进！”韩辰身形未动，脚下一方天地，忽然斗转星移，迅速转换天地。

陆尧面色微变，整个人进入到一个虚空天地，四周一片黒寂无法看清，目之所及仅有脚下几丈的光圈之地。

这是天外天三境才有的能力，短暂开辟一方虚空天地，能够屏蔽外界探查，完全独立的空间。

“就一招。四重天境，来！”韩辰出现在光圈中心位置，犹如天地主宰，身后一柄光影飞剑腾空而起。

转眼间，飞剑流光熠熠，爆发出夺目光彩，一柄数十丈的巨大光剑从天而降，脚下光圈璀璨闪耀，交相辉映。

陆尧浑身毫无波动，缓缓闭上双目，身形直面巨剑，在光影之内，他显得很渺小，随时可以化为尘埃。

瞬间，巨剑离陆尧仅有寸许距离，陆尧依然不为所动，面色淡然，好像他不存在这天地一般，是个局外人。

“你，为何不施展仙术？如果这一方天地不是我的虚空，在真实世界你已经死了！”韩辰猛然停住巨剑，沉声道。

陆尧没有回应，双目紧闭，身形始终未动分毫，整个人犹如融入这天地一般，很是奇特。

“有点意思，你最后的机会！”韩辰眼中的陆尧，竟然在他掌控的虚空天地内，有了属于陆尧自己的灵域，不再受他的虚空限制，这可绝不是一境小成境能办到的。

巨大光剑浑然而动，径直劈向对比之下犹如花草的陆尧。

一直未有动作的陆尧，单手微微抬起挥向巨剑，一股神秘波动荡漾，骇人的光影巨剑忽然出现短暂颤动，转瞬间倒转方向直冲韩辰方向。

韩辰露出满意的微笑，陆尧一举一动都在他感应下，在他开辟的独立虚空内，他对那股神秘波动的仙术感受更加清晰与通透。

一掌拍向巨剑，光影巨剑转眼暗淡，消散而去，韩辰已来到陆尧身旁，一道光影再次笼罩陆尧，仔细感应着那股神秘波动的轨迹。

“神奇，就仅仅一瞬，就无影无踪。”光影散去，韩辰望着已睁开双目的陆尧，喃喃自语。

陆尧此时面色微白，眼神中一抹兴奋一闪而过，马上抱拳道：“谢韩老手下留情，不知韩老感受如何？”

“天赋仙术，乃上古遗留，都是逆天术法，不能以常理度之。”韩辰若有所思，回味着刚才陆尧与神秘波动的短暂连接，又缓缓道：“不过，我观你状态，有三点还是能看出些端倪。”

“一则：你与仙术还未彻底融合，你还不能完全掌控仙术，更多是仙术在辅助你。”

“二则：以你一境炼体体魄，仙术极限也就是四重天境了，否则你身体承受不住。”

“三则：仙术靠仙元维持，罗天峰一役，仙元损耗甚大，恐难以为续，近期不宜再用。”

韩辰的话语，让陆尧恍然中带着叹服，似乎刚才施术的不是他陆尧，而是韩辰，否则怎么仅试了一招，就会有如此真切感受，韩老，真是高深莫测！

但是，韩辰不知道的是，刚才仙术完全是自己出现，根本不是陆尧施展......

陆尧从韩老话语中，对体内仙术状况，内心终于有几分明了，看来仙术并没有真正消失。

“那韩老，对于我的修行之道，有何指点？”陆尧先放下仙术状况，诚恳问道。

“仙术施展，除仙术本身仙元之外，和修行本质相同，看你自身体魄或灵气强弱。仙术好比是利箭，修行者好比是弓弦，你是多强韧的弓，决定利箭可以射多远，威力有多强。”韩辰带着期许缓缓道。

“万石弓，箭可穿山。如果你是千万石，万万石弓......那才能真正发挥仙术最大潜力。”

陆尧点点头，没有说话，神色中一抹坚毅浮现，啸云宗十年，他没有一天懈怠。

天下修士，不管体修还是灵修，修行者境界，分九境：

炼体修士九境，金刚三境，天罡三境，太荒三境。

灵术修士九境，下重天三境，上重天三境，天外天三境。

每一境分小成，大成，圆满三阶段；每三境为一个大提升，会经历破境三劫，经过天劫洗礼，才能破境提升。

陆尧八岁加入啸云宗成为记名弟子，九岁成为外门弟子，十年时间一直停留在一境体修小成阶段，同时期的弟子大部分已经是内门正式弟子，很多已经入第二境，就属陆尧修行最慢。

十年时间，陆尧少不得受到同门嘲笑，“啸云我辈孰强者，十年一境陆小尧，莫问天来莫问地，一境之内汝最强......”，这首打油诗从外门流传到正式弟子，在啸云宗成为一个笑谈。

仙灵试炼，陆尧能当选，除了啸云宗二境以内弟子能出尽出，多一个弟子，多一份机缘。

这啸云宗一境最强的名号，也让陆尧受到宗门关注，去当最强炮灰也算为宗门做贡献了。

十年时间，陆尧从未在宗门认真出过手，唯一次全力出手就是仙灵试炼，还有着仙术助力，没有人真正知晓陆尧实力到底如何。

“陆尧，你入门挑选修道功法时，你是不是选了那本残本？”韩辰打破陆尧思绪，忽然问道。

“什么都逃不开韩老的法眼，是的，我选了那残本《大梵玄奥诀》！”陆尧淡然道。

“《大梵玄奥诀》，乃灵体双修功法，每一境先体修，由内而外淬炼体魄；再灵修，由外而内重新洗炼体魄；体魄被淬炼强化后，重新洗炼等同再次重塑，堪比肌骨重生。”韩辰神色不变继续道。

“一境小成期完成一个循环，少则十年，多则三十年，往后时间还会成倍增加，修行速度远落后于其他修行者。”

“不过有弊有利，双修功法的体魄之强，堪比妖孽，以你现在一境小成的体魄，已堪比二境圆满体修之体魄。至巅峰境，可比之妖兽中大妖圣者！”

“以及三境破境时的天劫，大梵玄奥决是对抗天劫的准仙级功法，灵体双修功法体魄，让渡过天劫机会大增！”

“但是，它毕竟是个残本第一卷，只到第三境。任何未修炼其他功法的修行者都能修炼，但啸云宗创宗至今，却无一人选择此功法，你为何会选它？”

“两全其美古难全，此功法修行提升虽难，但未来破境提升易！”陆尧如实道出心中所想，即使现在还没有破境的第二卷下落。

“老师曾说过，聪慧圣者，或可取捷径。平凡圣者，唯厚积薄发。我自诩非天赋异禀之辈，唯有选择艰难之途！”陆尧又道。

“你出生的齐洲白云镇，你那位老师？”韩辰淡淡道。

陆尧没有意外，对于他的情况韩老肯定早就探查清楚，也没打算隐瞒，点头道：“是的，老师已仙逝，从小教与我好些道理。”

”你老师......是儒家睿智之士。”韩辰一丝不经意的疑虑闪过，又问道：“那你为何没有修灵术？”

“贪多嚼不烂，双修功法已不易，术法我专注修体术。”陆尧突然笑着道：“再说，我能反弹灵法，学炼体就够了......！”

韩辰神色如常，不置可否，随手丢来一物道：“这个炼体体术，是我偶然所得，适合现在的你。”

陆尧接过来物，乃一本体术掌谱，曰“太一三式”。

开篇仅一句：“太一掌谱，三式九境：震枢，憾天，破万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