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

庐州，天下商会分会，贵客内室。

“化凝丹？化凝丹在二品丹药中，是很难炼制，但对于天下商会而言，还算不上好物。”夏弘身姿缓缓靠后，眉宇间有着微微失望之色。

“如果是，没有副作用的化凝丹呢？”陆尧神色不变，淡淡道。

“没有副作用的化凝丹！？”见多识广的夏弘闻言转头看来，眼神中半信半疑，盯着陆尧，判断着他是不是在开玩笑。

化凝丹在二品丹药中极难炼制，原始丹方可是一位五品丹师研制，虽然之后丹方在九洲流传开来，很多大宗世家王朝等都有此丹方，但想真正炼制出来，可至少得三品丹师，还有着很大的失败概率。

就算化凝丹有着副作用，但能够让三境内修士，临时提高境界，那可是足以保命的丹药。保命和副作用之间，谁也不会再在意那个副作用，化凝丹自然也成为有实力的大宗弟子必备丹药。加上其炼制药材很珍贵以及失败率高，化凝丹的价格依然还是居高不下。

她在天下商会见过很多珍稀罕见的各类丹药，可这没有副作用的化凝丹，夏弘是不太信的，丹方研制已极为不易，各药材之间的炼化，融合，药性相互作用，催化等......这可不是在做鱼食，想做麻辣口味，酸辣口味，都可随意更改，依然都可以吃到鱼本身的肉质。

改良丹方，想去掉这么复杂丹药中的副作用效果，那比火中取栗难太多了，就算只是二品灵丹，不说大海捞针，至少是大河捞石。

“马掌柜，恕我眼拙，阁下是几品丹师？”就算夏弘不太信，但她在天下商会见过太多离奇之物，早就有了习惯，未见之事不下论断，还是很礼貌，不紧不慢问道。

“天下商会，现在不做生意，开始当府衙了？”陆尧双眉略皱，声音低沉了许多。

夏弘立刻赔不是道：“马掌柜哪的话，只是没有副作用的化凝丹，太过神奇，让夏弘惊着了，怕有眼不识泰山，故冒昧一问，还望马掌柜海涵。”

面色看似惊着的夏弘，内心却多了几分猜测，天下九洲丹师，是有丹师联盟的，丹师有晋级考核，入品丹师，在九洲可享受很多特权。

在天下商会，如果是入品丹师，不但可以享受日常开支全免，还可在寄售，拍卖，购买货品等，享受不同等级的折扣服务。

因此丹师都会表明身份，越高品丹师，会得到更高等级的服务，但这个马掌柜却没有表明身份，还这么年轻，夏弘也就试探问了问，看来有隐情。

“哼，我一直认为天下商会见多识广，原来也是孤陋寡闻。”陆尧冷哼一声，对于夏弘的态度也不意外，该试探试探，他早有准备。

“怪我鲁莽，马掌柜息怒。天下商会做天下生意，迎天下宾客，只要马掌柜所说如实，天下商会一定让你满意。”夏弘赶忙堆笑，说道“如实”时，特别加重了语气。

“好，夏总管，这化凝丹改，既然天下商会没见过，我拿出来你们估计也不信。这样，我可以给你们一颗试用，以辨真伪。我这化凝丹改在半个时辰内有效，我就等你们半个时辰，但这试验的丹药，如果是真，如何说呢？”陆尧知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没有见到真实效果天下商会不可能相信，但是这孩子可不能白给，而这狼也还是得要，试验的丹药也有价值。

“马掌柜放心，只要丹药效果是真，这试验消耗的丹药，就按你售卖给天下商会结账。”夏弘第一次出现极为郑重神色，看马掌柜的话语，看来他真有，没有副作用的化凝丹，当即毫不犹豫表态。

夏弘很清楚，如果试验成功，有一颗，那自然有更多颗，甚至还有那丹方更是价值连城，这要是真的，那天下商会在九洲这么多分会，这生意未来绝对可观，自然值得投入。

“爽快，如此甚好，拿去，半个时辰后，再谈。”陆尧从身上拿出一枚化凝丹改给到夏弘，看着夏弘小心翼翼，又有着些疑惑的样子，陆尧淡淡一笑，神情很笃定。

而陆尧内心，此时还是有着忐忑，毕竟这化凝丹改效果都是许默口述，按陆尧性格肯定要先亲眼见证效果，再来谈生意。

可如果效果是真的，那他试验的这颗化凝丹改，可就浪费了！

既然要来天下商会办事，这化凝丹改真实与否，不用他来试验，交给天下商会试验即可，还能不浪费丹药价值，两全其美。

这时候只能相信小师弟了，许小帅，你可不能坑你大师兄呀。

夏弘看着眼前这颗化凝丹改，品相绝对是完美级别，化凝丹炼制本就失败率高，如此失败率还能炼制出完美品相的化凝丹，这丹师的水准已毋庸置疑，但这丹药样子却和化凝丹极为相似，表面看真看不出有什么不同，夏弘表情也不敢过于质疑，拿着化凝丹改躬身告退。

她要亲自下去安排试验，这化凝丹改效果，一定要自己亲眼见证，立刻给陆尧安排美食美酒美女，都被陆尧拒绝，就点了一杯清茶。

庐城内，无人居住的小别院，有着二道人影，靠在一棵丈许的银杏树下。

白衫男子手持长剑，身躯挺拔，神色略带惆怅，望着开始变得金黄的树叶出神。

身后一袭翠绿细纱衫的倩丽女子，女子带着眷恋，靠近男子，腰间一黄色铃铛微微响起。

“逸眭，你为什么这么固执，难道你真的不想与我在一起么？”绿衫女人离男子二步停下，忽然问道。

“想！但，道不同，不相为谋。”白衫男子方逸眭没有转身，依然看着树叶，神情有着一抹激动，又恢复平静。

“你爹爹都说，时机到了，自会与我贾氏结盟，你还犹豫什么？你是不是有其他人了？”绿纱女子忽然一顿，有点气恼道。

白衫男子身子微微一转，又回到原位，手中长剑握得紧了些，大声道：“除贾昉外，我方逸眭，心中还无第二人。”

“那你到底在犹豫什么？难道你要和整个方氏做对么？你是疯了么？”贾昉顿时气急，觉得眼前之人分不清轻重。

“儒家有云：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是谓君子之为，与不为之道也！”方逸眭昂首而立，眼中有着不忍，却又极为坚定。

“你说什么胡话，如果你不答应，我爹是绝不会答应我们婚约的，你知道嘛？”贾昉忽然神色凌厉，对着方逸眭道。

“如果贾氏，方氏执意如此，我方逸眭，绝不苟同！”方逸眭一声叹息决绝道，闭上双眼，不再言语。

“方逸眭，你......”贾昉一抹怨恨浮现，狠厉眸子杀意闪过，盯着方逸眭的背影。

别院不远处，二个人影隐于暗处，一直看着别院内，此时都有着复杂心思，各自盘算。

“方老，令郎似乎固执的紧，这门婚姻，你看如何办为好？”一阴骛话语传来，带着丝丝恼意。

“贾老，犬子我会好好管教，迂腐之人也就是转念之差，此事尚可回转。”一狡黠话语淡淡传来。

“方老，我们庐城相伴几十年，这次我是和盘托出，令郎如果坏了大事，我贾氏与方氏可就不死不休了。”

“今夜开始，我会将其幽闭关在家中，绝不会透出半点风声。但，贾老你说的那个时机，何时才会出现？”

“很快！你别忘了你说的，如果那时你再推诿，可就没机会了。选择的机会只有一次，方老务必以方氏全族为重！”

“那是自然.......”

一阵风起，尘土扬起，秋风瑟瑟，许久之后，有着一声微叹声响起：”逸眭，方氏全族命运下，君子何为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