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若尘身死

“啧，不愧是昊天啊，一出场，便是逼格拉满。”

圣明宫内，陈平淡淡一笑。

自己虽师出真理神殿，如今又得了真理大帝的始祖神通，但和昊天比起来，对方才更像是真理大帝的传人。

天罚神铠加身，天罚秩序拥护，妥妥的天宫之主，天庭之主。

“罢了罢了，始祖该有始祖的气魄，和一个小小的天尊级有什么好争的。”

念至此处，他也不再多想，任由分身去处理天庭事宜，本尊则是静下心来，开始参悟起刚刚得到的始祖神通。

……

十年时间，转瞬即过。

陈平一如往昔，坐在圣明宫内的小院中，翻看着典籍。

手中的书卷，已经从儒祖圣书，几经变迁，变成了如今的四九玄功。

品着圣道古茶，看着六大奇书，人生啊，从来都在学习的路上。

十年来，倒是没有什么大事发生，张若尘也从当年那个小毛孩，变成了一个丰神如玉的俊俏少年，成为圣明中央帝国无数少女的梦中情郎。

这不，眼前就来了一个。

孔兰攸快步从院外跑来，晶莹剔透的嘴角满是压不住的笑意，黑溜溜的眼眸几乎与眉毛连在一起。

眉眼含秋波，少女必怀春啊。

“老师，老师，表哥他在诸神祭祀大典上夺下了天榜第一，十六岁的天榜第一耶！”

“嗯，知道啦~”

陈平淡淡应道，连带着打了个哈欠。

“老师怎么看起来一点也不兴奋？”孔兰攸眨巴着眼睛，显得很是不解。

“我的学生，拿下天榜第一，不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吗？”

“不只是若尘，你，还有叶枫，将来都会拿下这个名头。”

陈平若有其事的说道，将孔兰攸哄得连连点头。

“老师放心，明年我就去参加诸神祭祀大会，拿下天榜第一，至于小叶子，就让他再过两年吧。”

陈平笑而不语，目光却是越过孔兰攸，勘破两界壁垒，见到了亘古流淌的时间长河。

原本平静的河面上，忽的泛起了波澜。

“起风了，今日当有血光之灾啊。”

……

“色字头上一把刀！”

“酒色伤身，武者可饮酒，不可沉迷美色。”

“若尘，你还小，心思多放在修炼上，不要整日想着红粉少女……”

……

脑海中的一句句规劝之音回响，十六岁的张若尘摇摇脑袋，转头看向身旁美得遗世独立的池瑶公主。

“老师的告诫不无道理，但瑶瑶与普通女子不一样，我与她注定是要长相厮守的，算不得贪恋美色。”

在诸神祭祀大会上，一朝夺魁，拿下天榜第一的名头，张若尘可谓是春风得意。

带着池瑶公主从圣明城中一路行至大明宫前，不知引来了多少艳羡与敬仰的目光。

“瑶瑶，今晚圣明城中有灯会，我们叫上兰攸和小叶子，一起去逛一逛如何？”

“好……好啊，不过你得先去紫竹林，完成今日的修炼课程，兰攸告诉我，出门的这段时间，你可没有按照太师的要求，每日习练剑法。”池瑶公主有些娇羞的答应下来，随即又故意板起脸色说教起来。

张若尘脸上一僵，露出生无可恋的表情。

不是他不爱练习剑法，也不是害怕吃苦，而是老师让他练的剑法，不过是剑法最基础的入门招式，他都已经练了十几年，早就已经烂熟于心，闭着眼都能倒着舞出来。

他也曾经尝试过反抗，但结果就是被无情镇压。

“太师何等人物，以他老人家的学识，自然不会害你。尘哥，你可不能辜负了太师的一片良苦用心。”池瑶语气轻缓许多，害怕张若尘真的生出逆反心来。

“老师对我的好，我自然知晓，但是……，算了，我练就是了，不过瑶瑶你得陪我一起去。”

“好！”

少男少女，相伴而行。

紫竹林内，张若尘手握沉渊剑，一板一眼的演练着基础剑式，足足练满了一个时辰，方才停下。

他看向站在一旁的池瑶，一时兴起，笑道：“瑶瑶，你的两仪剑法最近可有长进，可要与我共舞？”

池瑶公主闻言脸上挑起一道俏皮笑意，毫不相让的答道：“尘哥，不要以为你夺了天榜第一就能够胜过我”。

她正要取出滴血剑，却是忽然瞥见两道身影走来，忙停下动作，恭敬的行礼。

“父皇，伯父。”

张若尘也看见二人恭敬行礼。

来人正是明帝与青帝，修为到了大圣，喜怒便不形于色，但今日，这两尊昆仑界的帝皇，面色皆是肉眼可见的深沉，心事重重，跃然于脸上。

“你们二人暂且停下，随我走一趟。”

明帝声音低沉，语气中蕴含着帝皇的意志，不容抗拒。

即便是张若尘也从未见过这般模样的明帝，心中不解之际却也察觉到了不对劲的气息。

他伸手将池瑶公主紧紧握住，二人并肩跟在明帝和青帝身后，忐忑的走向紫竹林深处的宫殿。

明帝挥手打开宫殿大门，四人前后脚走进殿内。

张若尘打量四周，殿内的陈设一如往昔，没有丝毫变化。

忽的，他瞳孔一缩，目光落在大殿中央那道僧袍老者身上。

“阿弥陀佛，贫僧法号须弥，自过去而来……”

不多时，大殿内传出了激烈的争执声，甚至有动手的波动传出。

……

良久后，动静平息，张若尘与池瑶一起走出大殿门，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般，只是池瑶公主的眼底多出了悲戚。

重回紫竹林中，两人拔剑起舞。

池瑶公主使出阴仪九剑，张若尘则是使出阳仪九剑，二人心意相通，两仪剑法在他们手中所爆发出的威力亦是极为惊人。

一舞终了，张若尘容光焕发，白衣飘飘，如少年剑圣般英气勃发。

他背对池瑶，收剑而立，正要转过身去，心口却是忽的传来一阵剧痛。

鲜血第一时间染红了白衣，张若尘不可置信的偏过头去，见到那将剑刺入自己心口之人竟是池瑶，满脸的难以置信。

“瑶瑶，你为何……要杀我？”

说出这最后一句话后，张若尘顿感天旋地转，眼前彻底化作了黑暗。

在弥留之际，他仿佛听到了孔兰攸撕心裂肺的声音。

滴血剑滑落在地，池瑶公主双目通红，浑身颤抖，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张若尘，心乱如麻。

“尘哥，不要怪我，若你真要怪我，那就带着仇恨，成长起来吧，终有一日，你会知道真正的答案。”

她摇摇晃晃的逃离了紫竹林，只留下血泊中抱着张若尘尸体失声痛哭的孔兰攸。

孔兰攸无法看见，一道虚幻的灵魂从张若尘的体内飞出，被一股力量收走。

紫竹林边，陈平默默静立，却无人能够看到他。

他望向收走张若尘灵魂的那股力量消失的方向，不禁长叹一声。

“须弥老贼秃，你可当真是害人不浅啊。”

这一场情侣反目的戏码，根本原因就在须弥圣僧的身上。

张若尘和池瑶，都只是被他选中，面对将来那个至暗时代的种子。

那是令始祖都绝望的时代，所要面对的敌人就是须弥圣僧自己都不知道有多么强大。

他所能想到的唯一办法，便是不动明王大尊留下的《三十三重天》。

《三十三重天》是不动明王大尊所创的神功，但即便是不动明王大尊自己也没有修炼出三十三重混沌天宇。

按照不动明王大尊的推演，只靠一人之力，根本不可能将这门功法完全修成，故而将其分成了阴阳二卷。

阴阳二卷不分主次，最终皆可融合另外一方，成就无缺道基。

无论是张若尘还是池瑶，想要修成完整的《三十三重天》，都需要另外一人在功成之后将一身修为转移给另一人，活着的人背负着责任痛苦的走下去，传功的人则注定身死。

二人无论是谁，都想要做那个注定死去的人，希望对方能够活下去，但都无法通过明青二帝的考验。

最终，是明青二帝亲自决定，封印张若尘的记忆，让他带着仇恨转世，洗去他一身不死血族血脉的同时，也决定了最终谁生谁死。

“见证天道之主一世身死，获始祖功法《三十三重天》（完整版）、始祖神通《不动明王拳》。”

脑海中传来熟悉的讯息，陈平嘴角微微勾起。

好徒儿，临了还给为师送上这么一份大礼，不枉你我师徒一场，八百年后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