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威胁

长安东城外一处偏僻的贫民小村,你的宫车停在了村子外头。

小村不大,周围很是荒芜,没有农田没有果园,只有土坯的矮墙和落满黄土的屋舍。

唯独村口的井旁有棵杨树,看起来还算茁壮。

枭部已经按照宋延的命令包围了这里的一个破烂小院。

你提着裙摆下了车,跟着宋延从只剩半边门板的大门走进这个院子。

一进去,你就看见院内几栋几乎没有房顶的破屋外,拥挤地蹲着五六十个衣衫褴褛的西狄人。

他们其中大多是老弱妇孺,为数不多的男人也是伤的伤残的残。有几名妇女将孩子紧紧搂在怀里,她们看你的眼神像看什么豺狼虎豹似的,充满警惕和畏惧。而那些孩子,你数了数大约有八九个,各个小脸又柴又瘦,不知多久没吃饱过肚子。

“大人,这些就是阿斯勒漠云带入长安的铁勒部族。”宋延在一旁向你介绍道。

“他们部族就剩这么点人了?”你问。

宋延:“不,据他们自己说,他们部族的部队负责引开明叶可汗军队的注意,而他们则穿越戈壁走小路偷渡入关,逃到了长安。”

“偷渡?呵……厉害。”你佩服地笑笑,转头问向宋延身后的鸿胪寺卿,“这种情况按惯例都怎么做?”

鸿胪寺卿回答道:“回禀郡主,一般这种情况,咱们都是把他们遣送出关,也可以让他们充军或送至北方服役。”

“原来这样啊……”你想想道,“宋延,我记得教坊司后面有个空着的大院子,这些西狄人的孩子都长得浓眉大眼很是漂亮,就把这些人全都送那儿安置吧。”

鸿胪寺卿听你这么一说心中一凛默默吐槽,自从教坊司从国师手里转交给郡主后,明明同样都是礼部下属的机构,教坊司已经狠狠压了鸿胪寺一头。

话说回来,这些人去教坊和去充军服役相比,不知道哪个更惨一些。

你不知道鸿胪寺卿在心里嘀咕什么,只是兀自走到一个七八岁的漂亮小女孩面前,掏出一块点心递给了她:“跟我走吧?”

小女孩正想接你手里的点心,她妈妈却猛地将她护在身后,狠狠瞪着你问:“你要干什么?”

你勾起嘴角,目光狡黠:“不干什么,就是想借你的孩子用一用……”

……

等你再次来到鸿胪寺大牢时,手里就拎着那个被你“借来”的西狄小女孩。

牢房里,阿斯勒漠云满身不知是鞭伤还是烙伤。在他的看到你拉着小女孩进入牢房的那一刻,他整个人都紧张起来了。

小女孩一进牢房,看到阿斯勒漠云,二话没说挣脱你的手就跑到了他的身边:“漠云大人,您这些天去哪儿了,我们大伙好害怕!”

漠云看了看那孩子,然后咬着牙狠狠瞪向你:“你找到了我的族人!”

“他们并不难找。”你说。

“那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了。”他问。

你:“嗯,也不难查。”

“你要把他们怎么样?”漠云冷声问你。他呼吸深而短促,你知道自己准确地摸到了他的软肋。

这是上的人,无论骨头再硬,再不怕严刑拷打,也受不了软肋上被轻轻一戳。

你咯咯笑笑,先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说:“密报来说,你们铁勒部族的战士们为了妻儿老小,主动去引开追兵,接着就失踪在了戈壁里,不知死活了。也不知道他们是遇到了沙暴,还是被明叶可汗的人追上杀光了,真是可怜。”

漠云猛地倒吸了一口气,瞪大眼睛看着你。他也不是没有料到这个结果,可从你口中听到这话,震惊和悲痛让他整个身体都开始发抖。

你问道:“所以,你为了向明叶可汗报仇,就想着等使团下榻到驿站后,一把炸药把他们炸了。你以为如此就可以阻止明叶的人和长安这边会面,说不低还能挑起两方的战争,对不对?”

漠云被你说中了想法,咬着牙说:“没错,这些事都是我一个人想的,和我的族人无关!你放了他们!”

“哈哈,放了他们?开玩笑吗?”你掩口乐了,“没有文牒就偷渡入长安城,按照大盛律例,是要送到北境充军服役的。”

“不行!他们都是老人妇女和孩子!你不能送他们去充军。”

漠云愤怒地想要冲向你,结果“哗啦”一声,墙上的锁链将他的双臂狠狠拽住,让他根本没办法靠近你。

“是,我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一群饥肠辘辘饱受风餐露宿之苦的外族人,说不定还没送到北境就死光了。”你抱起了胳膊,笑笑说道,“所以我有个新想法来处置你的族人。”

“什么?!”漠云眸若寒铁,冷声问你。

你走到他面前,眯着眼睛紧盯着他的脸,风轻云淡地威胁说:“你的族人中有九个小孩子,五男三女,各个长得都好看。所以我决定,把这些男孩子净身后送入宫当小阉人,女孩子则送到青楼从小跟娼妓们学习以后卖身的本事。”

漠云听你说完,你觉得他全身的毛都炸了,他拼尽全力想要挣脱铁链,可惜就算他是一只西狄的恶狼,此时也无能为力。

“你别着急听我说完嘛,”你呵呵笑着说,“不仅这些小女孩,你部族里但凡还能接客的女人我都会让她们物尽其用,而那些不中用的男人和老人,我觉得他们活着也很痛苦,让他们早点死可能会显得我更仁慈。”

“你!”漠云怒不可遏,他眼里全都是杀气,仿佛立刻就要将你撕碎。

你饶有兴趣地看着他,又补充了一句:“如此一来,你们铁勒部族将再无后人,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你敢?!我要杀了你!”漠云冲天的怒气充盈了整个牢房。他愤怒的样子,吓得旁边完全没听懂你在说什么的小丫头哇哇大哭起来。

“哎呀,别那么凶嘛,吓着孩子了。”

你一探手将那孩子拉到自己身后,明明你才是恶人,却动作温柔,满面笑容,语气亲切。

“放开她!”漠云吼道。

小女孩听见他吼,哭着往你背后躲。

看到小女孩不辨黑白地亲近你,漠云的怒气更甚,你觉得他快要把他背后的整面墙给拉塌了。

“好啦好啦,别那么生气,”你收敛了玩笑的表情,正色道,“阿斯勒漠云王子,如果你不想你们铁勒一族剩下的人遭受我说的那些事儿,那么请你平心静气地和我谈谈。”

漠云见你这么说,暴怒的情绪并未退去,而是恨声问你:“谈什么?!你不是都知道我的身份和我要炸驿馆的事了吗!”

“你的这些事我是知道了,”你摸摸小女孩的头,认真对漠云说,“但我真正想要知道的是,你所了解的明叶可汗和整个西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