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也为报恩而来

小刘海擦了擦泪水，望着眼前道士说：

“道爷，小人敢对天发誓，潜入慈恩堂，只为潘福、潘禄兄弟，别无他念！小人就连法术，都未曾动用过，也万望道爷能成全小人心意！”

扮成捉妖道士的小青，见他说得如此动情，一时也怔了怔。

白素贞传音道：“兴许他真的没有恶念，不知那紫昌溪边上，艾草有蹊跷。”

小青索性直接问道：“那你可知，所用艾草，沾染了妖气？”

小刘海连忙摇头：“道爷，万万不可能，妖气只有动用修为，或者出了精血的时候才会沾染，小人只是在此打个下手，照顾饮食起居，怎可能沾染妖气？”

小青想看看他所说是否诚心，拿剑横削了过去，立时断了他一缕头发，脖子上也留了一道细细血痕。

小刘海吓得连忙跪地：“道爷饶命！”

小青：“你当真不知那艾草有蹊跷？若是撒了谎，我定然将你切成几段！”

小刘海愣了愣：“道爷，有何蹊跷？方才许相公，还夸这艾草鲜嫩的很呢！”

小青：“他懂什么？”

白素贞以传音轻咳。

小青：“哦，我是说，一个寻常人，能看出什么？今天道爷告诉你了，这艾草沾染妖气，往后莫要继续采摘了！”

小刘海：“谢道爷饶命！谢道爷提醒！小人当真不知，若不是道爷提醒，小人只怕要害死了景岚姐姐！之后我便换个地方采摘艾叶，不再去那荆棘丛中！”

“万望道爷放心，小人绝不胡来！”

小青便冷声吓唬道：“如此最好，若未行恶事，我自然不用惩治你！往后你需谨慎，万万不可以妖道冲撞了他人！”

小刘海跪地，连连叩首：“道爷放心，小人只求在潘福、潘禄身边照顾起居，绝不惹事生非！”

……

慈恩堂厅中。

许仙的原身，只管埋头翻书。

齐景岚初始还能忍着不开口，片刻之后，就忍不住了，以香巾擦了擦掌心，说：“平时妾身掌心总出虚汗，今日行路远，也颇有些颠簸，却不知为何，一点汗也没有。”

许仙不语。

齐景岚：“……许相公所看，乃是为小儿诊治之药书？”

许仙翻了一页，仍旧不语。

齐景岚有些急了：“……许相公也过于专注了，数问不答，难道是嫌弃了妾身？”

此时，恰好许仙元神飞回。

齐景岚只见他似是恍了恍神，好似没听清一般，抬起头来：“齐姑娘，方才是问我医术？”

齐景岚咳了咳：“……确是如此，我见相公看得专注，便有些好奇。”

许仙：“噢，此书为钱乙先生所著，他本是钱塘人士，相传乃吴越王宗亲，后随父北迁。”

“钱乙先生总结小儿病理，颇为专精。五脏六腑，成而未全，全而未壮，易虚易实，易寒易热。治疗上主张柔润，反对大下和蛮补，强调补泻要同时调理，以善其后。”

“此书一出，钱乙先生当为儿科之圣。”

“……”

齐景岚：“……妾身只是随口问问，许相公当真好学不倦，方才读书，专注之深，让人叹服。”

许仙：“……齐姑娘谬赞，在下读书，常有怪象，一旦看了，便好似入了独处之室，听不见身外动静。”

“如此玄妙？难怪许相公能有高超医术！”

齐景岚方才还有些不悦，闻言，眼神中便满是欣赏。

寒暄了几句，就听得一阵脚步声。

小刘海神色颓然，端着一碟奉糕走了进来。

他望着齐景岚，勉强挤出笑颜，语带愧疚：“小人今日有过，只怕要景岚姐姐恕罪了！”

齐景岚打量了他一眼：“你能有什么过错？咦，你脖子为何有伤痕？”

小刘海有些慌乱，连忙将碟子放下，擦了擦：“哦，景岚姐姐，是我蒸奉糕时，被柴火刮了一下，不妨事。”

许仙瞥了一眼，白蛇与青蛇并没有跟来，难道她们是直接去了紫昌溪荆棘丛？

小刘海将奉糕端过来：“景岚姐姐，小人之过，是今日这奉糕，恐怕不能吃了。”

齐景岚接过去，闻了闻。

“新鲜出炉，香气诱人，为何不能吃了？”

小刘海：“方才没注意，掺了几片枯了的艾草叶拌汁，吃了恐对身体不好。”

“我见颜色甚好，略微几片，也无妨吧？许相公也帮妾身看看？”

齐景岚说着，便想去捏一块。

“景岚姐姐，先等等！”

小刘海连忙将碟子端到许仙面前。

额角冒出汗来：“许相公方才在厨间问小人，这奉糕有无问题，小人回想，采摘艾草叶时，可能不够仔细，掺了枯枝萎叶，往后定会认真分拣！”

齐景岚安慰道：“几片艾草叶而已，小刘海，不用如此惊慌。”

许仙接过奉糕看了看：“若是有枯叶，对身体康健十分不利，还是别吃为好。”

他从小刘海神态来看，这小妖此时如同犯了错，应是当真不知艾草叶有异，正值内心愧疚之际。

小刘海：“景岚姐姐恕罪，若是再能等上一个时辰，我去别处寻了艾草，再来为你蒸煮便是！”

齐景岚望向许仙：“也不知许相公，今日是否还有空闲？”

许仙见问题已经解决，断了这艾草叶，以后齐景岚身体应该会缓慢恢复，就算时有病症，也不至于如此。

此刻，心中挂念，也不知两个蛇妖如何了，莫在紫昌溪边遇到了危险。

便婉拒道：“齐姑娘，恕小生仓促，稍后要返回钱塘县，还有病人要诊治。”

齐景岚神色难掩失落，也只能点头应道：“那我们一同返程，今日真是劳烦了许相公。”

之后与许仙皆起身，准备返程。

小刘海端着碟子躬身退出。

正在这时，听得“驾、驾”有声，那两个孩童，潘福与潘禄，气势汹汹地朝厅中跑了过来。

小刘海忙喊：“潘福、潘禄！你们俩别进来闹！”

可兄弟两个，却特意绕过了他。

小刘海刚想把碟子放下，回头抱住他们，两个人却已经冲向许仙怀里。

两个顽童忽然跑来求抱，许仙从未遇到这种情形，倒是一怔，也不知应该躲开，还是要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