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九天荡魔天尊

姚氏酒庄在城北，苏氏客栈在城东。

打更人一般是从北往南走，从东往西走，暗合太极中阳气滋生的方向。

传说这样在夜里不容易遇见妖魔。

毕竟这一行实在属于高危行业。

不管是梁上君子，还是妖魔鬼怪，在说书人嘴里，恐怖故事中总能听见打更人的身影。

而且总是先出事的那一个。

城东到城北并不算太远，就算打更人是边走边唱，速度比一般行走要慢上些许，但也不会耽搁太久的时间。

要想不捅出篓子，苏澈就得赶在打更人到城东之前回到家。

时间紧迫。

“苏……爷，您要不？”

看着抬脚便往大门外走的苏澈，宋伯有些小心翼翼地说道。

但他没把话说全，只是意思了一下。

“今天差不多了，回去吧。”

苏澈朝着身后的两人摆了摆手。

看着苏澈急匆匆消失在夜里的背影，宋伯和姚思安两人对视了一眼，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小姐，地契还在？”

“还在。”

“……”

“他之前后脑上还在流血呢，真就这么走了？”

“呼……走了，走了好诶……”

“吱呀——”

还留有土灰色脚印的大门缓缓关闭。

插上木质的门栓，宋伯还不放心的又往里怼了怼，确保紧实后才放下手来，在姚思安的搀扶下，一瘸一拐的往偏院走去。

“小姐，不用扶，不用扶，我这老骨头还撑得住，不就摔了一跤吗……真没事……”

“宋伯，明天咱就不开门了。”

“小姐，你也明天再写请帖吧，别熬夜了。”

“好好好，我明天写，小心台阶……”

……

西宁镇是座小镇，人口其实并不多，不到十万，但如今大周朝稳定，还是显得很繁华。

尽管苏澈知道，这样的稳定持续不了几年了。

苏澈快步在青石板街的路上行走，看着两侧的高挂的灯笼，商铺旗帜在夜风中徐徐飘扬，心中涌现一抹奇异的情绪。

西宁镇并没有宵禁这一说，但在这个时间点，街道上空无一人，显得十分安静。

时不时有几声沙哑的乌鸦啼叫，从不远处漆黑如墨的黑暗中传来。

苏氏客栈是个三进三出的宅子。

大门进去是庭院，二门进去是客厅也是茶馆，三进门就到了后院，也是客房所在的地方。

两个大石狮子立在门前，牌匾上书【扶苏客栈】鎏金大字，字体龙飞凤舞，颇具气势，是大姐苏曦接管客栈后，亲笔题写找木匠定制的。

客栈的门大开着，直通中堂的客厅。

苏澈刚上台阶，就看到了里面正坐着一个人，单手撑在桌子上，脸庞在蜡烛的光影中，看不真切。

苏澈嘴角一抽。

大姐苏曦真的在等他。

“咚！——咚！咚！”

沉闷的梆子声在街上响起，苏澈反应极快，在打更人出嗓前，飞快地将门口的木牌翻至打烊的一面，然后窜进了客栈，将大门拉上。

手忙脚乱刚把门栓插上，苏澈就看见朱门上多出了一道影子。

糟了……苏澈脸色一僵。

他缓缓转过身来，看着站在庭院扶苏树下，那个高挑的黑袍女子，脸上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

“姐……”

女子双手抱胸站在树下，胸有丘壑，和脸上的神情一样深不可测。

青丝用一根木簪盘起，些许鬓发落在鹅蛋脸旁，清幽凤眸微眯，就这么平静看着苏澈，一句话也不说，看得苏澈心里发毛。

寂静的空气中，苏澈率先反应过来，先声夺人道：

“姐，别在外面站着了，入秋了，容易受冻，咱先进去再说。”

一边说着，苏澈一边小碎步往里快走。

“站住！”

一道清冷的声音自身后传来，硬生生让苏澈迈出去的脚步停在了半空中。

脚步声临近，清幽的体香飘了过来，一只玉手搭上了苏澈的肩膀，惹得他一个激灵。

苏曦不知何时绕到了他的身前，撩起了苏澈肩上的一缕黏发，嗅了嗅那泛酸的酒气，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的右肩。

苏曦只比苏澈矮一个头，此时这么近的距离，黑发上传来兰花幽香，清晰可闻。

苏澈微微低头，顺着大姐的目光，朝自己的肩膀上看去，发现那里尽是被酒和血液浸湿的痕迹。

他穿的白衣，因此血迹就更加明显。

之前后脑勺被那姚家老叟开了瓢，后来事情一茬接一茬，让苏澈完全忘了这事。

他心中一紧，正想着要怎么解释，但苏曦已经缓缓将手放了下来，什么也没说。

清幽眸子淡淡扫了一眼苏澈后，转身朝着大堂走去。

“浴房里有热水，衣服放桶里，别乱扔。”

留下这句话后，苏曦走进了大堂，利索地将四周无关的几根蜡烛熄了，只留下中间的一支照明，然后自顾自朝着楼上走去。

笃笃的脚步声从楼梯上传来，最后和苏曦的窈窕背影一同消失在了视线中。

“呼。”苏澈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苏曦姐越是沉默，苏澈越是心惊。

看似平安无事，但苏澈心里清楚，以大姐的性格，

苏曦姐就是这样，最愤怒的时候往往是最平静的时候，等到她梳理完了自己的情绪，后续的教育就会如狂风暴雨般袭来。

但……就算这样，大姐苏曦还是专门在浴房帮他留了热水。

原身这小子，家里人明明对他这么好，却还总是觉得自己不够受重视。

苏澈走进浴房，除去衣物，将自己扔进浴桶里，温热的水沁着皮肤，放松着全身每一块肌肉。

从生死危机中脱离后，苏澈终于有时间放松下来，考虑一下自己人生相关的问题。

这个世界，是个有妖魔，也有神仙的玄幻世界。

大周王朝，是中土大陆的霸主，至今国祚绵延已七百余年。

当年开国的周太祖在起义时，被大武王朝打得节节败退，意外于济水旁，邂逅了一名直钩垂钓的白发老翁。

周太祖疑惑上前询问：“老人家，你这钓线何为不曲？”

白发老翁笑曰：“老夫意不在鱼，在龙也。”

随着周太祖的到来，白发老翁果真钓到了一条龙。

一条黄金巨龙。

《周纪》上记载，大周元年，周太祖于济水溪边，遇一白发老翁，直钩孤钓，挂起金龙。

霎时风云变色，太祖大惊，唯见老翁大笑，纵身腾空，方数息、龙陨，天地复明。

诗曰：龙光剑吐风云色，降落金龙日月明。

那一战之后，济水改了名，叫黄龙河，又称黄河。

而那白发老翁，便是当今大周王朝，降龙卫的开创者，姜闻道。

降龙卫没有参与大周与大武之间的军事斗争，但替周太祖在一年内荡平了乱世妖魔，使得大周得了民心，也得了气运。

大周胜后，姜闻道神秘消失，世人尊称其为姜太公，封号九天荡魔天尊。

姜闻道消失了，但降龙卫却留了下来，成了稳定大周王朝最重要，也最超然的组织。

加入降龙卫，是获得【炼气法】的途径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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