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到了。
当放学铃声响起的那一刻,校里的学生如同丧尸出笼般一齐冲了出来。
王安有些着急,但他并没有太急。因为他知道急也没有用。
他放大了步伐,却并没有跑。因为他知道跑只是在做无用功,无非多浪费了一些体力罢了。
果不其然,在他走到小学旁边的等车站点时,几乎一辆车都没有。王安当然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像这样的大假期,他这样有些颓废的高二生是抢不过那些初一至高三的学生的。
并没有失落,毕竟还有不少人和他一同等车。
一所房间里站满了人,王安找了个凳子坐下,玩起了手机。
门外的雨哗啦啦的下,先前他一路走来,书包都被打湿完了。
买了点吃的,王安又开始等车。终于在两个小时后,大约四点半左右来了一辆车。
兴许是对坐中巴车不抱希望,先前许多与他同路的学生都或打车或拼车的走了。王安也想走,但他感觉自己有点囊中羞涩。
于是乎,一辆长长的中巴车中只有小猫两三只。
司机师傅明显有些生气,冲着对讲机说了一堆话。大约是在抱怨为什么我们这么点人也要通知他过来吧?王安这样想着。
事实上,王安想的八九不离十。在看到去白山镇的人只有这么点时,师傅瞬间就有点不想干了,于是又叫上了一批去普林镇的人,让王安三人上了一辆小车,而司机自己则驾驶中巴车渐渐消失在了王安三人的视线中。
倒霉的事都让自己碰上了,王安有些抱怨的想着。因为是放大假,所以学生们所携带的东西实在有点多。
小车只剩下后排,按理来说他们三人是能坐得下的,但因为东西太多,所以王安上去后几乎没有了落脚的地方。
王安蜷缩着腿靠着窗户,他的身上已有多处被打湿了。王安有些冷,山城的天气真是说变就变,前几日还在穿短袖的他,此时套上了毛茸茸的外套。即便如此,他还是有些冷的发抖。
在黄岭寨子下了车,王安的家并不在白山镇,只是因为跟那里离得近,所以选择了和他们一路。其实说近也不算近,黄岭寨子和白山镇至少相距了七八千米往上。
在这里,天气更冷了。这里的温度一直不高,王安的学校那边温度几乎高达40多度时,这里却一直凉快的很。所以在夏天时,王安过的可谓十分舒坦。然而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既然夏天享受了它凉爽,冬天自然就要忍受它的寒冷。
王安紧了紧身上的衣服,继续向上走去。是的,他家不在黄岭寨子,而是在海拔更高的将军山上。
从黄岭寨子开始走,起码还要走三四公里。至于为什么王安知道的这么清楚,是因为他走路时喜欢用运动软件记录自己走过的路程。
雨一直断断续续下个不停,王安几乎成了落汤鸡。就算有伞遮着,他的裤子也被打湿了大半。
在到达家里时,他身上几乎没有几样是干的东西。书包里的书都快被浸透了。
家门口,王安拿着钥匙的手有些哆哆嗦嗦。冷冽的寒风吹打在他的脸上,仿佛有冰刀划过。
快速打开了门,进了屋里将衣服换下,王安终于感觉身上暖和了些。
他刚准备洗个澡,突然绝望的发现自己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二楼断水了。这样下来,无论是洗澡,洗衣服又或者其他的,都必将对他造成极大的困扰。
王安是体验过长期断水的,那简直可以称得上让人绝望。好在底楼还有水,他将上星期因为急着去学校而没有及时清洗的碗反复洗刷着,水简直就冷的如同冰块一样,滴在王安的手上,如同冰针扎入了骨髓。
王安强忍着痛苦洗好了碗,用热水器烧好开水,此时此刻他已经不想再动手了。今天就吃泡面好了,王安这样想着。
吃完泡面,王安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疑似失去了所有力气和手段。
父母的电话打来,王安开始不断诉苦。但对于他的处境,父母也只能表示无能为力,毕竟他们远在外地。最后告诫了王安一声“遇到事情要自己想着解决”,然后转了二百块钱,终于让王安有了些安慰。
一通电话过后,王安终于确定了第二日的行程,去舅舅家。
舅舅叫石云,是父母的好朋友。对王安来说,他不是亲舅舅却胜过亲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