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角斗

“没想到,你竟然还活着。”一头红色的西方龙斜靠在叶家的大庭院中,有些得意的看着山海。此时,山海的包袝已经被对方抢走。红色西方龙将其放在手中把玩。

“哼。”山海低下头,不太敢与他直视,曾经的记忆再次涌现。

那天,山海走出洞外,在雪原上摸索着。“母亲,父亲,你们在哪!”

这时,山海看到远处有一个熟悉的黑色身影躺在那里,他开心地跳了过去。“母亲!”可当他来到母亲近前时,却感到脚底一阵粘稠,他低头一看,发现是一滩红色的液体,其源头是母亲的身体。山海心中的不安被无限放大,恐惧驱使着他后退,可对母亲本能的依赖,还是让他走上前去,凑到母亲正前方,却发现对方已经被开膛破肚,内脏混合着血液;她的脸也少了一半,露出了白生生的骨头,另一半脸上完好的那只眼圆睁着,带着愤怒、不甘与担忧。山海那时毕竟还只是个孩子,见到这一场面吓得腿都软了。

这时,那阵熟悉的沉重的脚步声逐渐向这儿靠近,三道巨大的阴影笼罩在山海身上,山海恐惧得差点连呼吸都停止了。“看来,这儿还有一个活口呢!”山海哆哆嗦嗦的,本能地钻到了母亲身边。“哟,你看上去很害怕呢!你想让你母亲保护你?真可惜,她已经不在了呢!哦,直白一点,她已经死了呢!”山海捂住耳朵,害怕的闭上了眼睛,紧紧缩在母亲尸体的怀中,却被一股力量轻松提了起来。他被迫与那三个自己所恐惧的事物对视,那是三头巨大的西方龙,其中一只的手中还提着自己父亲的尸体。山海害怕捂眼,却被一只西方龙强行拉开两只爪子,另外两只西方龙则当着他的面撕开他父亲的尸体,并吞了下去……

山海害怕地将思绪抽回,他不愿再回忆下去,这样的回忆只会让他恐惧,影响他的思考。冷静下来,冷静下来,山海,不要执着于过去,现在最重要的是该如何逃生,好好活下去……

山海正低头沉思时,那头西方龙却伸出一只前爪,用一根锋利的指爪抬起了山海的下巴:“你有没有兴趣,再与恶念我玩一场游戏?呵呵,不同意也没事,但你必须参与!”恶念放下手,山海的头猛地垂了下去,像是点头,“嗯,看来你同意了,真是一个好孩子,哦,对了,这个我也没收了。”恶念的眼中带着满满的恶意与得意,他用尾巴将山海背上背着的RPG卷起,喷了一口火上去,因为RPG这时并没有装填弹药,所以仅仅只是融化了,并没有出现爆炸。西方龙又将山海的包袝扔起,又接住,然后撕烂。“把他带到我们新找的角斗场去,让我们两个好好玩玩!”前一句是对旁边的几条西方龙的命令,后一句则是对山海说的,带着迫不及待的感觉。

山海不禁再次想起了那天被西方巨龙支配的恐惧,但他强行镇定了下来,不去回忆,只有这样,他才能静下心来思考,思考该如何逃生。无论如何,他都想活下去,这样才能真正的为父母报仇,不对,不能只为了复仇而活……山海的心绪很乱,他真的难以静下心来,去思考,毕竟仇恨的种子在他的心底扎根太深了,这是难以拔除的,需要慢慢的剥开它,去掉它的根源,才能完全移除。

山海从未感到像如今这般无助,他不争气地落着泪,可很快就憋了回去,因为母亲说过,哭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他强压下心底杂乱的思绪,开始静静思考对策。西方龙口中的角斗场,可能并没有像当初雪原上那些可以遁入的厚厚的白雪,毕竟自己曾经遁入过雪中,对方肯定对此有所提防,大概会选在地面坚硬的地方角斗,没有办法像曾经一样打洞逃离。而那些西方龙也一定会跟着他们的领袖一起去,并围住场地,四周有其他西方龙围着,很难突围。突然,山海想到了什么,嘴角微微勾出一抹弧度。

西方龙口中的角斗场其实只是叶家那巨大的练武场。山海敲了敲地面,这个地板很硬,自己是打不穿的。环顾四周,那些西方龙果然将角斗场地围了起来。这一切都不出山海的所料。

解开束缚,山海活动活动手脚,变成原形,张开嘴,嘴中冒出了阵阵白色迷雾,雾气很浓,雾气快速的蔓延至整个场地,将山海与西方龙们的身形完全盖住。“啧,小狼,你不会以为,这些雾能让我们什么也看不见吧?”恶念看着山海的行为,不屑地翻了一个白眼,“你的想法实在愚蠢。”

让恶念意想不到的是,山海从戒指中取出了一个葫芦,葫芦里装着大量的毒药。山海将葫芦口对着自己的嘴,将毒药灌了进去。此时,仔细看葫芦的上方,会发现那里刻着几个字:危险动作,请勿模仿。

山海之所以敢这么做,是因为他发现他自身对毒素有很强大的抗性,而且自己吸收了毒药后,可以在一个时间范围内喷出毒雾。

山海吐掉葫芦,正想再次喷雾时,却被恶念一把掐住了脖子。“看得出来,你很想故计重施,喷出更多的雾气,虽然没有什么用处,但我不太想给你这个机会,所以……”恶念话还没说完,便突然呆愣在原地,掐着山海脖子的手也不自觉松开了。

“咳咳……”山海终于得到了喘气的机会,他一落地便跑得离恶念远远的,咳嗽了起来。这时,山海发现周边的西方龙也都不动了,他警惕地观察四周,却看到对面的墙上有一个拿着琵琶的身影,是月牙。月牙向山海招手,示意山海赶快过去,山海正想过去,却又犹豫了,他真的很想复仇。

眼看着时效要过了,月牙的手招得越来越快了,山海却冲月牙摇了摇头。月牙不解,山海为什么不趁机逃走,反而要留下?他觉得山海这么做很有病,但他的行为却不如他心中所想:他在时效快过时冲到了山海身边。

“月牙,你来做什么!这很危险,赶紧离开!”山海见月牙直接来到自己身边,非常迫切地想要让对方离开。

“山海,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你曾救了我,帮我收回了我族人的怨魂,我也应当帮你一把。若你今天死了,我还怎么报答你。”月牙满不在乎的说。

“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算了,谢谢,这就算我欠你了。新一轮战斗将要开始了,你记得躲开他的攻击,不要被伤到。”在二人对话期间,恶念已经重新恢复了活动能力,但是周边的西方龙依旧动不了。

“看来你还找了个帮手呢,游戏开始变得有意思起来了!”恶念看到月牙时,并没有变得慌张,也没有愤怒,只是更加兴奋了。

“小心点,我认为这个家伙不简单。”月牙小声对山海说。

“谢谢,这个我知道,我早就领教过了。”山海回答。

山海主动发起攻击,月牙在后方辅助。面对两个敌人,恶念只是淡淡一笑,扇动双翅,释放出了几道龙卷风,弹开月牙那些试图攻击自己的音符,然后侧身躲过山海的突袭,并一尾巴将其抽到一边。山海堪堪稳住身形,他的身侧多了一条长长的红痕,隐隐泛着血光。他忍不住吐了口血出来,这一击也对他造成了一定的内伤。“看来几百年的孤独生活似乎并未让你学会什么是正确的进攻方式,你为什么不学会呢?这样你不就能为你的父母报仇了吗。但你现在也没有机会去学了呢!”恶念的语气中带着平淡,杀死生命对他而言并不算什么。

山海将身体一扭,躲过向自己袭来的龙息,然后向一个方向奔。恶念追逐着山海,像几百年前一样,只不过山海长大了不少,四周也没有茫茫雪原。“逃吧,奋力逃吧,你是逃不掉的!这次我也不会再放过你了。”恶念像在玩猫捉老鼠一样,慢悠悠的跟在山海后面,因为他知道山海是逃不掉的。

山海来到了一个拐角处,那里没有任何可以躲避的地方。“看来你的脑子并不这么灵光呢!”恶念不屑地看着山海。就在他志在必得,伸出一只轻指想要抓住山海时,山海张开嘴,像他的脸上喷吐了大量的毒雾。“唔,这是什么?我怎么看不见了?”恶念被猝不及防的喷了一脸,他捂着双眼痛苦的叫着。山海趁着恶念捂眼这段时间,快速绕到他身后,跳到他的背上。

恶念只感觉背上一沉,但因为眼睛看不见,只能伸出两只前爪在背上胡乱的抓,山海左躲右闪,有好几次都差点被那两只爪子抓到,但他的身上却又多出了几道血痕。山海看着这位昔日的仇人,从戒指中取出了一把大剑,叼在口中,向对方的脖劲用力挥去……血液飞溅,却没能完全斩断对方的龙头,仅仅是指皮外伤。

“啊!”恶念感受到了疼痛,他伸爪向山海抓去,“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山海转头,再次蓄力,在对方即将用爪子抓到自己的前一刻,用力一斩,一个巨大的龙头“砰”的一声掉在了地上。山海又泄愤似的,在尸体上又砍了几刀,直到尸体面目全非。“这算是,结束了,对吗?”山海自言自语,变回人形。他累得瘫在地上,别看他刚刚战斗的时候似乎一点也不累,但其实他的内心很煎熬,身体也累的难受,要不是复仇和保护月牙的意识支撑着他,他早瘫软在地了。

“山海,我们得走了。”月牙上前搀扶山海。山海勉强站了起来。“嗯。”山海点了点头。这时其他的西方龙也恢复了行动能力。就在月牙准备面对这群敌人时,一声巨响突然在龙群中炸开。“离开这里吧,多色大飞虫们。”说话之人正是诡月,她正拿着加特林在龙群中突突,每一条龙都被她平等的突突了几下子。蚩莫、初梦等人也都来了。见势不妙,之前那条被山海抠掉一只眼珠子的西方龙招呼着别的西方龙,向空中飞去。“算你们狠,兄弟们,撤!”西方龙纷纷飞走,只有少数几个没有翅膀的倒霉蛋,被诡月轰的缺胳膊少腿的,撞碎了墙才得以逃生。

“山海,你没事吧?”几个人见西方龙远离,连忙围过来关心山海。

“没事,只是有点累,休息一下就好了。”山海回答,他现在真的好想睡一觉。

“你受伤了。”蚩莫看着山海身上还在渗血的伤口说。

“只是小伤,不要紧。月牙,你没事吧?”山海看了看伤口,将其捂住,然后转头看向扶着自己的月牙。

“没事,我建议你先去处理一下伤口。”月牙回道。

“嗯。抱歉,诡月,我把你给我制作的武器弄坏了。”山海有些愧疚的低下了头。

“没事,我可以给你再造一把。”诡月不在意的说,“现在你最重要的事情是回去检查一下伤势,走吧!”

“好。”

处理完伤口后,山海又见到了自己的家人和叶家人。“你究竟去哪了?大家都很担心你。”山隐岚上前一步,抱紧山海,关切的询问对方,“你怎么还把自己弄伤了呢?”

“没,没什么。”山海话刚说完,就又吐出了一口血,把周围的几人都吓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