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宋云嘉同宋叔告别,一群人拎着行李往陶大土家走去。宋云嘉没仔细看陶大土家里的格局,有些担心蔡叔他们来了后住不下。

陶大土听完,表示:“我们村到处都能住!”

陶大土家一共七个可以居住的房间,每张床都是找村头的陶碗打造的,一张床打得老大,宋云嘉走进自己的房间,被这么宽的床惊得扬了扬眉。

“我爸喜欢大床。”陶书业看了看两米多宽的床,也有些好笑,每次家里来新客人都会被这么大的床吓一跳。

陶述菱从门口探出脑袋,手里举着两个花枕头:“给你,新枕头哦。”

“我怎么没有啊妹妹。”王平川从陶述菱背后冒出,一脸哀怨。

“你跟我哥睡,他有好多枕头,你用他的啊。”陶述菱一脸莫名其妙。

宋云嘉把枕头放在了床头,手指尖残留了一点淡淡皂香。

“洗澡了!”林琴招呼这一群围在一起的人。弟弟很早就困了,早早洗完澡就爬上了床。

华国向来有洗澡的风俗传统,因此就连陶家村这种偏远地方的洗澡设备都很先进,领先各种水平一大截。

几个人排着队进去洗漱,等陶述菱擦着头出来,发现自己房间门开着,她奇怪地走进去,发现桌上堆着吃的,巧克力和大白兔奶糖等成盒堆在桌面上,旁边还有几瓶北冰洋汽水。

“哎?”陶述菱从屋子里冲出去,见陶书业和王平川一人举着一瓶汽水喝。

“宋云嘉给的。”陶书业见陶述菱站在那里似要开口说话,遂解释道。

连林琴也在嚼什么东西,外婆正在剥糖纸。

“哦哦。”

陶述菱的心泛起了涟漪,她突然对宋云嘉来的地方起了浓厚的兴趣。云城、云城,陶述菱反复咀嚼这两个字,云在天边,而云城在遥远的地带。那是个什么地方呢?那里的人都跟你一样吗?那里的人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吗?

陶述菱盯着宋云嘉的房间发呆,心里说不清什么感受。

心脏微微酸胀,她搞不懂这是什么感情,只觉自己变得很小,似乎要坠入泥土。

“干什么呢?”陶书业见她呆呆地盯着一处发呆,在她面前挥了挥手。

陶述菱回神,笑了一下:“没什么。”说罢就钻回了房间,陶书业感到莫名其妙,王平川眯着眼睛若有所思。

陶述菱披散这头发,盯着桌面的零食发呆。

明月皎皎,清辉照窗棂。

屋内浮尘光中游弋,陶述菱垂首坐在窗边,窗格披在身上,连面目都模糊不清。

一夜无话。

陶述菱难得神清气爽地早早起床。

“天啊,我居然没有梦魇。”陶述菱感慨,她打开任务面板查看,发现自己并没有解除系统,也没有完成任务。

陶述菱迷茫了一瞬,随后决定不管。

她今天只梳了一个辫子,身上穿的县城流行的纯色连衣裙,整个人顿时端庄雅致起来。陶述菱本就生得俏丽,稍加装饰便衬得小脸如三月桃花般娇俏。

“哟。”王平川站在门口漱口第一个注意到陶述菱,他心想这乡下土妞也不是不可以看。

宋云嘉正在喂大黄,闻言抬起来头来,见陶述菱穿得整齐好看,不由得眼睛微微亮起来了,连唇角都蓄着笑意。

“好看。”宋云嘉定定地看着陶述菱的脸,说道。

陶述菱有些不好意思,一转身像一尾鱼般溜进了厨房,还装模作样地大声喊妈。

厨房内传出林琴的大喊:“我天啊,你居然起床了!”一时之间,惊呼不绝于耳,陶述菱心想早知道就不进厨房了。

她端着早餐灰溜溜地从厨房出来,背后缀着几个小尾巴。

“我家这娃,头一次这么早起哎。”外婆稀奇地打量陶述菱,又看了看宋云嘉和王平川,随后摇着头走掉了。

“姐姐不睡觉啦?”弟弟抱着一根玉米边啃边问。

陶述菱恼羞成怒,把弟弟赶到一边,自己把早饭放在院里的大桌上。院里走动的人都吃完早饭了,因为陶述菱向来晚起,因此没人等她起床吃饭,只给她那份放在锅里,用水汽来保持温度。

“林姨,我是雪晴,我妈让我给你们送东西!”

陶述菱正吸溜着面条,门外传来俏生生的吆喝。

弟弟快步跑去把门打开,赵雪晴笑着就从门外进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个大冬瓜。

赵雪晴脸上笑意兀地消失了。

无他,王平川正站在她对面,笑着看她。

赵雪晴今日还是卷着一头长发,嘴唇红艳艳的。王平川上下看了看,快走几步上前帮赵雪晴拿冬瓜。

“你干什么!”赵雪晴突然大喝,院里所有人都转头看她,赵雪晴心里烦透了王平川,连前来的目的都忘了,一心只记得跟王平川保持距离。

王平川就差举双手投降了,他心里叫苦不迭,心想,我也没做什么啊,怎么一个个跟防贼似防我。

“我只是想帮忙。”王平川有些委屈地解释道。

赵雪晴烦透了王平川这个模样,每次出轨王平川都是这般作态,她语气更差,但又想到这时候的王平川还不认识自己,于是强压怒火,只面无表情地路过王平川。

“早知道不来了。”赵雪晴心想,“也是,这东西跟陶家大哥一个地方工作,既然来了肯定是一起回去。今天是周日,应该会吃了早饭才一起出发,磨蹭些的应该会中午出发。”

赵雪晴心里后悔,但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送冬瓜。

“哎,替我谢谢你妈。”林琴接过冬瓜,回赠了一个南瓜,她掂量了一下南瓜的重量,担忧道:“这么重,你拿得动吗?”

林琴喊道:“老大,帮雪晴拿一下南瓜!”

“哎。”陶书业应声而动,王平川被赵雪晴拒绝后有些讪讪,自顾自地回房间坐着了。

等陶书业送赵雪晴出门,院里只剩宋云嘉和陶述菱。

陶述菱闷着头吃完饭,把碗洗完回来了。

她回来时,宋云嘉还坐在院子里看书。陶述菱也从屋里拿了一本小说出来,两个人面对面坐在院里,早晨的日光并不炽热,清风裹着蝉鸣穿过小院,吹开了宋云嘉的额发,漏出漂亮光洁的额头。

时间一点点淌过,陶书业的声音打断院里的宁静。

陶书业帮忙送南瓜正好碰见了陶碗,陶碗说后山来了几辆车。陶书业一听就知道极可能是宋叔派来的人,于是跟着陶碗一起上山,把山上兜圈子找路的车带到村里来。

现下车辆排着队停在了村里最大的苞谷场,场里常年坐着一个打瞌睡的老头。

一行人拎着行李从苞谷场走到陶大土家,路上吸引了很多注意力,好几家敞开大门直白地打量这群人。

“这谁啊?”有好事者笑嘻嘻地问陶书业。

陶书业见询问者是村里有名的游手好闲之人,便没给好脸色,头也不回地向前走。

好事者见状狠狠呸了一口,蔡叔一个眼神扫过去,好事者吓得砰地一声把门摔上了。蔡叔为首的七个人,个个身强体壮,穿着绷紧的短袖和迷彩裤,看上去就绝非善茬。

七个人拎着行李,从院门鱼贯而入,一时间把陶家小院塞得满满当当。陶家院子只剩两间房,陶书业把自己的房间让出来也少房间,陶碗自告奋勇贡献了一间房,好在陶大土昨晚找两家人商量了一下,在隔壁家腾出了三个房间。

七个人手脚也利索,很快打开自己的箱子开始铺床,动作整齐且麻利,陶书业等人想插手都插不上。他看了一会儿还是进厨房帮林琴摘菜去了。

等陶书业摘菜回来,又去捉了几只鱼打算做酸菜鱼。七个男人也不闲着,纷纷进厨房表示要帮忙,其中一个最不正经的笑着道:“我来吧姐,我以前当过炊事班班长。”

林琴留了几个看起来老实的,那个“炊事班班长”也留下了,这位也不客气,抡起勺子就开铲。

林琴不放心地站门口看了会儿,发现这位还真是做饭一把好手,就安心地打下手去了。陶述菱坐院子里吭哧吭哧剥玉米,外婆被抢了活,就摇着蒲扇也在院子里坐下,陶述菱抬头看了一眼外婆,突然问道:“外婆,你认识吴春秀吗?”

“不认识。”外婆眯着眼道,“你都问几十遍了。”

陶述菱讪讪的道:“我那不是怕你突然认识了吗?”

外婆没好气道:“少问我,每次都不说问来干嘛,我不想跟你讲话。”

祖孙两在拌嘴,宋云嘉在一旁洗菜叶,他生来没干过这种活,但胜在做事仔细,每一片都严格按照林琴的嘱咐执行,于是洗得慢但好。

他一边洗菜叶一边留心听祖孙俩的话,心里总觉得吴春秀这个名字特耳熟,但他实在想不起这个人是谁。

宋云嘉想不起倒也不纠结,很快就把这事抛之脑后。

林琴出来接手宋云嘉手里的活,有些不好意思:“小宋啊,刚实在忙不过来了,中午要做的菜比较多,辛苦你了啊。”按理说是不该让客人干活的,但林琴实在是太忙,只得分配一些任务出去。比如王平川,这个时候正在屋后带陶家小弟看蚂蚁搬家。

宋云嘉笑了笑说:“没事的。”

林琴接过来后他也就不做活了,只在旁边看着。

陶家小院里忙得热火朝天,赵雪晴家也不闲着。

赵雪晴把宋云嘉的条件往家里细细一说,家里都觉得好,于是打着主意上陶家牵一下线。

“妈,咱不可太冒进。”赵雪晴皱着眉,似乎很不高兴。

赵母见状也没那么兴奋了,她觉得自家女儿突然变化很大,变得很有主意了,那她也自然而然的不怎么给女儿提意见了。

“都听你的吧。”赵母说道。

“哎!”赵雪晴胸有成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