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丁冰吃了一魂一魄以后,精神可算是饱满,就连刚才脸上被打的肿痕都渐渐消失殆尽了。
他用舌头顶了顶左腮,确定是不疼了,道:“下去吧,对了给我找点好吃的,把这碍眼的狗食给我拿走。”
那家仆刚才只觉发昏,现在是彻底没了意识,已然觉得张丁冰浑身上下散发着光芒是那高高在上的神,他说什么都是对的:“是。”
家仆拿着剩菜走了,房门没锁,现在就留他张丁冰一人了。
一阵风吹了进来,墙面挂着的一面镜子随着风撞着墙磕托磕托的发出了声音。
老实说,他很好奇现在自己到底是什么样子。
张丁冰到镜子面前,欣赏自己的脸,瓜子脸,白皮肤,就是太瘦了,有点儿病恹恹;眼睛有他妈的遗传,是个丹凤眼。他无辜地眨了眨眼睛,长长的睫毛像蝴蝶那般翕动,有点捧心西子的味道。
哈哈!好一个男狐狸精的相貌!
等一下。
额头怎么还有粉色的疤痕。
他摩了摩额头,登时皮肤裂开,凭空出现了一只眼睛横在额头,红色瞳孔仄竖。
这可把他乐坏了,他的阴阳眼还在,他还是可以长生——得阴阳眼者可获长生。
张丁冰不知道所谓的老爷什么时候回来,他现在只想要舒舒服服感受一下活着的滋味,等他吃完午饭彻底餍足后,就把刚才的被他吃了点魂魄的家仆带上出门了。
那家仆现在像个死士一般跟着他。
午后的东市就不热闹了,张丁冰手托着糖炒栗子,观赏着勃勃生机的大自然。
现在正值秋季,路边的银杏叶泛黄纷纷落下,他在如画般的街道上走着,过路人都会瞧他一眼,但也仅仅是一眼了,他很美,可惜他是个男人——男人再美也是无用的。
不远处一只橘色大野猫一溜烟地窜进巷子里去了。
猫这种生物,很难让人不爱,张丁冰就很爱猫,他觉得人比不上猫,猫好人坏。他是存了心思要把这猫逮回去。
进了巷子,他就开始学猫叫,喵喵叫唤着,试图把那只小橘猫引诱出来。他找的正欢快之时,后脑瓜子就被一个石头子砸了,弓着腰的身体登时僵住了。
“这是不是张家养得兔子啊?”
“你们看他撅着屁股是不是痒了?哈哈。”
“喂,要不要我们帮忙啊?”
又一个石头子砸向了张丁冰的屁股。
张丁冰直起腰,转过身,看着眼前三个少年,他面无表情,眼里只有冷厉。
“刚才谁丢的石头?”他一字一顿道。
为首的少年扯着浑厚的嗓子道:“怎么了?我们的张少爷,今天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怎么没缩着头躲起来啊?”
叫嚣的少年长得格外的富态,张丁冰觉得自己一巴掌就能把他拍晕,至于旁边两个少年倒是清瘦些,尤其在最左侧那个长得不错,干干净净,眉清目秀。
“王清月,这小子又看你了,是不是又要同你告白啊?”那胖子对着那长得俊秀的少年说道。
“他敢!”
那少年的脸倏然一阵红一阵白。
哦,他就是原身体喜欢的士坤家的儿子吧,确实长得令人稀罕。
“哈!你小子今天居然敢跑出来,上次玩过你以后真的是好一阵子没见了。”那胖子猥琐地笑着,“今天再来一次?”
玩他?
他笑了。
他懒洋洋地抬起手,将食指往前点了点,他是不屑同猪废话的。
登时那家仆收了指令像恶犬一样就往那胖子身上扑,直接咬住了那胖子的耳朵,旁边那个少年见状吓得赶忙上去帮忙,结果三人彻底厮打在了一起,只有王清月愕然地站着不动。
等王清月彻底反应过来,只是满脸怒不可遏,上前就要给张丁冰一巴掌。张丁冰哪里是吃素的,一手就抓住了对方欲打下来的手腕。
他就不懂了,怎么的,自己长得好看就要被打脸么?
“张丁冰!你给我放手!”
以前的张冰丁是爱王清月的,但是现在的,不爱,所以他不放手。不就抓个手腕,就能把人气成这样了,简直有趣极了。
“我不,人家喜欢你。”张丁冰掐着他的虎口,面无表情地说。
“你给我闭嘴!”
果不其然,王清月的整个脸直接被气得红扑扑的,另一只手欲再打过去。
张丁冰可没打算对一个男人怜香惜玉,只是用力一搡,来了个回旋踢,直接往王清月的脖子里踢。按照上辈子的脚力,踢断对方的脖子是没有问题的,只是如今这副身体好像是做不到。
王清月是被踢晕了。
张丁冰却没好到哪儿去。他夹紧双腿缓缓跪在地上,垂着脑袋,面露苦楚,脸都涨红了。
他觉得自己下面要裂开了!
这身体居然连这个高度的抬腿都做不到,白长一米八的个子了!
等彻底缓过劲后,张丁冰盯着还晕着的王清月,略一思索,站起身往路边那没砌完的墙上拿起一块砖头,掂了掂,直接往王清月的左边小腿砸了去。
“啊!啊!!”
王清月是被活活痛醒的。
张丁冰蹙起眉,摸了摸那腿:“叫唤什么?还没断呢,这砖不结实,只能让你多受点苦了。”
说罢,他又拿了几块砖头。
“畜生!你敢动我!”
张丁冰曾经像癞皮狗似的喜欢他,绝无可能伤害他,直到他看到张丁冰面无表情地扬起了砖头,他开始慌了,满眼都是不可置信。
“别!张丁冰,求你别,啊!啊!!啊!!!”
一下,两下,三下,王月清的骨头终于活生生砸断了。
旁边三人还在持续厮打,一对二的阵容,照理来说家仆不该占上风,偏偏这个家仆已经算不上人了,是拿命在厮打,而两少年是在拼死反抗。那胖子的耳朵已经被家仆活活咬下来了,三人满身沾着胖子的血,场面混乱不堪。
为了自己活命,两少年只能一个按着家仆,另一个狠狠掐着家仆的脖子,直接把家仆给掐死了。
胖子正狼狈地坐着大口喘着气,只见张丁冰正居高临下看着他。张丁冰然后慢慢蹲下来,一把抓着胖子的头发,把人脑袋往后一扬:“小胖子,你是不是要玩我?”
胖子现在是完全没力气了,只能拨浪鼓似的摇头。
一命偿一命,家仆死了,总要有个人陪葬吧。张丁冰在三个人身上逡巡,最后还是决定留下胖子和王清月不死,这两人有意思,留着玩吧。
张丁冰松开了胖子的头发,手指远远的隔着空气向另一个躺在地上累得不动的少年点了点,一缕红丝从指尖抽出直至少年眉心钻去,红丝如发丝般纤细,不仔细瞧,是看不出来的。
胖子的头发刚得了自由,就见自己的同伴突然抬起了双手,往自己脖子上掐。胖子赶忙上去阻止,胖子越阻止,少年掐得就越紧,直至“喀”的一声骨头断开的声音,少年头一歪,脚一蹬,白眼一翻,手才彻底松开了,眉心的红丝也缓缓收回了张冰心指尖。
那少年把自己给活活掐死了!
这可把胖子吓死了,就连不远处断腿痛得要死的王清月看完这一幕都吓懵了。
“不急,来日方长,记得找我玩,我等着你们呢。”
说罢,张丁冰阴恻恻地笑了一下就扬长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