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枯燥修炼

回到镇上后不久,白以宸这就打算动身离开了。镇长、丘蓝与她的母亲还有少数镇民把他送到了许久没有打开的正门口,最开始质疑过白以宸的守门人关大哥跑来热情地握了握白以宸的手,才命人打开了许久未开的大门。

丘蓝送白以宸出了门,随后从腰间抽出一条纹着金色花纹的黑色长布递给白以宸,说:“你昨晚托我去找长布,但在镇上没找到合适了,所以今早我和母亲早早起来一起给你缝了一条,你看看行不行。”

白以宸摸着顺滑的黑布,感激地对丘蓝说:“很合适!谢谢你丘蓝姐。”

“小事,你喜欢就好,”丘蓝笑着说,“你的眼睛颜色很好看,我们就商量着把金色纹了上去,应该很衬你。”

告别了丘蓝后,白以宸一直看着大门关上后才转身进入树林中。

镇长所给的地图上显示,他们所在的水泉镇位于焱魔帝国的东南部底端,而离这大约三百公里外有一座叫做龙岩城的修炼者聚集地。据镇长所说,那龙岩城的城主是一位魔士境后期的修炼者,而踏入这龙岩城,才算是正式进入了焱魔帝国境内。

出入焱魔帝国境内的关口守卫森严,听闻白以宸没有可以证明身份的物件,镇长便给了白以宸一枚镇上仅有三枚的通行证。

“原来如此,到了这龙岩城我便知道路了。虽然偏僻,但好歹也是修炼者聚集地,应该能买到我们需要的东西。”

不过白以宸并没有在地图上看到自己从小便听说的海盐城,他向镇长问起时,对方也说自己从未听说过。

只有找到海盐城才能找到青渔村,然后才能找到那群海盗的下落……不过,白以宸现在实力还是太弱了,现在去追查这些也没用。这么想着,白以宸努力打消了去找海盐城的念头,先专注在如何最快赶到龙岩城去这件事上去。

“地图上的路线是镇民们平时用马车走的路,要是我直接穿过这座山过去是不是能缩短一点行程?”白以宸指着地图上被标注为山的地方问夜沧澜。

“也好,避开点人走,正好争取在到龙岩城之前把练成心灵瞳小成。”

白以宸从丘蓝那要来的黑布正是为心灵瞳的修炼所用。根据夜沧澜的说法,就是有修炼者的地方就有风险。从现在开始,白以宸不仅要遮住双眼,伪装头发的颜色,甚至还要改一个化名。毕竟水泉镇的人们所知道的洛宸并不是个瞎子。

行进一段时间后,白以宸找到一处小池,以池水为镜,用夜沧澜教给他的秘法调整头发的颜色。捣鼓许久后,白以宸把头发变成了稍浅一点的黑色。看着湖里的自己,他还是有些不甘心地问夜沧澜:“师父,我以前的发色真的不行吗?”

“焱魔帝国人大多是深色头发,只有圣煜帝国的头发才生得花里胡哨的,也不知道是怎么繁衍出来的。你若是想装好焱魔帝国人,就老老实实维持这个发色。”

白以宸想起自己的确是村里唯一一个浅色的头发,就连母亲也是栗色,不过当时白以宸并没有在意,还以为自己是遗传了外头父亲的发色。

“好了,差不多也该开始修炼心灵瞳了。这附近的魔兽最强也不过二阶,你就算被当做沙包打也打不死,是修炼的好地方。”

白以宸取出丘蓝交给自己的黑布,却还是有些犹豫,过了许久后对夜沧澜说:“师父,我这一蒙要多久才能摘下来?”

“心灵瞳修成至少五年,修成后也得等你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要我说,至少七八年吧。”

七八年……白以宸咂咂舌,虽说自己如果快点修成心灵瞳小成就能正常看见,可他不知道那和自己的肉眼会有怎样的区别。至少未来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会处于漆黑一片里,这也让他感到恐怖。

“处于你的修为若是长期不让眼睛接触光亮会让它萎缩,所以你能在每天早上天亮时取下黑布活动三十分钟左右,除此之外的时间都要戴上,这样会好受些吗?”

这样确实好受多了,至少每天有了期盼。白以宸原本想多看看周围的树木,怕自己等下就看不着了,但看了一会,又觉了看了也记不住,于是干脆从腰间抽出黑布,深吸一口气,随后紧紧系在了眼前。

眼前所见彻底变为一片漆黑,白以宸于是干脆闭上眼睛。调整呼吸按照功法的指示集中用源力在脑,眼,心三个部位的几个穴位间来回运转。大约一个时辰后,白以宸才调动魔源,用源力在手心凝结出一个眼珠大小的小球。

“用心感受,想象这个小球就是你的眼睛。”夜沧澜在一旁说。

白以宸觉得这个功法十分抽象,最开始修炼时只能不断地按照穴位运转源力寻找感觉。而具体是什么感觉,功法上也只说如果能看到点画面了,那就就是找到感觉了。

就这样又过去了一个时辰,在夜幕快要降临时,白以宸终于感到脑海中隐约出现一点画面,他赶忙记住看见画面时的感觉,然后在源力运转之时不断重复,直至看到的景象渐渐完整。

此刻在白以宸的感官里,他仿佛是在一颗球体之内,虽然能看清楚四周的景色,却被困在了原地无法挪动。光是维持着源力小球在自己的指尖存在,并保持能看见东西的状态就耗费了白以宸全部的精力,当他尝试分心去移动身体的时候,指尖的源力便瞬间溃散,他又回到了什么也看不到的状态。

源力溃散的瞬间,白以宸也像是憋着的一口气忽然炸开一样躺倒在地,累得不想起身。虽然源力的消耗不算很大,但精神上的折磨却是成倍的。白以宸觉得即便是小时候被母亲逼着读了一个时辰的书的时候都没有现在这样痛苦。

“这就对了,不破釜沉舟就难成大器。唯有不间断的修炼才能最终让这心灵瞳发挥远超肉眼的功效。”夜沧澜似乎在自己身边转圈,因为声音正在围绕着白以宸的耳朵出现。白以宸睁开双眼,却还是什么都看不见,甚至不确定现在到底是什么时间了。

耳边忽然传来一阵冷风,森林中传来奇怪的声响,树叶沙沙的声音也让人心里发慌,白以宸一个激灵坐起来,赶忙入定开始修炼魔源,让自己忘记身处一片漆黑中的恐怖。

夜沧澜见状也没有打扰白以宸,只是默默释放自己的灵魂之力为他守夜。若是真的碰到了白以宸不便蒙眼对付的魔兽,夜沧澜还是会立刻让他摘下布条的。

夜晚是修炼魔源的最佳时间,阴冷的空气中更适合魔元素力凝聚,白以宸对魔源力的感应似乎也强了不少。魔源力给他一种与圣源力截然不同的感觉。使用圣源力时,白以宸能感到自己在使用自己与生俱来的能力,而使用魔源力时,他也能清晰感到自己正在使用借用的力量。

两个本源虽然融合,但仍然一左一右独立存在,如果对魔源疏于掌控,或许对圣魔之源整体的发挥也会造成影响。更何况今后白以宸要以魔源修炼者示人,魔源力的使用要更炉火纯青才行。

强迫自己专注于修炼之中后,白以宸很快沉浸了进去。在修炼魔源力时,他同时在感悟魔源中那缕火苗,增强自己与火之法则的理解。

就这样修炼了一晚上,天亮之时,白以宸立刻开始圣源的修炼,尽可能地吸收因升起的太阳而大量聚集的圣元素力直到正午,随后又开始了心灵瞳的修炼。

就这样过去了三天三夜,白以宸除了进食之外没有休息过一会,一刻不停地进行着修炼。直到又过去了两天,白以宸手中的小球终于使他看见了清晰而稳定的画面。

“成功了!”白以宸刷地一下站起来,见经历这样的动作小球也没有溃散,白以宸还没高兴一会,小球便再次消散了。

夜沧澜这才现身,看着沮丧的白以宸说:“仅仅是三天就有了些苗头已经是颇有天赋了,先天体质天生便有超强的领域能力,我倒也不意外。这心灵瞳最难的便是步入小成,而这有赖于日积月累,现在你已经能够一次使用数秒,已经足够路上用的了。”

白以宸有些尴尬地举着手问:“可是师父,我必须一直举着手才能看见吗?这样岂不是不能战斗了?”

“自然不用一直举着手,你这源力球成型只是第一步,找到感觉后你就能让源力在你的眼睛处凝结,这样便能取代双眼。”

白以宸正打算立刻尝试,夜沧澜却阻止他说:“先把修炼放一放,你先休息下眼睛,走到树荫处慢慢取下黑布适应一下,看瞎了没。”

“不会瞎的吧?”白以宸哭笑不得地回应,却比谁都快地冲去了树荫下,小心翼翼地取下了眼前的布。

不要瞎,不要瞎,不要瞎……

眼睛触到光后,白以宸果然因为许久没有直面光亮而被刺激到,以至于需要立刻蒙上眼睛,过好半天才能一点点睁开。

翠绿的树林清晰的映在眼前时,白以宸有种想哭的冲动,这些天来虽然偶尔可以通过心灵瞳依稀看到外面的景象,但却总让他觉得哪里变扭,像有哪里痒但找不到一样的闹心。

还没等白以宸再多感受一下肉眼看到的世界,夜沧澜便立刻催促他把布戴上,白以宸不得不照做。

好不容易能正常看一会,这更加激起了白以宸修成心灵瞳的渴望,他于是立刻乘胜追击,开始尝试在眼睛处模仿眼球凝结源力小球。

视角挪到眼睛的位置后,所看到的果然就更像那么回事了一点。不过这时白以宸发现一个问题,小球的视角是全方位覆盖的,这导致白以宸所看到的画面有些怪异,相比肉眼所看到的有些扁平。

“这当然是好事,能让你同时看见前后左右的情况。等视角可以扩大,你还能看到更多东西。从现在开始你便要习惯看到这些东西,并且在脑海里处理这些信息,对周围的事物更加敏锐。”

看来心灵瞳的怪异视角也是自己要适应的东西之一,白以宸又花费了一些时间在原地适应才准备好上路。

经过五天的修炼,白以宸的圣源修为快要突破二境巅峰,对魔源的掌握更加深厚,心灵瞳也初有成效。就结果而言,这次短暂的闭关是卓有成效的。

所谓做任何事情之前基础要打牢,目前夜沧澜还几乎没教白以宸任何东西,就是觉得以他现在的境界还没什么可教的,还是先提升基础实力再说,整再多功法都是花里胡哨。

于是,夜沧澜很快对兴致勃勃准备出发的白以宸说:

“现在去找块大石头,今天开始要带着这块石头前行,爬山亦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