票数的结果当然没有意外。
洁白的背景色屏幕上,肆意生长的四百二十七票是投给陈述的红票。
至于邹文乐的票数。
是零票。
邹文乐的手臂软软的垂着,疲倦的笑了一下,脑海里开始想到更多的东西。
四岁学琴。
十七岁斩获国际奖项。
十八岁进入苦瓜被雪藏至今。
至今,二十一岁。
或许是自己的人生过分在意成败,才会一直失败。
正好自己和苦瓜的合同也快要到期,那么就准备离开娱乐圈吧。
邹文乐内心叹息了一声。
离开舞台,没有半点留恋。
米克则是恼火的闭上眼,离开屏幕的视线一样没有半点留恋。
现在已经不是女秘书可以平息自己怒火的程度了。
对于这样的员工,必须重拳出击!
正好邹文乐的合同即将到期,这一次的选秀有她也只是为了应付合同。
那回去后就画饼把她的身子赚了,再一脚把她踢开。
而且还可以为接下来的舆论添一把火,把这个自以为是的贱货烧死!
米克的眼中闪过复仇的快意。
随即他又想到了陈述,交代女秘书道:
“正好他PK结束,去把他带过来,我要亲自挖他进苦瓜。”
......
幕后的周则成欣慰的吐出一口气。
‘果然英雄出少年。’
‘那样的觉悟是真的高,文艺创作就应该明白服务对象嘛。’
‘哎呦,腿麻了,这个老腿哟。’
周则成试图起来活动一下筋骨。
可是久坐不动,再加上先前胳膊肘压在膝盖上的外力,两条腿都陷入了麻痹状态。
边上的一个下属见到他这样“从容”,由衷的佩服道:
“周导的精神境界果然高出我们太多,现在危机化解,都还是如此从容。”
顿时,其他的几个下属都忍不住连连恭维。
周则成嘴角一抽,风轻云淡的笑了笑:
“以后你们也会这样的,见得到了就好了。”
当着下属的夸奖来暴露自己的腿麻,那老脸根本挂不住啊。
还是再压一阵吧。
周则成不安地挪了挪身子,内心一声叹息。
要是能站一会儿就好了。
只是下属的恭维又让周则成飘飘欲仙,强压着嘴角的笑,甚至希望这时间再长一点。
其实一点都不麻,真的!
‘其实真的很麻啊!’
‘你站你也麻。’
而现在的陈述就是另一个想法了。
因为既有几位导师连续夸赞,又有台下观众的掌声经久不息,所以他的腿也站麻了。
直到吕津对自己点头,示意自己可以离开。
陈述松了口气,再次鞠躬,随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就是给我十万块,那我都不站了。’
‘谁爱站谁站吧,是真累啊。’
毕竟陈述自己同样没想到,邹文乐会整这一出烂活。
只是烂归烂。
倘若没有这一出,那自己言论的效果远不会有现在的炸场。
还要谢谢她呢!
准备厅里的选手们看着陈述归来,目光中都满是羡艳。
还有人想要和陈述攀谈,怀着买歌、或者蹭镜头、蹭合唱的心思。
陈述通通敬谢不敏。
因为他在寻找一个人,那个两次提示自己的对手身份的朋友。
原本坐在那个朋友边上的选手开口:
“是在寻找那谁吧,在你睡着的时候他被淘汰,离开了。”
陈述愕然。
九进四的PK啊,就这么输了?
陈述都替他感到遗憾。
而且那人居然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这么走了。
那个选手又递过来一张纸条,上面是一行歪歪扭扭的字迹:
【无为在歧路,儿女共沾巾。】
是王勃的那句诗啊。
那就下个路口再见吧。
陈述沉吟片刻,笑了笑。
江湖朋友,正适合相忘于江湖。
而过道里,一个人影正等待着他。
陈述迈步过去。
那是米克的女秘书。
满是风尘气的女秘书态度很是殷勤:
“陈老师,我们米总想要和您见面一谈,还请您赏个脸。”
陈述不动声色的皱了皱鼻子。
隔着两米多,都能闻到她身上的海鲜味和石楠花味。
——让人作呕。
陈述面露歉意,后退一步:“不好意思,赶时间让让。”
米克是什么人不重要。
苦瓜娱乐同样不重要。
那个真正重要的人。
现在正等着自己的出现,不要让她等太久才是。
......
“那个讨人厌的家伙为什么还没出来啊。”
“难不成里面有漂亮的妖精?”
“还是说被别人拐跑了?”
裴纨枝蹲在门口,整个人气呼呼的,嘴里不住的嘟嚷着。
通天的工作人员就站在她身边,目光中满是宠溺。
突然,工作人员的脸上满是姨母笑:
“喏,他来了。”
裴纨枝下意识的抬头,见到了惦记着的人,脸上顿时多云转晴。
随即她又连忙低下头去,脸蛋也鼓起来。
——现在自己还生着气呢!
陈述看得直好笑。
工作人员努了努嘴,示意陈述——“快来哄你家丸总”。
接着她后退两步,把舞台交给陈述。
陈述三两步上前,半点都没惯着丸总,直接伸出一只手指,戳向她腰窝。
“狗贼大胆!”
虽然是低头装生气,但是丸总始终用余光视奸着陈述。
现在见到这个狗贼居然戳自己腰窝,那个自己最敏感的地方,丸总登时怒了,回转过身子怒喝了一声。
陈述触电一样地收回手指。
只是他脸上不见半点难为情,反倒是笑嘻嘻的开口:
“全公司最关心下属的丸总就不想知道,刚才我为什么这么晚出来吗?”
居然夸我是全公司最关心下属哎!
那就放你一马!
丸总被夸了一句,瞬间找不着北,哼哼着不成调的曲子:“那你说说吧。”
陈述表情严肃:
“刚才苦瓜娱乐的米总开口,要我加入他们。”
丸总撇了一下嘴角:
“就因为这个耽搁这么长时间?难不成你还加入他们了。”
可是陈述始终不说话,甚至脸上的表情都始终严肃。
丸总只是干笑了一声:“那你还能加入不成。”
陈述没理她,甚至还背过了身子。
丸总头一次明白手足无措是一种什么体验。
那就是组织不出一句有意义的话,想不到该做什么有意义的事。
没来由的慌乱和揪心同时在她的心里出现,她一把抓住陈述,扳过对方的肩膀:“说啊!”
回应她的是陈述没憋住的笑容,还有同行的工作人员的扑哧一笑。
丸总顿时醒悟。
抡圆小拳头狠狠砸向陈述的腰间——
“狗贼,我测立马!”
陈述的哀嚎响彻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