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见他如此自信,不禁纷纷将目光投向了刘建明。
就见原本脸色平静的刘建明,五官已经渐渐扭曲了起来,身体也止不住的开始扭动。
众人正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过是划了几剑,又在伤口上抹了些蜜糖罢了。
习武之人,怎会连这点苦楚都无法忍受?
便在此时,一声惊呼蓦地响起:“蚂蚁!是蚂蚁!”
众人凝目细看,这才发现刘建明伤口上不知何时已爬满了蚂蚁。
在其脚下,兀自还有蚂蚁不断地涌来。
刘建明终是忍耐不住,他想伸手去挠,却被麻绳紧紧捆缚,只能徒劳的不断扭动,整张脸更是扭曲的不见人形。
衡山众弟子瞧着,也不禁觉得浑身瘙痒起来,忍不住开始在身上挠起来。
刘建明大叫道:“卓北望,有本事就杀了小爷,如此折磨我,岂是好汉行径?”
卓北望却只是冷笑,道:“你只要将同伙说出来,我立即放了你。”
刘建明嘶吼道:“没有同伙!只我一人而已!”
卓北望道:“既如此,那我也不能勉强。”
说着,他猛地提高音量,喝道:“诸位同门且请各自回去歇息,明日大比前,咱们宰了这奸细祭旗!”
莫大先生亦扬声道:“不错。全都回去歇息,明日以最好的状态来比武!”
见掌门人发了话,众衡山派弟子不敢不从,纷纷转身朝住处走去。
便在此时,卓北望眼神一寒,抖手间几枚铜钱飞射而出。
“叮叮叮……”
但听得一连串的脆响声响起,就见地上除了铜钱外,还有数枚银光闪闪的钢针。
卓北望与莫大先生似是早有所料,齐齐扑出。
卓北望展开三叠云轻功,如一只大鸟般腾身飞起,霎时便已拦在一群衡山弟子之前。
莫大先生则是窜入人群中,双手不断挥动,霎时便将这群人分成了两股。
一众衡山弟子惊诧莫名,便有人欲要往一旁闪躲。
莫大先生却陡然厉喝道:“所有人不得移动!胆敢挪动脚步者,杀!”
听见莫大先生杀机森然的话,所有人都凝立当场,不敢稍动。
卓北望目光冷冷的扫了一眼面前这二十余人,扬声道:“除了我面前这些人外,其余人皆离开此地五丈以外!”
一众衡山弟子不明所以,面面相觑着不敢妄动。
莫大先生道:“听掌门大师兄的!”
众衡山弟子这才急忙远远地退开。
卓北望目光扫视着面前剩余的二十余人,笑道:“现在各自散开,距离不得少于两步。”
二十余人依言散开。
卓北望缓缓在二十余人中穿梭着,低头寻找着什么。
事到如今,所有人都已明白了过来。
这是刘建明的同党担心他忍耐不住,想混在人群中灭口。
好在卓北望与莫大先生早有所料,瞧见钢针暗器射出之时,及时阻止了同党行凶。
而且他们还自钢针射出的角度,立时将嫌疑人锁定在了二十余人中。
一众衡山弟子心中感慨莫大先生与卓北望配合默契的同时,也不禁对卓北望这一手拦截暗器的功夫佩服不已。
若是在葬下曲洋之前,卓北望还真没那个本事。
可葬下曲洋后,他获得了曲洋的黑血神针绝技。
这黑血神针乃是一门极为霸道歹毒的暗器功夫,在当今武林暗器一道上,乃是数一数二的存在。
曲洋正是凭此绝技位列日月神教十大长老之一。
卓北望完整继承下来了这套暗器手法,方才以铜钱掷出,依旧精准异常。
对于一众衡山弟子的佩服,卓北望丝毫未曾察觉。
他低着头在人群中走过,仔细查找着地上是否有丢弃的钢针。
那钢针一看便知是特意打造,奸细没道理会一次性将自己所有的暗器尽皆射出。
他与莫大先生反应又是极快,霎时便截下了这个方位的所有人。
卓北望能够肯定,奸细身上的暗器还没来得及处理。
待得他仔细检查后,地上并无丢弃的钢针。
卓北望再次站到这二十余人前方,道:“为了抓到奸细,要委屈诸位了。”
这二十余人面面相觑,皆已想到他们将会面临什么。
无非是脱掉衣服,证明自己身上并无钢针。
便在此时,一道人影大步迈出。
众人瞧见这人,不禁俱都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一直甚为平静的莫大先生,也不禁露出了诧异之色。
卓北望看着这人,道:“你是有何好法子能抓出奸细?”
那人摇摇头,道:“不用再找了,你要找的人,便是我!”
此言一出,演武场上顿时一片哗然。
鲁连荣顿时看向莫大先生,原本因弟子刘建明是奸细而难看的脸色,霎时变得红润起来,眼中更满是幸灾乐祸。
凌云失声道:“郝师弟,休要在此说笑!”
这站出来之人,正是先前衡山派年轻一辈中的第一高手,郝剑辉!
郝剑辉依旧抱着长剑,脸色平静。
“在祝融殿中,我便很想与你一战。”
郝剑辉看着卓北望,接着道:“现在身份既已暴露,那就没有什么好顾虑的了。”
说着,他眼中射出两道精芒,高声道:“只是你,现在可敢与我一战?”
所有人都已明白了他的意思。
早先在祝融殿中,他自认不敌,不过是担心与卓北望交手,会暴露出嵩山派的武功。
现在他既已没了退路,便想与卓北望公平一战。
一众衡山派弟子都看向了卓北望,心思很是复杂。
郝剑辉在衡山派待了五六年,近年来更是被大家公认是年轻一代第一人。
即便其因卧底身份而不愿与人多做接触,可在一众衡山弟子心中,他依旧是衡山派的骄傲。
而卓北望今日才来衡山派,并在祝融殿中大肆贬低诸人,嚣张模样就在眼前。
以感情来论,他们均觉郝剑辉才是自己人,卓北望是外人。
可事实却是,卓北望是自己人,郝剑辉是比敌人还可恶无数倍的奸细。
他们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一时间竟不知心中究竟希望谁能获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