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要放血?”我有些心疼“带手绢了吗?”
“在包里。”
我翻出他的粗布手绢,帮他按住出血点。
姐姐有点不好意思“这,真是对不住,小溪大夫。”
赶紧去翻矮柜,从里面找出了创口贴。
我接过来“最好是贴上。”撕开包装,并排在伤口上贴了两张。
小溪对着这家姐姐说“还需要红绳,一定是没有用过的。”
“屋里就有。”她又从柜子里取出红色的绳子。
小溪轻晃瓷杯,摇匀里面的液体,接过红绳,浸在杯子里。
数秒过后,取出红绳,逐个绑在了鸡蛋上。
小溪要求姐姐帮忙,把妹妹的衣服撩上去一些,露出肚皮。
许是因为肚子痛,妹妹一直在挣扎。
“按住,别让她乱动。”小溪交代着。
我也上前去帮忙,和这家姐姐,一人按住妹妹的一只胳膊,姐妹俩的母亲则压着她乱踢的腿。
蓦地,妹妹的头向我的手转来,张嘴就要咬,迅速抽回按住她的手。
小溪厉声呵斥“今天我女人若是受了一点伤,就等着家里人给你收尸吧。”
妹妹瞬间愣住了,停止了挣扎,但是身子一直抽搐,浑身冷汗直流。
我对着小溪相劝“赶紧帮她解吧,看她的样子是疼迷糊了。”
我继续伸手,帮忙固定。
小溪脸色奇臭,拿着一个鸡蛋开始在妹妹的肚皮上滚,并嘴里念念有词。
我抬眼看他,心里不解,这嘴里是在叨唠什么呢?
一个鸡蛋、二个鸡蛋,滚到第五个鸡蛋的时候,妹妹的状态已经恢复了正常,直到第七个鸡蛋滚完,小溪住了手。
妹妹这时能够坐起来了,我满脸惊讶,简直是神了。
“姐姐躺上去。”小溪催促着。
如法炮制,姐姐只滚了三个鸡蛋,便结束了。
“我用不用再多用几个鸡蛋?”姐姐有些忐忑不安。
小溪面无表情“不必。”
这家伙还在生气呢,我抿嘴偷笑。
“好,那小溪大夫,谢谢你。”她指了指地上的用过的鸡蛋,面色有些发愁。
“这些怎么处理?”
“先烧再埋。”小溪回答。
她妹妹说道“那多可惜,给家里的鸡吃了,不行吗?”
小溪扫了她一眼,并未张口跟她解释,捡起地上的其中一个鸡蛋,剥开外壳,一分为二。
屋里的人,顿时都惊呆了,鸡蛋只有蛋白,剩下的就是一堆白色的线虫,并且还在不停的蠕动着。
我捂着嘴,跑下了楼“哕~”,不停的干呕着。
小溪这时走了下来“花花姐,你还好吗?”想要帮我拍背。
我赶紧躲开他“你摸了那玩意,去洗手。”
他无奈的摇摇头,喊出姐姐带他去洗手。
“喏,洗干净了。”他伸出手让我检查。
我点点头“既然解完蛊了,咱们走吧。”
姐姐想要送我们回寨子,被小溪阻拦了“我们还要去一个地方,暂时不走。”
“你们先等一下。”姐姐从她的包里掏出了一个红包。
“这个是诊费,你一定要收下,如果不是你,我们姐妹恐怕就~”。
她拍了拍胸脯“你是我们家的救命恩人,以后有用的上我栗美菱的地方,我一定义不容辞。”
小溪从容的把钱接过,我开口道“美菱姐,那就谢谢你了。”
转身离去,小溪牵住我的手。
身后传来女人的声音“姐,那蛊公叫什么名字?可真俊。”
她在说小溪,我拽着他的手,放慢脚步,想要听听姐妹俩在说什么。
“你闭嘴,真是个憨婆,还没长记性呢。”姐姐低声吼道。
“哎呀,疼,你别打我头。”
“我看你还是不够疼,没被蛊折腾够?你自己要嫌命长,别拖累我。”
“阿妈怎么生了你这么个蠢的。”
可能觉得骂的不过瘾,开始快速的讲起了侗语,想必也不是什么好听的话。
听不懂,没意思。
“走吧。”我撒开了牵住小溪的手,抬了抬下巴,奔着来时的方向,加快了脚步。
一股拉力,身体向后回弹“走这边。”小溪指着另一侧方向。
“哦,呵呵”傻笑了两下“我们去哪儿?”
“去找吴晋。”小溪快速回答。
“找他做什么?”
“帮他醒醒酒,这个寨子里的蛊祸,必须由他来解决。”
我眨眨眼“你倒是惦记他。”
“他并非坏人,但却需要正面引导,否则的话,他会跳入自我捆绑的陷阱,无法自拔。”
“况且,这个寨子是需要蛊公来保护的,他必须负起责任来。”
有道理,我赞同的点头。
“吱~”推开木门,光线太暗了,我在屋外徘徊了片刻。
“你在这里等我。”小溪看出我的踌躇。
我摇摇头“进去吧。”让他自己一个人进去,我有些不放心。
摸索着开了灯,一楼的黄色瓦斯吊顶灯全部亮了起来,屋内的现代化装修设计,令我有些意想不到。
地板家居木材打底,门厅右侧,三个双门边柜贴墙摆放,边柜上方的木墙,挂着斗笠和一块巨型札染的靛蓝色方布作为装饰。
细长的浅木色餐桌放在了中间最扎眼的位置,餐桌上茶杯、茶壶凌乱的堆在一起,靠背式餐椅用竹条编织而成,一共有六把,全部搭配着浅蓝色的糙布软垫。
正对大门的那面墙上,嵌满了一尺见方的不规则木质装饰架,架子像是特意做过烟熏处理,颜色深于墙面。上面摆放了大小不一的瓷罐。
厨房用一元硬币大小的麻绳代替了门帘,每一条的底部都抽成了挂穗,走进一看,没有安装房门,属于半开放的空间。
“走吧,一楼没人。”小溪已迈步上了二楼。
我随后跟上。
“好浓的酒味儿。”酒和封闭空间里浑浊且混合的味道,扑面而来的。
寻着这股味道,果然看见了吴晋,瘫在地上。
大大小小的酒罐,酒瓶、酒碗散落一地。
我走近一看居然还有茅台“啧啧,这家伙就这么糟贱好东西。”
小溪走到窗边,拉开帘子,推开窗散味道。
“这都没醒。”小溪轻轻踢了踢吴晋的小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