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神松动,缓缓睁开,卧室的窗帘遮光性很强,半丈距离也只能看到彼此的轮廓。
看到我,小溪愣了好久,像第一次见面那样。
我先打的招呼“嗨,好点没有?”
他抿唇不语,我也不急,坐到了床上,他赌气一般,往里挪了挪,侧身面部冲墙。
我心里暗暗吐槽,杨姐说的没错,真是又闷又倔的臭小子。
“还有些低烧。”摸了摸他的额头,小溪的身子立刻变得僵直。
我觉得好笑,故意逗他“手量得不准,得用额头量。”
说完我把他的身子掰正,伸着脑袋慢慢靠近,昏暗的卧室里,眯着眼睛才能看清眼前人的表情。
只见他睫毛快速的抖动着,身子使劲向后贴,我笑道“再缩,就要磕到床头了。”
一声调侃,他定身不动,我敢保证,他肯定脸红了。
鼻尖马上就要贴上他的鼻尖,我停住动作“为什么不吃饭?”
也许是没有想到我会突然问他这样一个问题,小溪微微一滞,嘴巴微张片刻,却不准备回答,把头又歪向墙面一侧。
预测了接下来的动作,我故意靠的更近,嘴唇扫过他的唇角和耳廓。
我勾唇一笑,既然你不向我走来,那就只能是姐姐朝你奔去了。
此坐彼躺,卧室里噤若寒蝉。
我闭目养神,拖着病体折腾了一宿,身体比他好受不了多少。本想着同床共枕,但看他现在这羞涩哑言的样子,真怕会落荒而逃。
“你没接电话。”低沉的声音响起。
我睁开眼睛,歪头看他。
“我给你打过电话,你没接。”他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委屈。
翻开手机,我突然想起来,醉酒那天夜里,有3个未接来电。
“是你打的?”我恍然大悟“抱歉,我那天喝了点酒,睡着了没听见。”
他坐了起来,小声嘟囔“又晕又吐,还说只喝一点。”
“嗯?”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屋子光线暗淡,视线模糊。
我把窗帘拉开,光束照进屋子。
嚯,这家伙是真够憔悴的,见他精神好了些,便把他领到卫生间。
挤好牙膏“给,刷牙,我去给你到点水喝。”
他倒也听话,洗漱一番,把胡子也刮了。
我抿嘴偷笑,暗自幻想,若是和他真在一起了,但凡有人说老牛吃嫩草,我就让小溪续起胡须扮老。
“把酒戒了吧,可以吗?”他再次提起。
我不解,偶尔参加聚会,必要的应酬,是避免不了要饮酒。
“有些特殊场合,是避免不了的。”我耐心解释。
他抿嘴不语,看到出来,这件事他十分介意。
“为什么?”我需要弄清楚原因。
他神色认真“苦毒缠身,心神皆赛,病机多变,这些症状,每饮酒一次,便加深一分。”
等等等等,这明明是中毒后的症状好吧。
我有些不以为意,但为了避免发生分歧,我还是点头应和“我知道了。”
他有些烦躁“你不知道。”
这家伙怎么回事,有点过于小题大做了。
他接着说道“你在杨姐家没有喝过,我以为你不喝酒的。”他有些语无伦次。“要知道你饮酒,我就……”
“你就什么?”这话听得让人恼火。
顿时大脑充血,说话未经思考就脱口而出“我喝酒就配不上你呗。”
小小年纪,大男子主义。
看我发飙,他连忙解释“不是,蛊……”
他及时止住话题。
“骨?”我嘴里念叨“骨骼?”我思考了一番“你是说喝酒会引起骨质疏松。”
的确刷到过类似题材的视频,不过他的反应也太过夸张了。
我还思索着骨质疏松的事情,就听见他说“从没想过你配不上我。”
一句话,瞬间让我心花怒放。我有些沾沾自喜。
有这好感作为依仗,我不在似之前那般,躲避,羞涩,反而变得有恃无恐。
我撩了一下头发“那是你有福气。”
他愣了一下,忍俊不禁“是,我的福气。”
把手上的水递给他,准备去收拾一下行李,刚刚在他洗漱的时候,就表明了我也正在发烧,今天得休息一天,再和他一起去接外婆出院。
这时手机铃声响起,是苟妤朵。
担心她信口开河,我准备到外面去接。
“再去躺一会儿吧,我先去接个电话。”向他交代着。
“你要不要吃面?”他问我,想来是饿了“家里只有方便面。”
饭后的消炎药也得吃,便点头说好“再帮我卧一个鸡蛋。”
担心他听不懂卧鸡蛋是什么意思,我向他解释。“就是水开的时候把鸡蛋放进去,不要搅动。”
他哑然失笑“我懂的。”
铃声中断,我向门外走去。
回拨电话,瞬间接通“你睡觉呐?”
“知道我睡觉,还打电话,你这个逆子。”
“听说你发烧了?”
这是在我身上装了个追踪器吗?转念一想,肯定是杨姐告诉姚星逸的。
“你们两口子是不是对我的私生活一清二楚呀。”我无语。
“人家这是关心你,老姚亲戚刚才给他打电话,我听见的。”
翻了个白眼,我就知道。
“黔南有什么好玩儿的吗?”
真的要疯了,杨姐简直就是个播报机。
我和小溪的事儿,她怎么老跟姚星逸汇报?关键是我还无法制止,好无力。
“好玩儿,都玩到医院去了。”
“啊?”刺耳的声音传过来“你怎么了?”
我把这两天发生的事情说出来和苟妤朵探讨,“前天晚上,我在黔南,小溪在杨姐家这边,同时发生了晕吐反应。”
“这么巧?”声音嘎然而止。
再听她那边窸窸窣窣的声音“老姚,你去那边,我俩聊天儿呢。”
我嗤笑,这俩人在家还要跟个连体婴一样。
她还在跟姚星逸说着什么,我说道“别管老姚在哪儿待着了,反正也不是什么私密话题。”
“还有更夸张的,昨天,我俩都表现出肠胃炎犯的症状。”
现在想起来,我还觉得匪夷所思。“现在,我俩还都发着烧呢。”
“这么神?”
看吧,但凡听者都觉得不可思议
“哎,你去哪儿呀?”苟妤朵喊着。
“什么去哪?”
“问老姚呢,他出去了。”
我翻了个白眼,人家是留也不是,走也不行。
“你们俩简直是命定之缘,连病都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