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各怀鬼胎

在邯郸城的蔚蓝天空下，阳光斑驳地洒在青石板路上，为这座曾经遭受战乱的城市，增添了几分宁静与祥和。

李昱在一名仆役的引领下，来到了太子府的门前，因为文会的时间安排在午后，因此李昱决定，还是按照约定，先去拜访春平侯，先试探试探，春平侯到底有什么阴谋。

“李兄，李兄，真是让小侯望眼欲穿啊！身体都康复了吧？”通报之后，春平侯身着锦袍，面带春风般的笑容，亲自迎出门外，那份亲切与热情，仿佛两人早已是莫逆之交。

“多谢太子殿下挂念，伤势已完全痊愈，这不，一康复便急忙前来叨扰殿下了。”李昱同样露出灿烂的微笑，两人的笑容在春日的阳光下交相辉映，宛若老友久别重逢。

“哪里哪里，李兄能来，真是让本府蓬荜生辉啊！”春平侯笑道，两人说笑间，来到了书房。

书房内，书卷堆积如山，他没想到，春平侯一介武夫，也有如此雅致。

“上次李兄提及有意入仕，但你是秦人身份，又曾发表过那般惊世骇俗的言论，要想让你直接身居高位，实乃难上加难啊。”落座之后，春平侯的脸色略显凝重，似乎在权衡着某种利弊。

“据小侯所知，李兄在晋升三品之时，并未明确选择某一学派，似乎对各派皆有所涉猎，而我所知的，就有儒法两派。不知李兄除了这两派之外，还精通哪些方面呢？以便为李兄妥善安排。”

春平侯的话语中透露出几分试探，显然是在探知李昱的学识底蕴与真正实力。

当初李昱晋升三品时，在孙奇兵家术法下，姜裕和荀况他们的谈论，都落入审判台下数万人的耳中，李昱多派同修，几乎已被所有人知晓。

且他当日所写檄文，前儒后法，两相兼容，不少人都清楚，他与荀况一样，儒法皆通，然而，除了这两学派以外，李昱的其他学识，却鲜有人知。

面对春平侯的试探，李昱微微一笑，“目前小生所精通的，主要还是儒法两种，至于其他学派，只是略懂皮毛罢了。否则，在那密室之中，小生也不会抵抗得如此艰难了。”

李昱说完，微微一叹，“都怪我好高骛远了，其他方面始终没有多大进步，不但无法发挥任何效果，反而形成了拖累，让我难以晋升。”

春平侯点点头，他也认为，这样才合乎常理，一个人哪有那么多精力，不过他是一副惋惜的样子，“可惜了，不过我相信李兄的才能，定能克服重重险阻，最终超越诸圣，百家皆通。”

“太子殿下过奖了。”李昱谦逊地笑了笑，眼中恰到好处地露出一丝失落，“小生目前打算，还是专攻儒法两道了，其他的，就顺其自然吧。”

春平侯见状，心中已有了计较。“如此看来，目前比较适合李兄的职位，便是入职太学，或者担任少司寇一职了。”他略一沉吟，接着说道，“不过入职太学一事，非小侯所能决定，唯一的选择，便是少司寇了。”

李昱露出感激之色，点了点头，“多谢太子殿下厚爱，听凭殿下安排。”

在来赵国之前，李昱就对赵国的情况做了一些了解，少司寇，主要负责的案件的侦查和审判，当然一般的案件，自然有下属负责处理，唯有那些棘手的案子，才会由少司寇亲自过问。

少司寇归大司寇管辖，而大司寇又归丞相府管辖。春平侯让他担任少司寇，无疑是将他纳入了自己的麾下。

“本来以你的能力，足以担任大司寇一职了。”春平侯说到这里，忍不住笑了起来，“但小侯有所顾虑啊！若有王公贵族犯案，皆由大司寇负责。小侯担心，到时候本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李兄一句‘君王犯法与庶民同罪’，就把王公贵族给斩了，那后果，即便是小侯也担待不起啊！”

春平侯的话，看似有开玩笑的成分，实际上，也是他内心所想，如果贵族杀了平民，本就是一件小事，但要是李昱担任大司寇，说不定这贵族真的会被斩杀。

“哪里哪里，能担任少司寇，小生已经很满意了。”李昱一脸感激地回答道。

实际上，对这个职位，李昱确实满意，因为作为少司寇，他能够接触到大量的卷宗，而且与赵影所负责的暗影部门，也有一定的业务往来，这对于他找出那张老实，能起到不小的帮助。

至于更高一级的大司寇职位，李昱反而兴趣不大。因为少司寇忙碌起来，无人会觉得有何不妥，而大司寇一旦忙于公务，那些贵族们恐怕就要夜不能寐了。

“那好，就这样定了，明日公文以印章皆可下达。”

春平侯拍板定案，接着话锋一转，“对了，父王不知从何处得知你到了邯郸，午后的文会，是他专为你而设，也就是想挫挫你的锐气，你可得小心应对了，现在开始，你就是丞相府的人了，到时候可别让他人扫了我们丞相府的脸面。”

“多谢太子殿下提醒。”

李昱再次拱手行礼，语态从容不迫，“小生心中自有权衡，定当全力以赴。”

见李昱欣然接受了少司寇一职，春平侯的嘴角微微上扬，似乎想借此机会，借赵王之手对李昱稍加敲打，以观其反应。

他本以为李昱会借此机会表达一番忠心，然而李昱却表现得异常冷静与淡然，这让他心中不禁泛起一丝不悦。但春平侯毕竟城府极深，不悦之色转瞬即逝，随即又恢复了那满面春风的笑容。

他意识到，像李昱这种才华横溢、心高气傲的天之骄子，一个少司寇的职位或许还不足以让其动心。

但只要李昱心中有欲望、有所追求，那么他就有办法慢慢将其拉拢至自己麾下。他真正需要的，只是李昱能在关键时刻公开支持他而已。

“那就好，切不可掉以轻心。”春平侯缓缓开口，“到时候我的人，也会帮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