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此房是她造

我的梦里,

有一座房子。

装修低调奢华,却有些不伦不类。

在这看似寻常的房子之下,似乎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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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这里,房屋的走廊里,这条走廊十分宽阔,暗红色的丝绒墙面上画着繁复的金色花纹,透露着一股英伦风情。但天花板与地面却是一片煞白,看起来格外突兀。

我面前站着三个人,两男一女。他们打量着这条走廊,肆意嘲笑房屋主人的品味。天花板与地板上有几块延伸出来的与墙面同色的三角形砖块,地板上左右错落分布三个,天花板上左右各一个。

一男一女蹲下身好奇的观察起这些小三角,另一个则伸出手试图触摸天花板上的三角砖块。

不可触碰。

小三角很开心,它从中间裂开,裂缝从砖块延伸到地面中央,接着,裂缝变宽,露出了巨型绞肉机。天花板上则伸出了绞肉钻头。

粗细合适的钢管上生长着锋利的螺旋形刀片,闪着寒光,倒映出这三人惊慌失措的面容,但我听不到他们的尖叫,他们的身躯淹没在冰冷的刀片里,白色的墙面与地板上洒满了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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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这里,房屋的走廊里。

巨大的裂缝已经合上。惨白的天花板与地板上,大片的喷溅状血迹,在慢慢淡去。我看着空气中漂浮着的闪着微光的红色花瓣,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原来人死之后是这样的。

“今天,也还是白色吗?”看了一眼依旧惨白的天花板与地面,我转身进了左手第一间房,这里的房间装修与走廊并无二异。

年轻的房东太太在里面,拿着精致的小菜刀,在三角形砖块前站着,地面是一片喷溅状血迹,还未完全淡去。我看房东太太俊俏的小脸上满是茫然,便开口询问道,“我是不是来早了,不然,我还是先出去?”

未得到回应,我转身便打算出去,却发现门被锁住了。我微微侧身示意房东太太,她的眼里才终于有了一丝神采。她似是回过了神,看了一眼手中的菜刀,随意扔下,来到门前转动门把手,却还是打不开。

见状,我径直来到窗户前,打开窗户,双手撑起身体,坐在了窗台上。

为什么会有一阵突如其来的不安呢?

房东太太向房间一个的凹陷型角落走去,走进角落,她敲了敲墙面,一个半人高的暗门打开了,里面蜷缩着一个浑身漆黑的类人形生物,它伸出枯黑的肢体,递给房东太太一把通体玄色的美工刀。房东太太接过美工刀,那黑色类人形生物又缩回肢体,暗门也随之关上。

房东太太推出刀刃,一步步向我走来。

“你打算跳窗吗?”

我转头看了看外界,三楼,这栋房子总共不过三层而已。

“不……不想,不对,也许是想……”

“没关系,你跳吧。”房东太太将美工刀刀刃对准了我的咽喉,“你跳吧。”

我想我的不安并非来自于房东太太,而是那扇莫名其妙锁上的门。

“好。”

我向后倒去,房东太太另一只手轻轻揽住我的腰,与我一同落了下去——我们稳稳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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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吗?那个房子,我曾怀有身孕的时候,我与我的丈夫一起住在那里。”房东太太挥了挥手,我的眼前浮现出当时的景象,“当时这里是一栋公寓,我们住在六楼。我们当时好像遭遇了什么不好的事,我和我的丈夫,就是从一个窗户跳了出来,下边刚好是低层人家砌起的高墙,我们沿着墙头跑掉了。”

房东太太与我坐在窗下的草坪上,我们抬头看着三楼的那扇窗户。

“真的跑掉了吗?”我问。

“应该是吧,我不太记得了。”房东太太的脸上又出现那种茫然的神情。

“遇到了什么事?为什么要跑?”我看着她的脸,不由得有些出神。

“……我不记得了,一点也不记得……但这锁上的门让我隐约觉得,危机又出现了。”房东太太摇摇头,看了我一眼,又将头低下看着自己的小腹——她的孩子曾经在那里,与她一同活着。

“这是你的房子,一到三层,都是你的住所。”我轻拍她的肩膀,也说不出更多的安慰的话。

“是我们的房子,我们一起改造了它。”房东太太侧头看我,眼里似有泪光。

“不,是你让房子接纳了我。这是你的房子。”我语气坚定,按在她肩膀上的手重了重,试图以这种方式给她信心。

“这是我的房子。”房东太太重复了一遍我的话,又抬头看向那扇窗户。

“要回去看看吗?”我顺着她望去的方向,“我陪你。”

“嗯。”房东太太声音虽轻,却坚定。

我们互相搀扶着起身,走向房子那装饰精美的正门。

这座房屋属于房东太太,谁都不能抢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