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
“这姚平仲是想立功想疯了!如何能轻易出兵。”
李纲气得直接把笏板丢在了地上,笏板直接断裂开来。
种师道也是脸色铁青,但碍于文武之别,不好像李纲一般随性。
“李相公,切莫担忧。”赵桓出言安抚。
“这一仗,我都托人算好了,大宋必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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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宗望现在请我过去?”刘备问道。
“回王爷的话,金人却是来传话,说是完颜宗望有请。”曹曚恭敬道。
“奇怪了,这么晚了,又能有何事?等到早上再说不行吗?”李邦彦内心狐疑。
“不会是早上的事被宗望知道了吧!”张邦昌惊恐道。
“我就知道这个女的一定是金人的间谍。哪有歌女那么大力气的!”张邦昌咬牙切齿道。
“张相公所言尚早,宗望有何事,一去便知。”刘备一个起身即从卧榻上跳起。
就算萧燕儿的话被完颜宗望知道了又如何?
好像没有萧燕儿的话,完颜宗望就猜不到他的小心思一样了。
完颜宗望会一直防着他的。
不一会儿,刘备穿好了衣服,就带着韩世忠与曹曚、韩世忠等人出了帐门。
“诸位,有请。”一名金军士卒为刘备众人领路,众人举着火把,在黑暗中前行。
“这不是去主帐的路吧。”刘备沉声问道。
一边问,手一边握紧了腰间的剑。
“到了!”
但还不待士卒回答,众人就到达了目的地。
一座高台映入眼帘,高台之上火光通明。
“康王来了吗?”完颜宗望的声音传来。
刘备松开了腰间的剑,大笑道:“二太子真有闲情雅致,寒夜冷风,难不曾也是美景”
“确是美景,今天晚上的景色最好了。”
完颜宗望起身,披着一件宽大的氅子,站在高台之上居高临下。
“康王,要上台来看看今夜的美景吗?”
“当然要看!”刘备沿着台阶小跑上来。
高台之上,有两处几案,案上有肉有菜,金兀术与赤盏辉则正持刀立于一处几案的两侧。
“这想必就是我的位置了吧。”
刘备哈哈一笑,自觉地坐到了另一处几案之后。
紧随而来的韩世忠与曹曚,见得此等场景,也很自觉地站到了刘备的两侧。
寒风凌冽,呼呼的声音吹打着正在熊熊燃烧的火焰,火光不安地摇曳着。
刘备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问道:“不知二太子要请我看什么戏?”
“好儿郎破贼之戏。”完颜宗望笑道。
“再过一会儿,你们的军队就要来劫营了。”金兀术补充道,火光照在其脸上,映出一丝嘲讽。
“有趣,确是有趣!”刘备大笑,“二太子就不怕是虚惊一场吗?”
“康王殿下,你们的先锋队还没到营前就被我们的暗哨探到了。”赤盏辉也是笑道。
“破贼!”兀术手一挥,一列列甲士从四周鱼贯而出,在寨门不远处结阵以待。
刘备没有作声,再度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只是手心之上,已然微微湿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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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太尉,还劳你现在就率兵去接应姚平仲等人。”李纲道。
“这是自然!”种师道答道。
“李相公不用如此担心。”赵桓无奈道。
“姚将军是沙场宿将,金人已然是强弩之末,此战必胜。”
“官家,姚平仲是沙场宿将,那完颜宗望就不是沙场宿将了吗?”
“金人屡战屡胜,正是锐气正盛之时,又如何见得是强弩之末?”李纲内心焦虑万分。
他不明白,先前还一直怯战的官家,怎么才几个时辰不见,就犹如吃了熊心豹子胆一般,如此勇敢了?
“那就有劳种将军去一趟了。”赵桓摆了摆手,显然是不打算再跟李纲争辩什么。
李纲太倔了,但也确实不好直接跟李纲坦白,是天助我大宋。
唉,等姚平仲得胜归来,李纲就能明白了。
“唉。”李纲也是摇头叹气,俯身躬拜:“官家,我去视察城防了。”
“去吧,去吧!”赵桓斜靠在龙椅上,打发道。
明日,大宋将迎来新生,全天下的百姓,与满朝文武,都将知道,只有我赵桓,才能带领大宋走向新生。
唉,稍有不慎,今天晚上,就是大宋最后的夜晚了。如此想着,李纲只觉得是压力山大,从垂拱殿到朱雀门的每一步,他都只觉得是无比沉重。
君臣之间的心思不尽相同,但宋军已然逼近了金军大营。
“停!”范琼勒住马,身后的士卒也一同停下。
“套马钳!”
根根粗壮无比的铁钳被套在了一匹匹战马的嘴上,马上的骑士纷纷将木枚塞进嘴中,紧紧咬住。
范琼一挥手,两千骑士奔腾而来。
“敌袭!”
“敌袭!”
两侧高塔上的金军士卒故作慌张,乱作一团,根根羽箭没有丝毫诚意地稀疏射出。
数名宋军骑士一马当先,将肩上扛着的一袋袋泥土扔到了大寨前的沟壕之中,如此往复。
后续又有数十名士卒再齐齐下马,踏过沟壕,冒着箭羽,将寨门前的拒马移开,为后续的骑士们打开了一条直通金军大寨的路。
“直接冲进去!”范琼吐出木牧,大声呼喊。
“杀!”众军齐声高呼,响声震天。
到了金军大营,已经没有必要再衔枚了。
能轻松入寨,可见金军确实是没有防备。
节度使,就在前面等我!范琼心中一喜,脸上洋溢出丝丝笑容。
而不远处的高台上,刘备的脸色却是难堪,而其身侧的曹曚韩世忠二人,脸色也不好看。
完颜宗望则饶有兴致地观察着刘备。
见宋军已经全入营中,兀术大喜。
“迎敌。”
“杀贼!”
列列甲士齐整划一,自黑暗中大步向前。
而宋军骑士,则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一头撞上了金军甲士的大阵。
这一撞,犹如蚍蜉撼树,马上的骑士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数杆长枪,连着战马一起扎得血肉模糊,生与死,即在一瞬之间。
这个世道,除了金军的铁浮屠,能直冲军阵的骑兵,几乎没有。
骑兵之利,无外乎敌进我退,敌退我扰,敌疲我打几个字罢了。
轻装骑兵直冲军阵,结果可想而知。
宋军这一次劫营,确实是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