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黑风渐渐散去,广场上的所有人都陆陆续续醒来。
走路都有些颤颤巍巍的村长,拄着拐杖艰难走到佘老与李三九面前,扑通一声就是跪下。
涕泪纵横:“二位就是救了咱村的恩人吧,老朽代全村跪谢恩人。”
“是老朽无能,被蒙了眼,害得村里人都跟着遭了殃,若非两位恩人相救,老朽纵死也不瞑目啊。”
李三九连忙扶起村长问道:“老丈,细说。”
村长哆嗦着枯瘦的手蹲下身,摸索了一番后,指了指:“就是这儿,老朽就是埋着这儿了,老朽糊涂啊。”
李三九和佘老对视一眼,佘老点了点头。
李三九当即蹲下身,刨了起来,几下过后,一颗不规则石头露了出来,上面滴着几滴黑色鲜血。
村长拍着胸口掩面大哭:“一月前咱去了趟城里,信了一个道士的鬼话,只要我们村日夜祭拜这块石头,就能得到一尊仙人庇护。”
“回来后,咱就说服了村里人,一同祭拜起这颗石头。”
“哪想.......那晚祭拜之后出现的是那尊邪佛。”
“一瞬间就长出无数条触手,把村里所有人都穿了起来。”
村长说到这哽咽着哭了起来。
佘老点了点头:“难怪,这怕是某位佛陀的舍利,只是被污染了。”
“佛门最讲究愿力,这舍利得了你们的香火愿力,再加上有心人的算计,便化作这白肉佛陀。”
“还好,时间尚短,这邪佛只能以村里人为背景,给每个人构建大同小异的梦境,还得实时控制这些梦境,做不到圆融如意,大梦自生。”
李三九摸了摸下巴,难怪,当时他在测试淼淼时,淼淼反应会那般生硬,原来这幻境里的一切还需要这白肉佛陀不断引导操纵。
佘老说到这,感慨一声:“咱都这把年纪了,这邪佛还一直想给咱找个老伴,否则咱也不会直接请蛟三爷。”
李三九摸摸下巴,若有所思。
“村长,你也不必太自责,敢问一声那道人大概长什么模样?”
村长停下来嚎哭,回忆了一下摇了摇头:“记不清了,只依稀记得非常年轻。”
李三九有些失望,他还以为是丹辰子。
“老丈,你也别太自责了,有心算计,躲不开的。”李三九只能略作安慰后,就走开了。
佘老跟在李三九身后:“小友,不愧是正景教高徒,勇略具佳,堪称英杰。”
“佘老,谬赞了。”李三九谦虚一声。
“小子刚出门历练,敢问佘老可修的是何道?”
“正是,老朽修的是出马仙,属奉祭一道。”
就在两人一边走,一边互相吹捧时,看到一对中年夫妻抱着个双腿断裂,面容苍白的少女痛哭。
“淼淼姑娘?”李三九一声惊呼。
他本以为淼淼的双腿也被风二爷治好,就没在意,不曾想风二爷并没有替淼淼治疗。
佘老叹了口气:“风二爷最讲究个公平,多一丝力都不会花,那些佛陀血肉只够救治所有人,再多双腿就超了。”
淼淼脸色苍白的躺在那中年女子怀中,如水的眸子也黯淡如寒潭,她除了幻境中的虚假记忆外,记忆中的最后一幕就是飞来的白肉触手。
紧接着醒过来时,就感觉不到双腿了,虽然性命无忧,但......
李三九走到淼淼身边,蹲下身看着淼淼黯淡的双眸,满含歉意,道明了事情原委。
“淼淼姑娘,在下情非得已,出此下策,此生定...........”
淼淼直接打断了李三九说话,挣扎着艰难从母亲怀里起身,双手跪撑在地,行叩拜大礼。
“淼淼虽只是一介村妇,但亦知何为恩仇。”
“恩人此举,于我于众人,唯有大恩,淼淼绝无半分呲仇之心,此生绝不求恩人...........”
李三九直接打断了淼淼的话,将她横抱起来。
“淼淼姑娘,言重了,不论如何你的腿是在下断的,在下也定会想办法治好。”
“恩人..........”淼淼还想说些什么推辞。
佘老爷打断了她:“淼淼姑娘,断腿并非不治之症,睢阳慈航静斋的师太妙手回春,你这双腿不会有碍。”
“可.....”淼淼面露犹疑之色,慈航静斋的大名她如雷贯耳,可这如雷贯耳的大名不止妙手回春这一个。
“如此甚好,淼淼姑娘我带你去慈航静斋。”李三九又打断了淼淼的话,面露喜色。
“小友若是放心,可将淼淼交由在下,睢阳正是我们此次护镖的终点。”佘老扶着胡须说道。
“多谢佘老,但在下此行也正是睢城。”
“哈哈哈哈,那便同路可好?”
李三九抱着淼淼和镖局众人一起婉拒了村庄的邀请款待。
拜别了村庄众人后,走到了最早竹林的出口那。
“爷,你可回来了。”棺材棍看到李三九后蹦跳着撒起了欢,就少给尾巴了。
在出了竹林后,李三九等人就中了梦境,把棺材和棺材棍留在了原地。
“我还以为你趁机跑了。”李三九抱着淼淼有些惊讶。
“爷,咱忠啊,不说咱现在没腿,就算有咱也不会跑。”棺材棍连忙表忠心。
李三九感觉这根棍子好像不太一样了。
“李大哥,你真厉害,连邪祟也能驯服。”淼淼躺在李三九怀中柔声说道。
“呸,小娘子,你骂谁呢,你才是邪祟,别以为你断了腿,老子就会让你。”棺材棍靠着喜棺,像是被什么刺激到了一样,呲牙咧嘴的对着淼淼吼叫起来。
李三九直接一脚踢了踢棺材棍:“一边去,会不会说话。”
棺材棍直接一个横躺,贴着喜棺,满脸委屈巴巴,也不出声,就是一副委屈极了的样子,也不知道是做给谁看的。
李三九问镖局借了一匹马,直接抱着淼淼骑了上去。
“淼淼姑娘,这个姿势如何?没有咯着你吧。”李三九关切问道。
不论怎样,对于这件事他始终有些愧疚,没什么其他想法。
“李大哥,没事的。”淼淼脸色有些羞红。
李三九时不时的就用各种方法滋养淼淼,使得淼淼血色比之前好太多了。
恰巧一阵清风徐来,将喜棺上的‘喜’字,吹了起来,差点就掉了。
棺材棍躺在喜棺旁边,瑟瑟发抖。
棺材板要压不住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