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腿,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说话啊!”苏恩曦丝毫不见平时的不着调,她凝视着沉默不语的酒德麻衣,语气低沉:
“你从回来就一直不说话,让老娘猜吗?”
“告诉我具体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把小……路明非带了回来,为什么你下去后也消失了,为……”
“嘘——”
酒德麻衣伸出一根食指放在自己嘴前,这个动作配上那张妖媚而又森系的脸,足以让女人都怦然心动。
但此刻她的眼神有些空洞,绝美的容颜也只剩下皮,丢了骨,显得有些诡异。
“小声一点。”酒德麻衣说,“别吵到他睡觉了。”
苏恩曦倒一口凉气,拥有言灵天演的她在瞬间读懂了这句话背后所隐藏的深刻含义。
三种可能在她的脑海浮现。
首先排除这是酒德麻衣在营救路明非时两人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所以酒德麻衣才提醒自己不要吵到情郎的休息。
其次再排除这是老板的任务,虽然在她们看来老板确实很不着调,倒也不至于玩这种恶作剧。
那么……结合酒德麻衣现在明显的精神异常状态,只有一个可能了。
苏恩曦一连串的颤音:“他……他……他觉醒了?”
酒德麻衣望向窗外,脸上有着看淡风雨的宁静,她答非所问:
“薯片,你说人生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
苏恩曦扶额,偷偷地看了一眼隔壁房间,“完啦!我们要换主子了吗?!”
……………………
久违的,路明非做了一个梦。
他梦见自己没有去群星世界,而是正常的高考,上大学。
毕业后他找到了工作,成为一名社畜,每天过着996的生活。就这样日复一日,原本就不多的激情在老板的‘美好愿景’和同事们的内卷中消耗殆尽。
但就在他即将沉沦之际,画面一转,天空被染上了一层温暖的橙红色,金色的余晖洒在大地上。他坐在窗沿上,双脚悬空靠在墙壁,下方是蔓延的爬墙虎,旁边一个小男孩在陪他一起看日落。
“哥哥,你说,这外面的世界,夕阳也是这般美丽吗?”小男孩转头看着路明非,幼稚的脸上有几分恬淡。
“夕阳的形成依赖于大气层对光线的散射和折射,在星空中没有夕阳这个概念。”路明非皱了皱眉,这谁家小孩,这种常识都不知道吗?
“好吧。”小男孩像是有些沮丧。
不知为何,路明非看见小男孩的样子有些不忍,他想了想,继续说:
“不过,可以用一束定向的快子能量注入恒星之中,引发一次超新星爆炸,那会比夕阳更加美丽和震撼。”
“那我还有机会去看看吗?”
“会有的。”
“哦。”像是得到了承诺,小男孩笑了起来,但这腼腆的笑容并没有持续多久,他有些悲伤地望着路明非:
“你……还是你吗?”
路明非一愣,但随即他反应了过来,有人入侵了他的脑海。
这一刻,统治星海四百年的威严意志苏醒了过来,无上的意志扫视着灵魂,要将一切外来之物碾碎。
“装神弄鬼!”路明非冷冷看向小男孩,眼神冷厉。
“我要走了,哥哥。”小男孩的脸上还是那么悲哀,“虽然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你可能……已经不需要我了。”
“反抗命运之人,终将被命运所吞噬。”
小男孩的声音渐渐低沉,仿佛是从遥远的时空传来的叹息。
小男孩转身,一片朦胧的光晕将他笼罩,他的身影在光芒中变得越来越模糊,仿佛随时都会消散在风中。他没有回头,只是留下了一句几乎听不见的低语:
“哥哥,我想……我们成功了,但终究要有人付出代价……不是吗?”
那庞大的意志没有落下,在最后一刻,路明非收住了手,他望着男孩消失的身影,心中居然涌起一股强烈的无力感。
但这无力感只持续了短短的一瞬。
无边的意志降临他身,窗外的景色变成了漆黑的星空,密密麻麻的舰娘站在台下,舷窗外是遮住恒星的黑色舰队,这是这片星空有史以来最恐怖的颜色,它象征着征服,亦或者毁灭。
“命运?它几个G啊!”
呼……
路明非坐了起来,作为一名坚定的唯物主义者,虽然中途一段时间为了修炼灵能而向唯心主义靠近过,但也不至于梦见小男孩这般受极端唯心主义者钟爱的抽象事物。
所以……自己的故乡,真的有秘密啊。
再联想到之前人影对自己所说的话和一回来各种妖魔鬼怪就纷纷登场。
主角?天命之子?
有意思。
路明非走下床,随意地扫视着四周。
真是无趣啊,居然平平淡淡地睡到了天亮,不说核弹洗地,也至少要有一枚导弹落在这里吧?就算没有导弹,你们难道就不会偷偷在房间放一点监控设备吗?或者安排几个瞄准这里的狙击手?
路明非叹了口气,你们这么做,让想找点乐子的我怎么借题发作呢?
太不懂事了。
打开寝室的门,餐桌上摆满了他平时喜欢吃的早餐,模样精致分量充足。看得出来这一夜并不是表面那般风平浪静,想必这十八年来他的一切已经形成了数千上万页的资料供一群智囊参考。
可能连他小时候尿过几次床和长大后暗恋过那些女孩都调查的清清楚楚。
嗯……也有可能深夜的浏览记录也被打印出来放在了很多人的桌子上。
但是想想更兴奋了怎么回事?
岂不是可以借此题发挥?将焚天神兵派过来?帮助太阳变成一个黑洞?
路明非思考着这件事的可行性,但想了想还是算了,说出去怕被她们笑。
就这样吧,路明非坐在椅子上准备开始用餐,他余光瞟了一眼沙发上的两人,一个是昨天晚上那个长腿女性,另一个也是相当哇塞的女孩,只是看起来这两人的精神状态都极其的差。
“说说吧,我睡觉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酒德麻衣的状态恢复了一些,不再似老僧入定那般,她叹了口气,像是认命:
“今早上有人将这些早餐送了过来,还想跟你约定个时间见面。”
“那人说关于你在亲戚家里的不愉快遭遇,他们已经调查和收集了一些证据,足以证明你的叔叔婶婶克扣了抚养金以及未尽到抚养义务。”
“目前,你的叔叔婶婶已经被起诉和拘留,他们承诺会严格按照相关规定顶格处理并特事特办,就目前的情况他们将面临不低于十八年的刑期。”
酒德麻衣耸了耸肩,继续说:
“如果你还有什么其他建议,他们会积极采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