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林薛合作

秦可卿回到秦府，径直寻到父亲秦业，将自己明日要与林家兄妹同乘官船先至扬州，再转赴姑苏之事细细告知。

原本一直为女儿独自远行千里而忧心忡忡的秦业，闻得此言，顿时喜上眉梢，脸上绽出笑容，问道：“你所说的林公子与林姑娘，可是江南巡盐御史林如海的子女？”

秦可卿点头称是。

秦业笑道：“我与那林大人也曾有过数面之缘，尚有几分交情。待为父修书一封与他，你且带着，也好托他照拂于你。如此，为父方能安心。”

言罢，秦业面上又现欲言又止之色，终是长叹一声道：“女儿啊，你亦知晓咱家如今的境况。为父年事已高，钟哥儿又似难担家业，秦家恐难再有起色，日后怕是护不住你了。”

“故而你到了姑苏，定要求着老姑，让她为你相看一户稳妥人家，好好度日。”

秦可卿本正满心欢喜，今日既见了林瑾兄妹，又解了自身忧虑，然此刻听父亲这般言语，顿觉心如刀绞。

她急忙对秦业道：“父亲万不可如此言说，女儿定会在姑苏等候父亲与弟弟，咱们一家人定能再度团聚。”

秦业只是默默点头，未再言语，随后便让秦可卿退下。

秦业望着女儿远去的背影，怅然叹息。

他深知那贾珍心怀恶意，断不会放过秦家，如今已在官场之上对自己百般打压，实不知自己能否顺利上书告老，安然离京。

那林如海，他早年便相识，亦认可其品性操守。

念及如今扬州盐税之事，料想林如海必是焦头烂额。

也罢，为了秦可卿，便赌上这一把，且送林如海一份“大礼”，盼他度过难关之后，能看在这份厚礼之上，照料自己女儿一二。

心意既定，秦业转身回了书房，铺纸研墨，开始写信。

这边，林瑾静静凝视对面的薛宝钗，一时间竟不知从何说起。

他忆起读《红楼梦》之时，便曾思忖，这些鲜活灵动的女子，若能有一选择，又会欲过怎样的人生？

林瑾暗自思量，若能抉择，她们大抵皆不愿被深宅大院禁锢，终日只围绕着一个男子打转。

她们这些自幼接受古代大家闺秀教养的女子，学识见识并不输于男子，于某些管理用人之事上，甚至更为出色。

于是，林瑾开口问道：“不知薛姑娘想过怎样的生活？”

彼时薛宝钗心中慌乱，鼓足勇气前来，却一时语塞，正犹豫是否先开口，便闻林瑾此问。

薛宝钗心中苦笑，身为皇商之女，可供她选择的本就寥寥，过何种日子岂是她能自主？

然若真可选择，她愿如男子一般有所建树，而非整日只围着丈夫孩子，以他们的荣耀为己荣，她渴望拥有属于自己的荣耀。

因而薛宝钗对林瑾道：“我欲自己做事，重振薛家，夺回被人侵占的产业。我欲让母亲知晓，我并不逊于哥哥，她靠着我亦能安稳度日。”

尚有许多心思，她未曾吐露。

她不仅欲振兴薛家，更想成就更多。她盼有朝一日，众人皆知晓她薛宝钗之名，而非仅为某某人的妻子或母亲。

林瑾自是不知薛宝钗这般诸多思绪，他不过想助薛宝钗一臂之力，使其能有选择，做自己想做之事。

且若他欲走那条路，日后银钱用度必不可少，故而此刻有必要培植自己的财路。

薛家身为正经皇商，实乃绝佳合作伙伴。

故而他才会问薛宝钗想过何种日子，因他深知薛宝钗不甘平凡，不愿只围着男人过活，且她有能力有心机，若能与之合作，凭薛家皇商之名头、自己背后之人脉势力，再加上前世的见识与商业手段，定能获利颇丰。

若真能将薛家纳入麾下，这条财路便尽在自己掌控，与林如海及安远伯府皆无关联。

况且如今金陵十二钗正副册之人皆在自己身边，他大可改变这些人的命运。

林瑾思及此处，目光坚定地望向薛宝钗，道：“薛姑娘，你我谈个合作如何？”

薛宝钗一怔，问道：“何种合作？”

林瑾道：“我助薛姑娘脱离内宅，执掌薛家，而后你我合作，一同行商赚钱。”

薛宝钗闻得此言，心跳陡然加快，呼吸亦急促起来，问道：“帮我执掌薛家？”

林瑾点头道：“薛家虽顶着皇商名头，然近年来在令堂打理下，每况愈下，诸多产业被人强占。”

“薛家虽靠着王家贾家夺回些许，然有些势力薛家与王家皆招惹不起，亦是无可奈何。薛家这块肥肉，觊觎者众多。”

“令堂亦应有所察觉，方会如此急着带你与令兄进京，欲为你寻一门好亲事，实有寻靠山求庇护之意。然你身为商户女，能选的门第有限，贾家已是最高，令堂无奈，方将宝押于贾宝玉身上，可是如此？”

薛宝钗颔首道：“正是这般，薛家确被人盯上，母亲才带我与哥哥进京。”

“然如今看来，贾家亦已衰败腐朽，恐难护我薛家。虽有王家舅舅可依傍，然他身为京营节度使，亦有诸多顾及不到之处。”

林瑾微笑道：“故而你我理应合作。”

薛宝钗微微挑眉，问道：“该如何合作？”

“不急，我先拿出我的诚意来。待我助薛姑娘让那些侵占薛家产业之人乖乖吐出来之时，咱们再来商议具体合作之事。”林瑾神色悠然，不急不缓地说道。

薛宝钗听闻此言，眉头轻皱，担忧道：“此事谈何容易？那些可不是寻常人家，若不然，在贾家和王家出面之际，他们便会归还，又怎敢如今还对薛家存着念想！”

林瑾轻轻摆了摆手，含笑道：“无妨，我既敢这般言语，自有将此事办妥的把握。只是在此之前，薛姑娘亦应向我证明，你有能耐掌控薛家，能使薛家听从于你。”

“总不能我费尽心力帮薛家夺回产业，薛姑娘却被令堂许配他人为妻，那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薛宝钗亦展颜笑道：“好，那我便在林公子助我薛家夺回产业之前，先执掌薛家，让林公子瞧瞧我是否有此本事，是否有资格与林公子谈合作。”

“一言为定！”林瑾起身，从容地倒了两杯茶，将其中一杯递与薛宝钗，而后自己端起一杯，两人相视一笑，轻轻一碰，而后仰头饮尽。

林瑾放下茶杯，又对薛宝钗说道：“我尚有一事相求，还望薛姑娘应允。”

此时薛宝钗心情畅快，不假思索地应道：“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