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兄妹离府(求月票啊,求追读,新书期很重要!跪谢!)

林瑾见宝玉接连吃瘪,又痴又呆的样子,就是好笑。

黛玉自幼便常听母亲提及,二舅母膝下有一表兄,乃是衔玉而生,其生性顽劣非常,对读书一事极为厌恶,反倒钟情于在内帏与诸姐妹丫鬟们厮混。

兼之外祖母对其溺爱有加,故而无人敢加以管束。今日得见,瞧这宝玉之态,竟真与传闻别无二致,黛玉心中不由泛起一丝不喜,这情绪于面上也隐隐显露了出来。

贾母将黛玉神色瞧在眼里,心中又是气又是恼,忙不迭地吩咐下人摆饭。待饭菜摆齐,依着贾府规矩,男女分席而坐。

在女席这边,贾珠之妻李氏恭恭敬敬地捧着饭,王熙凤则轻手轻脚地安放箸筷,王夫人亦有条不紊地进奉羹汤。

贾母独自在正面榻上安坐,两边摆放着四张空椅。王熙凤满脸笑意,忙拉着黛玉往左边第一张椅子上坐。

黛玉见状,赶忙连连推让,那神情中满是惶恐与不安,口中说道:“这如何使得,我初来乍到,断不敢僭越。”

贾母见状,笑着开解道:“你是客,原该这般坐的。”黛玉听闻,这才微微欠身告了座,方缓缓坐下。

贾母又命邢夫人、王夫人入座,迎春姐妹三个也行礼告座后依次上前。迎春坐在右手第一张椅子,探春在左第二张,惜春则于右第二张就座。

旁边侍奉的丫鬟们,或执着拂尘,或捧着漱盂,或拿着巾帕,各司其职。李纨与王熙凤二人则亭亭玉立地站在案旁,不时为众人布菜让食。

男席那边,仅有贾琏、宝玉陪着林瑾。

外间伺候的媳妇丫鬟虽人数众多,却寂静无声,竟是连一声咳嗽都不闻,整个贾府弥漫着一种肃穆的氛围。

不多时,众人寂然饭毕,便有丫鬟们用小巧精致的茶盘捧上茶来。想当初,林如海教导女儿要惜福养身,曾特意叮嘱,饭后定要等饭粒完全咽尽,再过些时候方可吃茶,如此才不会损伤脾胃。

黛玉见贾府中诸多行事与自家大不相同,心下犹豫,便将父亲昔日之嘱托一一道来。

贾母听了,忙摆手笑道:“无妨,无妨,我儿不必如此拘礼。”

林瑾在一旁瞧着,心中满是欣慰。

遥想原著之中,黛玉进府之时,竟是从角门而入,既无长辈相迎,又无见面之礼。

只因数落女孩子读书一事,贾母稍有不喜,黛玉便在宝玉询问时匆忙改口。

饭后更是连父亲的嘱托都不敢提及,只能默默咽下委屈。

林瑾不难想象,一个小小年纪的女孩儿,初至贾府这等侯门公府,该是何等的小心翼翼,恰似那惊弓之鸟,每一步都走得战战兢兢。

她又是那般聪慧过人,即便察觉到不妥之处,却也不敢轻言,只能默默察言观色,唯恐行差踏错。

好在如今有他在,还有严嬷嬷为其撑腰,黛玉竟也能当着贾母之面道出自己的想法,这如何能不让林瑾心生欢喜?

他瞧着黛玉那娇弱却又透着一丝勇敢的模样,眼中满是慈爱与疼惜。

饭毕,众人围坐,又闲谈了好一番工夫。王熙凤笑意盈盈,朝着贾母问道:“老祖宗,这林表弟和林表妹远道而来,不知您老打算如何安置他们?”

贾母似是早有盘算,也不询问黛玉的意思,便说道:“今儿个就把宝玉从他原住处挪出来,与我在套间的暖阁儿里住着。至于玉儿,暂且安置在碧纱橱里吧。等这残冬过去,春回大地之时,再为他们好好收拾房屋,另行安排不迟。”

宝玉一听,忙不迭地跑到贾母跟前,拉着贾母的衣袖,眼中满是期待,笑嘻嘻地说道:“好祖宗,我就在碧纱橱外的床上住着便好,那里很是妥当呢。”

“我若搬去与您一处,人多嘈杂,怕是会扰得老祖宗您不得安宁呀。”贾母听了,略一思索,点了点头道:“也罢了,就依你这孩子。”言罢,又转头对王熙凤道:“在前院收拾出一个客院来,让林瑾住下。”

这时,严嬷嬷轻咳了一声,众人目光皆投向她。严嬷嬷微微欠身,神色严肃地说道:“老太太,恕老奴直言,您怕是糊涂了。我家姑娘毕竟是未出阁的女子,怎可与外男同处一室?这于礼不合,还请老太君重新安排才是。”

贾母闻言,面上一阵尴尬,心中顿时气恨交加,对这严嬷嬷又恼又无奈,却也只能顺着说道:“嬷嬷说的是,凤姐儿,你且另寻一处客院收拾出来。”

贾母本就是打算让宝玉和黛玉多接触接触,如此一来,时日长了,自是有感情在的,到时候在提及婚事,就水到渠成了。

林瑾见此情形,微微皱眉,向前一步,躬身行礼后说道:“老祖宗,原以为老祖宗写信让黛玉妹妹进京,我兄妹二人也提前书信告知了到京的时间,府中应是一切都安排好了。”

“却未曾想,今日我兄妹入府,竟是连房间都未曾打扫干净。既如此,瑾听闻贾府之中有一院子,名曰梨香院,原是荣公暮年养静之所。那院子清幽雅致,想来是个好住处,不如就让我兄妹住进此院,不知老祖宗意下如何?”

贾母一听,顿时语塞,狠狠地瞪了一眼王夫人。王夫人见状,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心中暗叫不好。

只因这梨香院已然让自己的妹妹和侄女住进去了,如今林瑾这般要求,可如何是好?额上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王熙凤见王夫人脸色煞白,只能忙笑着打圆场道:“瑾哥儿,实不相瞒,这梨香院不巧已经住了人了。您且宽心,我这就给您和玉姐儿另寻一处好院子安置。”

林瑾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问道:“哦?不知是何人住了?该不会是先前来的薛家姨太太吧!”

说罢,目光在贾母、王夫人等人脸上一一扫过。见众人神色各异,有尴尬,有慌张,他心中已然明了。

他本就是故意提出要住梨香院的,因知晓原著之中,那梨香院正是被安排给薛宝钗母女居住。

他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

林瑾转身看向黛玉,微微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失望与愤懑,说道:“妹妹,咱们兄妹还是回林府住吧。瞧这情形,贾府忙着招待姨太太呢,哪里还有工夫搭理咱们这正经的外孙、外孙女?”

言罢,他抬脚便往荣寿堂外走去。

黛玉见状,忙匆匆起身,朝着贾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她虽心中不舍贾母,但见自己兄妹受此冷遇,心中亦有不平。当下也不顾贾母、宝玉和王熙凤等人的阻拦与挽留,在严嬷嬷的陪同下,快步跟随着林瑾出了荣寿堂。

那背影,透着几分倔强与委屈,似是对这贾府的炎凉世态又多了几分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