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意见。”
高恩爽快地给出答复。
这让O先生隐隐松了一口气。
愿意见面是最好的情况，否则，不仅“克莱因”和特调局之间的关系会闹僵，“老地方”神秘侧聚会也会受到一定的牵连。
“请‘克莱因’先生稍等一下。”
O先生语气轻松说了一句，马上离开房间。
再回来时，身后跟着另一位做了外形遮掩的与会者。
高恩稍作打量，可以肯定一点，前两次聚会上，没有见过对方。
直觉中，这人和福尼亚州特调局那位最低调的特级探员有七、八分的相似。
若是撬动些许神的位格，高恩也能洞穿对方的遮掩，确定对方的容貌与身份。
但是这么做真的非常划不来。
万一露馅了呢？
看来真的是杰克·陈……所以没有贸然窥探的高恩只是在心中做出推断，同时也做好了随时抽身离开的准备。
“我来介绍一下。”
O先生这时自觉当起东道主的职责，给双方引见，“陈探员，这位是克莱因先生；克莱因先生，这位是陈探员。”
“你好，陈探员。”
“克莱因先生好，冒昧相邀，还请不要见怪。”
高恩和杰克·陈互相见礼问候。
杰克·陈的措辞、语气和仪态，与福尼亚州特调局绝大部分探员截然不同。
甚至可以说，在高恩接触过的联邦人里，找不到任何一个与之有所相似的人。
但是给高恩一种熟悉的感觉。
温文尔雅四个字，用来形容杰克·陈的气质，非常相衬！
“你们聊。”
见双方之间的气氛融洽，O先生及时离开，腾出空间。
高恩看着对面不急不躁坐下的特级探员、神洲后裔杰克·陈，懒得迂回，开门见山问道：“不知陈探员找我，要聊什么事？”
下意识地，高恩的语气和态度，向联邦人靠拢。
他不想在交流过程中，彰显出某些特质。
比如谦虚，比如委婉。
杰克·陈早已适应大部分联邦人直来直去的交流风格，对此并不感到奇怪，也直接回道：“三件事。”
“哪三件？”
高恩稍稍坐直身体，表示重视。
“第一件。”
杰克·陈竖起右手食指，“我们福尼亚州特调局想知道，克莱因先生来到福尼亚州之前，主要在哪个州活动。”
“克莱因”疑似五阶巫师，这是“老地方”聚会发起人，五阶吟游诗人O先生做出的判断。
与会的超凡者非常认可这个判断，福尼亚州特调局在初步研究过后同样认可。
一个身份未知、目的未知、立场未知、行事风格未知的五阶超凡者进入隐山市，福尼亚州特调局当然不可能置之不理。
前段时间，局里权力结构发生变动，又主要针对血杯秘社和复苏的邪神采取行动，所以没能及时予以调查和接触。
现在特调局腾出了手，代理主管文森特·罗德里格斯又着重推进对福尼亚州神秘侧秩序的整顿，自然就要深入调查“克莱因”。
这个任务给到了陈特勤组。
杰克·陈研究过后，决定亲自出马，与对方进行一次近距离友好接触，先行判断敌我。
毕竟他是四阶超凡者，在提前动用了奇物加持的情况下，不致于被五阶超凡者秒杀。
一旦接触过程中发生意外，也能保命。
高恩这时呵呵笑问：“这个问题必须回答吗？”
杰克·陈没有给出答复，而是又竖起右手中指，口中说道：“第二件事，克莱因先生能否告知，来到福尼亚州的目的？”
高恩继续呵呵笑问：“这个问题能不回答吗？”
杰克·陈语气不变，竖起右手拇指：“第三件事，不知克莱因先生是否愿意接受特调局的奇物炼制委托？”
高恩登时收敛笑声，正色回道：“只要给足酬劳，当然愿意。”
顿了一下，高恩强调道：“当然，这要在我完成‘邓肯’先生的委托以后，再来商量。”
杰克·陈放下右手，竟没有理会高恩回避了前两件事，而是声音温和说道：“经过与克莱因先生的初步交流，我可以初步判定，克莱因先生对特调局的态度总体上讲，较为友好，愿意接受一定程度的合作。”
说话的时候，杰克·陈的视线紧紧落在身形朦胧隐约的“克莱因”身上，似乎想从对方的姿态获取某些信息，以此判定“克莱因”的真实想法。
高恩对此视若无睹，任由杰克·陈观察。
【存在悖论】的加持下，高恩不觉得对方能窥破自己的真面目和真想法。
杰克·陈看了一会儿，没有硬要一定看出什么来，非常丝滑地接着说道：“我打算这么向上汇报，不知克莱因先生如何看？”
高恩呵呵一笑：“这是陈探员的工作，想怎么汇报就怎么汇报，我没看法。”
杰克·陈闻言，深深地看了“克莱因”一眼，突然站起身来。
他一边往门口走，一边说道：“和克莱因先生的交流非常愉快，希望以后能一直愉快。”
话音落下的时候，人已出了0号房间。
高恩目送对方离开，心中想法纷呈。
福尼亚州特调局找上“克莱因”这件事，早就在高恩的预料之中。
但是杰克·陈的态度和说法，确实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太温和了！
一点也没有展现出暴力机构的霸道！
反而给人一种只要能维持社会稳定，一切都可以绥靖的软弱感觉。
但是，特调局会软弱吗？
不，特调局从成立的那一天起，就一直是联邦政府整饬神秘侧秩序的暴力工具，行事从来都非常强硬。
胆敢不服从联邦政府管理，胆敢秽乱社会秩序和稳定的人和势力，特调局一个接一个连根拔起！
既然特调局不软弱，那么，可能是杰克·陈的行事风格偏向于软弱？
高恩莫名想到了一句话。
天下莫弱于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胜！
想到这里，高恩反而充满了警惕，对特调局，也对杰克·陈。
呼。
轻轻吁了一口气，高恩起身离开0号房间。
今晚的聚会到此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