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战斗鸡

家里有二十多亩地。

零零碎碎的分布在山间河畔,并不像平原那样连成一块,因此没办法机械化耕种。

这是中部大部分地区的特色,也是年轻人不愿意留在家乡包地种田的原因。

还有一个原因便是收入。

据张有德说,家里这二十多亩地,一年下来除去种子、化肥、农药、一部分租金等等后,挣的钱还没有他在农庄的工资高。

就这还是没算两人人工的结果,如果算进去,那其实就是亏本生意。

总的来说,他们家年收入在5万左右。

按照他看到的资料,这个收入属于相对贫困阶段中的上游水平。

这五万除了日常开支,还要供养一个大学生,以及陆江在精神病院的费用。

这还是近些年的情况,前几年更差。

因为姚母曾经给他看病借了很多钱,所以当时为了还外债,两人出去打过一段时间工,后来因为某些原因才不得已回到老家。

总之,家里情况有点糟,日子虽然过得去,但比较拮据,抗风险能力很差。

陆江也不好意思提充话费的事了。

修者当自立。

他决定得想办法自己充话费,同时也要解决家里目前的生活困境。

办法有很多,但怎么合理需要想想。

天色渐晚。

又栽了一会油菜苗,陆江就跟着姚母离开了,留下张有德一人在这施肥。

沿着田埂穿过重重农田,来到村里主路上,朝着家里的方向走去。

烟火袅袅升起。

道路两旁住着一些人家,此时正在烧水煮饭,都是些老头老太,不舍得用电烧。

一路上陆江都在打招呼。

老头老太还是如中午时那样惊讶,似乎还没有接受他已经变正常的事实。

走到转弯处一家四层豪宅时,一条龇牙咧嘴的大黑狗突然从墙角窜了出来。

“汪!!!”狗很凶。

但陆江稍微一瞪眼,黑狗便吓得呜呜叫唤,四腿发软,五腿滋尿,差点给跪下。

夹着尾巴躲到了出来的主人身后。

“三爷爷,身体好呀。”陆江打招呼。

三爷白发苍苍,不像通常的农村老人,他的打扮尽显富贵之气,身上穿着一件绸缎面的黑色棉衣,面料光滑泛光,堪比他脚下的黑狗毛。

“陆……喻,你回来了。”三爷年过七旬,眼睛深陷在眼窝里,像是两口干涸的深井。

“三爷爷,我是陆江。”

“哦哦,是张江啊。”

“不是,我是陆江,张喻是我妹妹。”陆江觉得三爷可能有点男女不分了。

但他依旧赖着性子纠正。

这老头以前对他家很不错,都姓张,小时候经常能吃到老头塞给他的零食。

姚母说他生病后,三爷借了一大笔钱给家里,虽然三爷家不缺钱,但心意是真实的。

“原来是江小子啊,你从医院回来了?”

三爷昏黄的眼眸中闪烁一丝温和的光芒,原来是隔壁家那个傻小子啊。

“是啊,我病好了就回来了。”陆江眨了眨眼睛,音调提高,照顾老人。

“回来就好,吃晚饭没,来我这吃饭,你小叔刚寄回来安什么斯牛排。”

三爷笑了,皱纹挤在一起,露出稀疏不全的牙齿,笑着笑着,苍老的神经才反应过来。

“你好了?病好了?不傻了?”

“不可能啊,黄半仙都说……”三爷呆了几秒,凑近来仔细看陆江。

旁边的姚母撇撇嘴。

黄半仙是曾经治疗过陆江的一个江湖医生,三爷请来的,据说是来自东北深山的大仙。

当时三爷认为陆江是丢了魂,需要找回来,姚晓霞走投无路时选择相信。

跳了一晚上舞,腿跳抽筋了都没用。

与三爷拉扯半天,他才放过陆江,临走时又从家里提出安格斯牛排,硬塞给陆江。

有的农村人淳朴是真的淳朴。

夹着尾巴的大黑狗不肯服输,吊在后面监视着它眼中的陌生人陆江离开。

但它没想到的是半路杀出一只鸡。

这只鸡它认识,住在离它家不远处,隔着一片树林与一个山坡,三四百米的距离。

两者不熟,主要是它不屑与鸡为伍,认为不是一个层次的生物。

但它被偷袭了。

鸡就藏在山坡下路边的桃树上。

就在它准备回去时,鸡从天而降,以不讲武德的方式啄向它毫无防备的屁股。

闪电三连啄。

“噗噗噗!”

“嗷嗷嗷!”

它反应很快,迅速躲避,但鸡的喙更快,交手不过两秒,它就落荒而逃。

姚母看得目瞪口呆。

陆江侧目,对着昂首挺脖的大公鸡微微点头,这是一只会察言观色的战斗鸡。

回到家。

陆江立刻去房间里拿手机,一下午的时间电肯定已经充满,不用的话就浪费了。

虽然停机了,但他下载了很多资料。

各种类型的都有。

比如道德经、抱朴子、南华经、阴符经等等道家经典著作,此外还有高等数学、线性代数、概率论等等数学类的公共课视频。

活到老,学到老。

它山之石,可以攻玉,知识都是有用的,就像大申界流传的一句古话。

没有无用的法术,只有无用的修士。

陆江解锁手机,发现有好几个未接电话,其中妹妹张喻打来了三个,苏桔两个。

还有几条短信,话费充值短信。

分别充值了30、100、100。

陆江愣了一下,心中有了猜测。

这时,电话响了。

张喻发来了视频通话请求。

“喂?”陆江接通。

“喂……哥,你真的好了?”

张喻似乎还是不相信陆江就这么突然恢复正常,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陆江点点头,看着视频里的张喻。

她穿着一件黑色运动服,一头黑色的长发被扎成高马尾,光洁的额头上沾着细汗,颇具规模的胸脯有着细微的起伏,应该是刚运动完。

“哥你脸上怎么全是土,刚回家吗?”

她把鬓角略带汗珠的一缕头发给捋到了耳后,同时也注意到了哥哥脸上的泥土。

“嗯,刚从田里回来,还没来得及洗,对了,是你给我充的话费吗?”

陆江笑了笑。

曾经的他很在意形象,毕竟要靠它吃软饭,现在无所谓,牙口足够锋利。

“小江哥,是我充的!”

镜头里忽然闯进一位青春靓丽的女大学生,她挽着张喻的手臂,笑嘻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