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给他点小小的战犯震撼

宋勋活了三十多年,从未见过眼前这种人,竟然公然不把典狱长放在眼里。

不放在眼里也就罢了,他居然大胆到起了对警卫动手的心思。

这家伙到底被判了多少年?

是不是时间太长死前出不去了,准备自暴自弃?

“听着陆风,你不了解典狱长,这里和大陆内部不一样,北冰口劳改场独立于一座耸立的高山上,周边地势险峻,平常根本不会有人来视察。”

“在这里,他就是古时的皇帝,意外死个人都在情理之中!”

“不要再任性了,找个机会跟他道歉吧,兴许能活下来!”

“人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一路上陆风对宋勋的话都听出茧子了,随口回了句:

“你的意思是,我跪下跟他道歉他就能饶我一命?”

“当然!”

“不道歉呢?”

“会死。”

宋勋表情严肃地说道,希望对方重视起这件事。

陆风叹了口气,无奈道:

“你是说,他会当着记者媒体的面杀了我?”

“记者只是暂时的,你没听我说吗?这座劳改场地势险峻,现在又正值冬季,往后很少有人会来这里了!”

陆风微微一笑,意味深长地说道:

“老宋,你知道我是因为什么进来的吗?”

宋勋一愣,不明对方这时候说这种话有什么意义。

“算了,我不管你了,随你便吧。”

“以后别说认识我,别溅我一身血!”

陆风看着男人气冲冲,思索片刻,自顾自地走进了对方左侧牢房。

207,这是他的牢房号码。

劳改场内牢房每人一间,装修简单,一个简陋的马桶,一个冲水器,一张勉强能躺下的小床,和破了六七个洞的被褥。

唯一能漏光的地方只有一扇两米门上的小窗,以及牢房尽头的铁窗。

这就是房间的一切了。

然而陆风对此相当满意。

“嗐,我以为多简陋呢,结果就这?还不如我高中。”

陆风没什么行李,孑然一身,他率先踩在床板上踮起脚,瞅了一眼贴窗外面的世界。

寒风呼啸,雪白一片。

劳改场建在了一座山头上,牢房窗户开到了后山,能清晰地瞧见悬崖峭壁。

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无时无刻不在告诉入狱者,这是一座如何都无法逃脱的笼子。

“这鬼天气,逃出去也是个死字,果然得想办法给我弄边境去。”

“最近网上全是关于我的报道,虽然劳改场禁止联通外界,但狱警肯定知道。”

“他们不敢杀我,外面的眼睛太多了,这对我来说未尝不是一个好机会。”

陆风之所以未被定性成叛国,主要是法官拿不出决定性证据,只能确定他间接参与过战争。

别说他没被判死刑,就是被判了,死刑也只能官方执行。

这是为了保重法的权威性,和过程的正义性。

尤其是陆风这种波及范围大,影响力大的案子。

刚被判就有人越权处理他,很容易引发破窗效应,这是休斯顿无法承担的后果。

当无法直接动手,休斯顿必然会考虑从其他层面弄死陆风,最近、最直接的莫过于前往前线支援了。

“决定了,我要给这座劳改场一点小小的战犯震撼!”

以陆风现在的程度肯定去不了前线,他需要闹得更大,给休斯顿长点记性。

“吵什么吵!”

忽然,大门被暴力推开,一名狱警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

他瞅着站在床上的陆风,眼神中杀气不息。

“呦!军爷,您吉祥!”

陆风笑嘻嘻行礼,这一动作让本来杀气腾腾地狱警一愣。

回头瞅了一眼门外的记者,狱警咳嗽了两声,急忙改口:

“赶紧下来,准备工作了。”

这在摄像机前这么放肆,让全国人民看到岂不会想——这人在背后不得反天了?

跟随大部队的脚步,陆风来到了七号车间跑缝纫机,作为第一天上手,他需要跟着一位老囚犯学习一阵子。

然后宋勋就后撤了半步,脸皮抽了抽。

怕什么来什么。

这一天算得上安稳,下午傍晚前,记者完成录制,走前询问了不少犯人对监狱是否有整改意见。

绝大多数人提了几个不痛不痒的问题,这气氛直到陆风算是被彻底终结了。

“能办走读吗?”

听到这问题的狱警脸顿时黑了,握皮鞭的手不禁把鞭子紧紧攥在手心。

关键是那个傻逼记者居然真的询问起了这件事的可行性。

狱警深吸一口气,扯着脸回应道:

“只能保释,或者刑满释放,两种出狱方法。”

看着陆风那张人畜无害,甚至有些无辜的脸,狱警便气不打一处来。

等记者一走,他立即卸下伪装,坐到了正在往尿素袋子里狂按手套的陆风身边。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在舆论中心就没人敢动你了,嗯?!”

陆风苦闷着个脸:

“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你!”

对,就是这种明明什么都做了,却还是一副无辜的脸!

“好,今晚乖乖等着,我让三姐妹给你好好解解闷!”

狱警咧开嘴笑着,好似恶魔的低语。

“当然,事先我会给你点教训,消耗你点体力。”

“今晚七点,在牢房等着我。”

狱警用力拍了拍陆风的肩膀,吹着口哨离开了车间。

宋勋紧皱着眉头,对疑惑中的陆风说道:

“你恐怕不知道三姐妹是谁,听我的,今晚别睡了。”

“她们也撞死过自己上司?”

“你他妈……”

“哈哈,开玩笑的。”

宋勋深吸一口气,朝一个方向扬了扬下巴。

陆风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在车间角落,三名凶神恶煞的男人正在盯着他,哪怕被发现了也没收敛,反而愈发大胆。

“他们就是‘三姐妹’,劳改场不少新人都受过他们的特殊‘照顾’。”

“额……你说的特殊照顾是?”

“就是你想的那个。”

再瞅瞅那三人,果然,陆风从他们的眼神深处看出了一丝变态的贪婪。

这狱警真够狠的。

“好,既然如此那就别怪了哥。”

说罢,陆风顺手将一个尿素袋子折叠数次,最终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正方块。

瞧见四周无人,他将正方块塞进了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