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就是画画用的纸,他决定选用上好的绢布作为画布,这种绢布质地细腻,能够更好地表现出人物的肌肤质感和服饰的精细。
除了贵这个缺点外,剩下的都是优点。
但是这个缺点对于房遗直来说,那根本就不是缺点。
他现在赚的钱,多的都需要用马车来运送。
这个可不是夸大其词的话。
要知道我国公认古代最早的纸钞,要到宋朝才发明,叫做交子。而唐朝使用流通最广的货币,是铜钱。至于金银,虽然值钱,但是流通得很少,通常会作为税收或者贡品。
因为唐人认为金银可以驱邪赐福。
而唐代的第一批官方铜钱,是唐高祖李渊在武德四年时期为了统一诸侯混战时候各个势力自己铸造的铜钱,而效仿西汉五铢钱开铸的开元通宝。
一枚开元通宝的重量大概是在4克到5克之间。
而一贯钱是一千枚铜钱,也就是四千克,换算一下,就是八斤。
食为仙酒楼现在每天的毛利润不下数百贯,一百贯就是八百斤,不用车装的话,真的很难运送。
更别说书店那边了。
挑选好绢布作为画布后,接着,他开始挑选颜料,房遗直这次选择了一些珍贵的矿物颜料,这些颜料色泽鲜艳且经久不褪,能够使画出来的画更加好看。
至于人体接触后有害之类的问题,在他看来完全不成问题。
因为这类东西不是辐射,只要不是长期接触,问题不大。
在构图上,房遗直决定采用东方传统的立轴形式和西方光亮线条分明的表现形式相融合,以求能够创造出不同于当代的画作。
把工具都找好后,房遗直让房小甲作为自己的助手,扛着画架,颜料,画笔等工具跟在他背后。
等再次回到凉亭后,房遗直擦了擦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只见凉亭之中,卢氏正穿着她最喜欢的那套绣有金丝的深蓝色长裙,头戴珠翠,耳戴耳环,手上戴着玉镯和戒指,整个人看上去珠光宝气,熠熠生辉。
好家伙,刚才看她说的那么轻描淡写不在意的模样,房遗直还真以为老妈不在意。
没成想一会儿的功夫,就打扮得如此花枝招展了。
“遗直啊,你看我哪里有什么不妥当的吗?”卢氏见房遗直来了,看着自己的装扮,问着房遗直道。
“没,阿娘,你现在是再妥当不过了。”房遗直这个时候自然不会再节外生枝。
要是说哪里不妥当,她再一换装,岂不是耽搁时间?
“嗯,那就好。”卢氏一听,满意的点了点头。
“母亲,时间不早了,你准备好了,我们就开始画吧。”房遗直提醒道。
卢氏一听,看了看天色,见时候确实不早了,便有些迟疑道:“眼下已至日暮时分,要不明天再画?”
“倒也不必。”房遗直继续解释道:“早上有早上的画法,傍晚有傍晚的画法,各有各的美。”
卢氏一听,就随了房遗直的意。
房遗直左右打量了半晌后,把绘制地点定在一道门前,门后便是亭台楼阁,叫卢氏站在了圆形月门口,做出了一个从月门那边走向这边的样子。
卢氏自然没有意见,叫怎么做便怎么做。
房遗直见万事俱备,便在房小甲早就准备好了的绢布上挥毫泼墨。
卢氏身边的侍女小翠和房小甲好奇的看向房遗直面前的画布,只见房遗直刷刷刷几笔下去,人物和景色便已然有了一个大致的轮廓。
看得二人啧啧称奇。
卢氏见二人惊讶的神色,也想过来看看自家宝贝儿子画的如何,无奈房遗直三番两次叫她不要乱动,所以她也只能强自忍耐,等画好后再说。
“总算画完了。”
房遗直把画笔一丢,起来伸展了一下全身。
这幅画因为是给老妈卢氏画的,他不敢有丝毫大意,全身心的投入到了画作上,如此耗心费神,自然会觉得累。
卢氏一听房遗直画好了,不顾站的发酸的双脚,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
之前见小翠和房小甲的那幅惊讶的模样,她就三番两次的想要过来看看了。
这下一听房遗直画好了,她哪儿忍得住。
卢氏过来一看,只见夕阳西下,琼楼玉宇之间,庭院深处,月门中走来一位佳人。
这佳人若隐若现,只有半张脸露在外头。
这幅画只画半张脸,自然也是有原因的。
因为卢氏另外半张脸上,眼睛是瞎的,要是画上去未免不美,若是画了全脸,不画这只瞎眼上去,又未免不够真实。
所以房遗直索性只画半张脸,这样既保持内容逼真的同时,又不至于暴露她的缺点。
虽然只画了卢氏的侧着脸的模样,但是配合着周围的景色,叫人看了不得不说一句妙极了。
“怎么样?母亲,这幅画可还满意?”
卢氏凝视着画作良久后,说道:“嗯,还不错。”
“母亲满意就好。”房遗直笑道。
“满意,我当然满意。”卢氏笑语盈盈道:“有了这幅画,等下次聚会,看那裴婉沁还得意个什么劲。”
房遗直一听老妈这架势,好像还要拿这幅画去炫耀。
他摇了摇头,只能由她去了,只要她高兴就好。
“既然满意,就让小甲给您搬到您房间去吧。”
房小甲一听,立马打算动手把画搬到卢氏房间内。
“等等。”卢氏一听,叫住了房小甲。
“怎么了?”房遗直问道。
“这画,我怎么看怎么觉得哪里不对劲。”卢氏凝眉皱思道。
“我看着挺好,没哪里不对劲啊。”
卢氏皱着眉头苦思冥想半晌,目光在画上仔细打量,试图找出那一丝不对劲的感觉。她的眉头紧锁,显然是在认真思考。房遗直见状,也不由得诧异起来,他对自己的画作颇为自信,自认为并无哪里不妥。
卢氏一个外行,难道还能找出什么问题来不成?
卢氏的目光在画上来回扫视,似乎在寻找着什么。终于,她的目光停留在了画布上的空白处,恍然大悟道:“我就说少了什么嘛,都说诗画,诗画,这有画无诗怎么行?”
“啊!?”
房遗直一听,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原来不是自己画的有问题,而是老妈要题诗啊。
卢氏找到原因后,对房遗直说道:“上次你给裴家小姐画了画,是不是题了一首小诗?”
“是有这么回事。”房遗直点头道。
那我这幅画,你也给我随便写一首诗,可不能比裴小姐的那首差。
房遗直听到母亲的要求,不禁笑了。他明白,母亲这是想要在画作上压裴婉沁一头,好在外人面前得瑟一番。对于这样的小要求,他想也没想,便点头答应了。
“母亲放心,我定会为您的画作题上一首好诗。”房遗直说着,便拿起了笔,沉思片刻后,便在画的空白处挥毫泼墨。
卢氏看着儿子的字迹在绢布上流淌,每一个字都那么遒劲有力,诗句与画作相得益彰,更添风雅。她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房遗直写的是一首词,词云:
一曲新词酒一杯,去年天气旧亭台。夕阳西下几时回?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小园香径独徘徊。
这首词作为北宋神童晏殊的代表作之一,优秀程度自是不用说。
“好诗,好诗!”卢氏赞不绝口,“这下子,我看那裴婉沁还怎么得意。”
房遗直收起笔,看着母亲高兴的样子,心中也感到一阵温暖。
“既然母亲满意,那我就让人将画送到母亲房内。”房遗直说道。
卢氏点了点头,她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将这幅画展示给所有人看。房小甲小心翼翼地将画作收好,然后跟随着卢氏的指示,将画挂在了卢氏房间最显眼的位置。
卢氏站在画作前,左看右看,越看越满意。她已经开始期待下一次的聚会,到时候,她要让那些人都看看,她的画作是多么的精美绝伦。
晚上,房玄龄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回到家中和家人共享晚食的时候,只见饭桌上赫然多出了一个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