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重逢

飞船上，数十张昆特牌被维斯与休伯特弃在短桌之上。

寒风凌厉，吹得桅杆顶端收起地旗帜猎猎作响。但这些看似失去约束的昆特牌，却没有凭风而起，被风儿裹挟着离开桌面。

它们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所操控一般，牌面朝下微微悬浮，随后缓缓而稳健地聚拢。旗帜分明的聚成两个牌堆，而后稳稳地定在桌面，未有过凌乱。

抛下棋牌的维斯两人，则在栏杆眺望。

一座巍峨的要塞清晰地出现在两人的视野中——凯尔·莫罕，那是狼学派的猎魔人们世代栖息的堡垒。

“你来过这里吗？”

维斯向休伯特问道。

“并没有。”他顿了顿，似乎是在回忆往昔的故事。

“最早的时候，我们追随熊学派的创始人阿纳哈德离开了猎魔人教团。他是个极具领袖魅力的人，但他的理念过于残酷，只会导致无休止的暴力与毁灭。于是，我们选择离开。”

“后来呢？”维斯追问，语气中十足的好奇心。

“我们与伊瓦·邪眼一起离开了那里，他后来建立的蝮蛇学派。

伊瓦·邪眼是个野心勃勃的人，才华横溢，但他的心思全放在对抗狂猎上，他眼里只有狂猎。

我们跟随他一起游荡，却发现他的目标并不适合我们。最终我们学派的创始人伊万，意识到蛇学派只会拖累我们。

他抛弃了毒蛇学派，带领我们前往科拉兹沙漠。”

听着蝎尾狮学派坎坷的经历，维斯感慨道。

“也许这样的经历，正是伊万选择为往来商队提供护卫服务的原因。这能最大程度的维持学派的团结。”

接着，休伯特继续说道。

“即使如此，依然有一些人会出于各种目的回到这里。其中最出名的，大概是我们的一位叛徒。”

“叛徒？”维斯追问道。

“他的名字叫做莫邓，在1203年成为了雷比欧达的信徒。在切断了与猎魔人的一切连接后，立誓向北传播雷比欧达的教义。”

雷比欧达，维斯知道这个名字。

他原本只是一个牧羊人，后来四处云游传播自己关于人生的哲理，逐渐获得了先知的名号，受人追捧。而他的话语也在后来被门徒收集，整理成册。

“的确，对穷困之人应当慷慨解囊。但与其赠予整个甜瓜，不如只给半个，对穷人而言，这更像交了好运。——《先知雷比欧达智慧集》”

但令他封圣的事迹却是他的死因。

1133年，雷比欧达和他的门徒到达了位于科德温的班·阿德。附近的农夫听闻先知到来，委托他解决在附近肆虐的巨龙。

先知答应了摩纳农夫的请求，前去驱赶巨龙，却反被对方吞入肚中。

在先知遇难之后，信徒们陷入绝望，并雇佣了几位矮人猎人追踪那只巨龙。

最终信徒们追了巨龙数月，一边哭泣一边在巨龙的粪便里找到了先知完整的残骸。

信徒们将先知的尸骨放在诺维格瑞的一座石棺里，当作圣遗物，传闻有时祭司会从石棺里取出先知的遗骸，让信徒亲吻。

总体来说，先知雷比欧达就是这个世界的圣人。很少有人不知道他的名字。

但维斯对于那名猎魔人莫邓的选择，多少感到惋惜。他觉得对方完全是被传教的信徒毒害了大脑，才会去信仰先知。

先不说先知那有些黑色幽默的死因。对于雷比欧达教，维斯多少有些不齿。

他曾去过陶森特，所以知道一些雷比欧达教的黑历史。

大概来讲，就是有一个雷比欧达教的信徒。利用渡河却足不沾水，将水变成葡萄酒等“神迹”，令整个公国都信仰了雷比欧达教。

他还说服当权者在鲍克兰修建雷比欧达神殿，并将神殿周围设为公墓。

当然，越是靠近神殿的位置，自然也就越贵。

但随着他的要求越来越高，人们对其的质疑也越来越多。

在他再次要求为先知雷比欧达修建雕像的时候，他的“神迹”被人拆穿，而他也带着筹集的钱财消失的无影无踪。

从那以后，陶森特人再也不信任雷比欧达的追随者。

沉默一晌，维斯默默说道。

“还是书读的太少了，轻易就被人忽悠了过去。”

在维斯与休伯特谈论猎魔人叛徒问题的时候。

休伯特胸前的护身符突然颤动起来，低声鸣响。他即刻转身，拔出刀剑将维斯护在身后。

一道蓝色光晕闪烁的门户正在甲板上悄然生成，光芒微微扭曲着周围的空气。门户越长越大，甚至逼近了甲板上的那张短桌，桌上还摆着未完成的昆特牌对局。

“见鬼……”

维斯迅速举起手，念动咒语，桌上的昆特牌骤然漂浮而起，牌组被他操控着从地板低飞，向他们两人靠近。

紧接着，那张短桌被传送门撕裂，化为两半，裂口处光滑如镜。

接着，一个高大的身影从传送门中走出，冷冽的气息随之扑面而来。

那人穿着狼学派的猎魔人甲胄，背后挂着两把剑鞘。钢剑如今正被他紧握在手中，蓝色光芒映在他的白发与锋利的黄色眼瞳上。

当那熟悉的气味传入鼻尖时，他缓缓放松了警惕，抬手将长剑收入鞘中。

他的视线从裂成两半的短桌上掠过，又落在那些贴着地板飞行的昆特牌组上，最后停在休伯特和维斯身上。

杰洛特向前迈了两步，视线再次扫过被传送门切成两半的短桌，缓声说道。

“还好被撕碎的不是我。”

“魔法生命自带的魔力波动，会阻止传送门在其周围生成，所以不用担心这些。。”

随着一阵清冷的声音，叶奈法紧随杰洛特的脚步，从传送门中走出。

她的身影优雅而从容，黑发垂落肩侧，微风轻拂，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压迫感。

她紫罗兰色眼眸闪烁着一抹寒光，扫过甲板上的景象，从断裂的短桌到腾空飞舞的昆特牌，再到维斯与休伯特微愣的表情。

“大部分隔断传送门的方法，都是利用这个原理。”

叶奈法开口，声音平静且带着些许讥讽的意味。

“如果你多看看魔法原理相关的书籍，而不是如何高效地杀死魔物等杂书，应该不难发现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