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刚刚看到了谁！”
王恒惊讶得，险些将刚刚买好的零食给丢出去。
沈桐有些奇怪，见王恒不自然的避开目光，“就是她，我对我的记忆还是有自信的，在霍罗克前往部族的路上，那错开来的车队，我跟她有一瞬间的对视！”
“嗯，你能确认吗？”王恒刻意的扭头。
他当然不想面对，毕竟黎山才下定决心，可625号避难所的事件，终究是他们之间存在的隐患。
当初因为文浩宇，将沈桐拍给了偷电部族，此时，那个小队也出现在了检查站，若是给沈桐知道了其中的原委......
“当然！”
沈桐回答道，眼睛盯着王恒，心中想到：“怎么感觉，王恒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呢，不行，我得试探试探！”
“我觉得，当时那个车队，不，还有狩猎车队的出现都太巧合了，现在看来，我当时的想法是正确的！”
王恒冷静了一下，将手中的零食递给沈桐一份，“你认为，她们跟袭击部族的攻击有直接的关系？”
“你不这么看？”沈桐打开零食的包装。
几百年后，它们依然还在，沈桐朝里面看了眼，从中掏出留着红油的面棍。
见沈桐咀嚼着，并舔了舔指尖的辣油，王恒稍稍安心，“营地附近四通八达，前往卡拉检查站的车队都必须经过那里。”
王恒抿了口口水，“当然，我也承认那支队伍不太对劲，还有时间上的确巧合，可在荒土上，这样的事太多了，我还是建议将更多精力集中在自己身上！”
“可正是因为这样，我才觉着奇怪啊。”沈桐暗道。
“从那一日到现在，满打满算2周时间，对方那日分明是朝着车队的反方向，也就是霍洛克方向去的！
现在却在部族之前，抵达了卡拉检查站。”
沈桐打开终端地图，维鲁免费提供了相当多的地理定位信息。
在卡拉检查站和霍洛克之间，那条公路是唯一一条穿过高原的，其他都需要绕道！
“这意味着，那次路过，她们的车队是需要和另一支车队汇合，而最有可能性的。”
沈桐一边吃一边想着：“那么狩猎车队就很可疑了，现在看，怎么看都像是在拖延时间，让黎山的小队不能按时汇合，从而创造出攻击的机会！”
“而最让人觉得不对劲的还是......”
在王恒身后，沈桐回忆在算力网络当中的印象，毫无疑问，“王恒内心有秘密，这个秘密使得他流落荒土，甚至隐姓埋名在荒土的部族当中。”
“黎玥，大概是他在部族中唯一的颜色，所以王恒刻意的忽视袭击的信息，甚至是否认我的猜测，目的何在？”
沈桐不知道，掌握的线索也不足以让他无端的猜想下去，毕竟是队友，“算了，也许是天门的安检，让我的情绪太过绷紧~~”
逛了圈回到旅馆，沈桐只能再次感叹文明世界跟荒土之外的差距。
由于他们走的是上层通道，沈桐所看到的景象完全不输他记忆里的那个时代。
透着柔和灯光的石材地面，用毛毯包裹的墙根，旅店的走廊上甚至是手工的艺术画。
房间里，摆放饮料调制机器的酒台，王恒甚至亲手拉个奶花，咖啡悠长的调子，让他不禁在地毯上赤脚舞上一曲。
“这么放松？”
沈桐不忘提醒，在半小时前，他们经过检查时的小插曲，“你确定检查站内部这么安全？”
王恒一屁股坐上陷入进去的沙发，他上一次这样享受，还是在天山府。
这间酒店里的陈设，的确让他想起了曾经的美好，却也让他记起那些不堪的回忆。
“你看了这些，有什么感想？”王恒侧脸过来问道。
“没什么区别，无论什么时候，这就是人类。”沈桐的反应并不强烈，这完全出乎王恒的预料。
“你没有觉得不对吗？”
“检查站的上半部分足足有120层，每天消耗的能源和物资是一个天文数字，只要将一半供给给迁徙部族，或是支援荒土客，就足够让他们不必面对黑夜的威胁和物资的匮乏！”
王恒翻身坐起，看起来不算激动，只是义眼里有光华流动。
沈桐在一旁开放的洗手池上随意打了把水，他知道的信息不多，也无法评论。
只听王恒继续说道：“而文明世界之内，我们储藏的资源跟能源就更多了。
我和老师曾经调查过，现在人类人口大概还有30亿，可智械单位却超过百亿，所有的设施产出的物资，足够让所有人都过上眼前这样的日子！
可你在霍洛克应该看到了，那个AI甚至会将没有足够液铜的荒土客拒之门外，而它的地下，足够整个城市用上万年！”
“原来他是个理想主义者，怪不得。”沈桐笑了，却认真的回答道：“站在我个人的立场上，我现在还无法回答你，没有调查，也没有结论。
但我刚刚成为联合会成员，我记得联合会的规则。
所有的一切，都围绕着人类的兴衰！”
见沈桐回答得认真，王恒不免的身子有些前倾，当初他和老师对这个问题，也有一些争论。
而他现在，只是想要再次确认，自己身上的秘密，值不值得交给沈桐。
想着联合会的规则，沈桐再次想起了梦境。
“原来旧世界的思想和抛弃最后家园的规则，怕就是出自梦境里，通天塔被摧毁的一幕！”
曾经人类的精英，大概选择了旧世界的思想，也就是逃离这个被灰雾笼罩的母星，他们是抛弃家园的一方。
梦境里的那些人，则是摧毁了通往天空的桥梁，将AI和剩下的物资保留在了大地上。
有了这样的理解，沈桐表示道：“若站在大的叙事上，对抗灰雾才是第一要义，在战争前，囤积多少物资也不为过吧！”
“将所有的东西平分给荒土客，那么他们还会全力深入荒土，搜集物资和挖掘过去的秘密吗，还会竭力提升自己以求一线生机吗？
刚才我注意到，检查站有一个特殊的规则：除永夜寒冬末期，在检查站内部停留的时间不允许超过一个星期！
也就说明，设施本身也在拒绝，哪怕能进入上层之人偷懒，一切都是为了所有人的实力继续提升，而不是在功劳簿上享用曾经的功绩！”
“说得不错！”
王恒身上的肌肉松弛了不少，沈桐的理解，更像是他的导师。
“但是，有些人却想要一直躺在上面。”
话锋一转，“你今天通过天门系统时，有察觉到什么不对吗？”
“不对？”沈桐微微皱眉，不理解王恒的意思。
“西境守护AI~~”王恒提示道，“你不觉着这个称呼少了点什么，尤其是天门系统的主要AI。”
沈桐依然摸不着头脑，“AI，人工智能有什么问题......称呼？”
忽然，霍洛克的伊拉、维安市的维鲁，乃至至高AI女娲，这些名字跳入沈桐的脑海里。
天门系统的西境守护，这么庞大的设施，乃至整个算力网络边界的AI，并不是一个有名字的她？
“明白了吧。”王恒卖了个关子，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讲起他和老师挖掘出的信息。
“你要知道，在这片大地上，人类更喜欢用象征或是神话的名字，为它们冠名，所以每个设施AI，只要曾经是能够主动管理一方的强人工智能，就都会有一个了不起的名字！”
“这里天门系统的西方，自然也有。”
不等王恒说完，沈桐便已经脱口而出，“西天门，按照起名规则，难道是勾陈大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