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跪倒在他面前，苦苦哀求：“叶灿文，我求求你，救救念念！”

“她真的在里面！我求求你了！”

“你给我闭嘴！”他一把将我甩开，厌恶地别过脸，“把她带走！别让她再靠近火场！”

我被几个消防员强行拖走，挣扎、哭喊，却无济于事。

“叶灿文！！”

周围乱糟糟的，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可我什么都听不见，我只听得见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跳声，一下一下，仿佛随时都会停止。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不断被救出来的孩子里，依然不见念念。

两小时后，叶灿文出来了。

他怀里抱着一个小女孩，我一眼就认出，那是段絮絮的女儿段彤彤，

我发了疯似的冲过去，一把抓住叶灿文的胳膊，尖锐的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肉里，“叶灿文！念念呢！我们的女儿呢！”

“你怎么忍心！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他不耐烦地无视我，低头温柔地给段彤彤擦去眼角的泪水，“彤彤别害怕，没事了。”

这时，段絮絮才匆匆赶来，看到女儿的一瞬间，她拥住了叶灿文，“灿文！我就知道，你会帮我救出彤彤！”

好不温馨，好不感人。

似乎他们才是一家三口。

忽然，“轰”的一声巨响，幼儿园腾起巨大的火焰。

我浑身一震，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拼命地摇头，“不……不可能……不会的……”

“救火啊！人呢！”

我坐在地上哭得声嘶力竭，直到大火被熄灭，叶灿文都没有看我一眼。

火灭了，周围又变得安静起来了。

叶灿文带着段絮絮母女上了救护车，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我挣扎着站起来，跌跌撞撞地走进幼儿园。

幼儿园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我一步一步地走上二楼，每走一步，我的心就更冷一分。

念念最爱的舞蹈室，在走廊的尽头。

我颤抖着走进去。

当我看到地上两具一大一小烧焦的尸体，蹲在地上忍不住再次大哭起来。

念念的舞蹈老师，死死地抱住了她。

我颤抖着扒开老师的尸体，发现念念除了身体被烧焦，她的脸就像睡着了一样。

我将她拥入怀中，“对不起……对不起……是妈妈不好……是妈妈没有保护好你……”

明明大火已经熄灭，可我心却像是有团热火，烧得我五脏六腑都疼。

我感激的向老师磕了个头。

是她让念念在最后一刻还知道，自己有人爱着。

警察和法医来了，我平静地认领了念念的尸体，一刻也等不及的，将她送去了火化。

因为念念很爱美，我不想她看到自己烧焦的样子。

我摸着念念的骨灰盒，想哭却又哭不出来，“念念，下辈子，不要再做我的女儿了……”

我带着念念回了家。

这个家，因为没了念念，一下变得空荡荡的。

但是……当我看到念念的衣服、鞋子，我又觉得满满的，满满的悲伤。

叶灿文打来电话，声音冷得可怕，“今晚消防中队有个庆功宴，你带着念念来。”

呵。

你的庆功日，我女儿的忌日。

你的荣誉，是用我女儿的命换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