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你为什么会跟过来吃饭啊？！！！”云鹿明把滑牛肉一片片推到翻滚着气泡的锅里，不满地看着坐在对面的“少女”。
“有人请吃海X捞我为什么不来？反正我本来就在学校。”少女白皙的手指在头发上绕着圈，表情坦然。
其实这位所谓的“少女”已经是读博士的年纪了，却令人嫉妒地长了一张嫩得像高中生的绝美脸庞，任谁看过来，都会以为她是他们这一桌中年纪最小的，可惜的是，事实恰恰相反。
此刻，她正在翘着二郎腿，得意地翘着下巴，回答来自小迷妹的访谈。
她这实在是个讨打的表情，但胜在脸实在太好看了，所以这幅样子反而别具一番风味。
“那、那么……温、温学姐你最喜欢的食物是什么呢？”坐在千叶旁边，也就是云鹿明斜对面的，是她在学校里的头号迷妹，也是云鹿明的“伪·舍友”叶诗雨。
她也是个引人注目的小美女，加上她性格也亲和，追求者在学校里足以大排长龙。
不过三年下来叶诗雨都没有谈恋爱的迹象，云鹿明以前觉得是因为她太宅了，现在……看着她看向千叶几乎冒出星星的眼睛，云鹿明已经开始怀疑她的性取向了。
“我帮你回答这个问题，她天天待在地下室，肯定是最爱吃泡面了。”云鹿明喝了口番茄牛肉粒汤。
“嗨呀！”叶诗雨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脚，“温学姐说话的时候，你别说那些傻话来打岔。”
“要玩这个梗的话，我必须提醒你，说这句话的静香，最后和说傻话的大熊结婚了。”云鹿明有力地进行反击。
“吃的呀~”千叶夹起一片肥牛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好吃的我都喜欢。”
千叶嘴边抹上了一层油光，这让她小巧的樱唇看起来更加饱满而鲜艳，甚至可以形容为……诱人。
“哼。”云鹿明把眼睛别开，他觉得再看下去，自己对这妮子所有的不满就都要烟消云散了，“吃顿火锅起码一个多小时吧，带我下副本明明就只要几分钟。”
他话才说出口，就意识到自己错了。
“呵。果然。男人。”坐在他旁边的女孩双手横在胸前，托起脖子往下壮观的风景，郁郁地靠在墙上。
几许发丝垂在她眼帘前，小杉斜着眼睛瞥向云鹿明。
“明明就先找过千叶姐，还和我说没有。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以后不要再找我一起下副本了。”小杉脸上三分委屈七分冷淡。
她的长相本就属于娇美可爱又透着些英气的类型，作出这样的表情简直让人想到“臣等正欲死战陛下何故先降”的不得志才俊，实在是我见犹怜。任何人看见了，恐怕都会忍不住跪在地上祈求她的原谅，觉得只要她能开心起来，自己做什么都愿意。
“什么副本？温学姐你平时还打游戏吗？我也玩呀？你爱玩什么类型的呢？”叶诗雨又找到了新的话题。
“去问云鹿明吧，能把人带进游戏里的那个人他认识，说起来也是个美少女来着，嘶——你小子该不会藏了什么‘女难之相’的道具吧？这么危险的道具，已经足以违反管理条例了，速速上交组织！”千叶佯怒，一拍桌子。
虽然她看起来义正词严，但云鹿明毫不怀疑，如果真有这样的道具上交给调查局，千叶一定会立马毛走的。
他重重叹了一口气，然后一巴掌捂在脸上：“一剑，杀了，我吧。”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意外赚了一大笔钱后，快乐地出来吃火锅。
在男女比例3:1的学校里，旁边有三个美少女作陪。
两件快乐的事叠在一起，得到的，本该是像梦境一样幸福的时间。
但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你在心里默念《白X相簿2》的经典台词对不对？”千叶一针见血。
“你能不能把你那看人心里在想什么的神通收了？！”云鹿明呲牙。
“你们先吃，我去上个厕所。”叶诗雨咯咯笑了两声，然后说。
她离席后，就只剩三名玩家。
“对了，我上次副本里遇到了很奇怪的事。”云鹿明突然想到，能把上次副本里的遭遇讲给她们听。
按规矩来讲肯定是不行的，但是——
规矩？
云鹿明估计千叶这家伙就是调查局最大的规矩之一了。
“NPC”，“真正的玩家”的事情讲完后，出乎他意料的是，小杉满脸平静，千叶反而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他。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千叶夸张地摇着头。
“说人话。”
“唉，”千叶靠在沙发椅背上，“难道你之前从来没想过，‘层层玩家’这个游戏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吗？”
“我信奉的是节能主义，这种明显要到大结局才能揭开的谜底，我觉得想了也是白想。”云鹿明振振有词。
千叶的大眼睛直直地看着云鹿明，云鹿明不知道她自己有没有意识到，她这样的眼神对男性杀伤力十足：“话是这么说，不过一些奇怪的地方你总该能注意到，你是由道具【玩家序列】变成玩家的，印象更深刻才对。”
“完成新手教程的时候，你应该有听见报错吧？”
听千叶这么一说，云鹿明想起来了，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当时系统一直在报【链接失败，请检查玩家身份是否合规】。
“会有这句报错，不是因为我是道具转化的？”云鹿明疑惑地问。
“并不是，自然被选中的‘玩家’同样会出现这句报错，你问小杉——”千叶说着打了个响指。
“嗯，我当时也听见了这样的报错。”小杉点点头。
“区别在于，正常进入游戏的玩家只会听见一句，而你的系统会在【玩家序列】的两次使用间隔中不停地播报。”
“你从一开始就应该注意到，这个道具的使用非常古怪，居然是先用一次，完成新手教程后再用一次。”
“因为要把普通人变成玩家，过程就是如此复杂。”
云鹿明撇了撇嘴。
奇怪归奇怪，谁会往这种方向多想啊？
这就好比老师拿着参考答案说“这题这样做不是很简单吗？”
好吧，再细想一下的话，云鹿明其实还遇到过其他古怪的地方，他的天赋——
和别人都不一样，每次进入副本，都会轮换。
又代表着什么呢？
我这个人很特殊？
特殊在哪呢？
嗯……想不出。
我就说吧，想了也是白想。
“反正，在我们这个‘外境’，每个玩家都会遇见这个报错，说明我们本来就不是合规的玩家。”千叶耸了耸肩，夹了几根贡菜放进自己料碗里。
“我们……这个……‘外境’？”云鹿明一字一顿。
所谓“外境”，不是进入副本的……
他突然想起来，塞娅也说过类似的话。
“回你的外境思考人生吧。”她当时大概是这样说的。
“没错，我们这里也是外境悄悄告诉你，编号是No.1。”千叶嚼着贡菜说。
云鹿明抿了抿嘴，没再说什么，这个话题让旁边的小杉也陷入了沉思，脸上稍微缓和了些。
“话说，叶诗雨她去厕所是不是好一阵了？”云鹿明突然想到。他在手机上给她发了消息，也没有回应。
“不会是低血糖晕倒了什么的吧？”云鹿明有些紧张。
“我看你们在床上闹的时候，她也不像是有低血糖的样子啊？”小杉又哼哼的。
“哇哦~”千叶翘了翘眉毛，“难道你不再是小处男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云鹿明对她们有些抓狂，“我再说一遍，这种事情你不要说得那么大声，这可是公共场所！！”
“总之，你们谁去看一眼吧？”
千叶是个没指望的，这会儿正大口吃着虾滑，神色享受。
最后还是小杉叹了口气，不情不愿地起身去厕所了。
她一会儿就回来了，可惜眉头紧锁，带来的不是好消息：“厕所没人，几个位置都是空的。”
“啊？？？”云鹿明想不明白了。
这么大的人还能丢了？
“也可能是去男厕所了，某些本子里，就有把美少女拖进男厕所XXOO的情节……”千叶手中做着各种各样的手势，有些云鹿明能看懂，有些看不懂，但反正都不是什么好意思。
“停停停，你别拿我朋友扯进你的颜色段子里。”云鹿明打断了她。
他想了想，还是决定去男厕所看一眼。
掀开蓝色的布帘时，他突然心里咯噔一下。
氛围不对劲。
踏入男厕所的一瞬间，云鹿明视野像是被套上了恐怖片的滤镜，有些地方泛黄，有些地方泛红。
外面火锅店里的喧闹声忽然变得极低，没有消失，却像是隔了一道玻璃，有些飘渺。
有流水的声音传来，极响。
不仅如此，云鹿明还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有了些许变化。
他不再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而是拥有了专业运动员一般的体魄。
这感觉既陌生，又熟悉。
他的游戏等级已经接近20级，游戏中等级提升带来的基础属性强化已经颇为有效。
没错，他进入副本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