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的心情很愉悦啊

“钟医生,你看,我这断掉的左臂该如何是好啊?”

不怎么干净的桌面前,一个独臂男人正坐在钟记的对面,他的左臂不翼而飞,而右臂上则是长着密密麻麻的晶体矿石。

并且瘆人的是,这些晶莹剔透的晶体矿石里面竟然还藏着一只只在动来动去的大眼睛。

钟记舔了一下有些开裂的嘴唇,他穿越到这里虽然已经有整整十五天没有喝水了,但他目前感觉一切良好。

“我有办法让你的左臂重新回来,但是我要三斤的红面包。”

红面包,是一种特殊的食物,普通人吃一斤能够顶三天。而钟记不是普通人,他吃一斤能顶五天!

独臂男人有些犹豫,他咬咬牙,最后点头答应:“好,三斤就三斤。”

说完,他就干脆利落且有些心疼地从破损的裤兜里面掏出红面包,然后递给了钟记。

这可是他那老父亲辛苦了一个星期才攒出来的粮食,他有些不忍心就这么放弃了。

钟记掂量了一下,然后放到一旁的秤上。

1.5斤。

钟记面无表情地看向男人,男人连忙解释道:“这是定金,剩下的等你接完我的手臂后就给你了。”

“好,我信你。”钟记从抽屉里面掏出电锯和一捆带血的黄色绷带,身上穿着的白大褂褶皱多的要死。

他熟练地启动嗡嗡作响的电锯。

“忍一下哈,毕竟没有麻药。”

男人有些疑惑:“什么麻药?”

他还没有反应过来,钟记就一把抓住男人的右臂,接着将电锯直接锯在男人的右臂上。

刺刺刺!

激烈的火花照亮了两人的双眼。

一个专心致志,一个没有反应过来。

一股剧烈的疼痛感瞬间让男人原地失禁,他双眼发红,大小便止不住地从裤兜里面一起流出。

“啊啊啊!”男人想要推开这个混蛋医生,结果他发现他根本没有手,他想要直接把这个医生给踹开,却发现自己的腿已经软了。

“叫什么叫,这点痛都忍不了!”钟记有些生气,做医生的,最讨厌的就是在手术期间大喊大叫的病人了。

再说了,他都提醒过对方,让他忍一下了,因为没有麻药嘛,怎么对方就是这么不听劝啊。

钟记的动作很快,也很利索,他将男人的右臂给整齐地锯下。并用电锯将男人的左臂处锯出一个齐整的创口出来,接着对准男人的左臂处,然后按上去。

男人已经痛到口吐白沫了。

钟记皱起眉头,他想要拿一下绷带,结果却发现现在的自己腾不出来手来,他只好催促着眼前翻白眼的男人。

“喂,能不能男人点,帮我拿一下一旁的绷带。”

男人:“……”

“啧,没有助手就是麻烦,说到底一个合格的医生怎么能没有助手呢?”钟记自顾自地说着,他将电锯放下,拿起绷带,接着缠绕在男人的左臂处。

黄色的绷带像是有生命一样,如同蠕动的触手一般,不断地拱着,并修复着男人那受伤的右臂。

不,现在是左臂。

忙完这一切,钟记心满意足地擦了一下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水,有些骄傲地说道:“怎么样,我是不是能直接治好你的左臂?”

男人已经晕死过去了,嘴角的白泡沫缓缓流在他那破烂不堪的衣服上。

钟记挠头,怎么这就晕了,对方还没有承认他的医术高明呢?

而且他还没有把剩下的零点五斤红面包给结算。

“快醒醒,快醒醒,你怎么可以倒在这里?!”钟记有些慌张地骑在对方身上。然后左右开弓,胳膊子抡圆,他使出吃奶的力气想要把对方给扇醒。

迷迷糊糊的男人感觉他好像看了一场走马灯。

他从小出生在这片被疾病缠身的废土大地上,每个人从出生起就被各种病状给找上门来,成功活下去的婴儿寥寥无几。

而他,虽然活了下去,却得了极为难治的晶体矿石病。

自从他得了这个病后,他感觉他的天都塌了,平日里想姧就姧的女人姧不到了,因为他下面也长了晶体矿石。

甚至还有人看上他的身体,想挖他身体的矿。

幸好他的父亲在危难关头收留了他。

只是,让他感到有些痛心的是,糟老头子竟然不打算养他一辈子,而是打算把他送到一个商队去谋生,还和他说什么他老了,跑不动了。

男人很气愤并且感觉自己很无辜,所以他一气之下,将他的老父亲给活活打死在屋子了。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那老鬼还出奇的有力气,竟然还能用刀将他的一条胳膊给削下来。要不是他急中生智,叫了那老鬼一声爸爸。

不然的话,他现在就站不到这里看病了。

想到这里后,男人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他看到那个讨人厌的医生正在拼命地扇自己巴掌。

“哎,你醒了。”钟记有些高兴地说道,并停止了他的动作。

男人看到钟记后,回想起他刚才的所作所为,内心的怒火无法遏制地爆发了。

“你tm的都干了什么,我不是让你把我的左臂重新长回来吗?!”

“对啊,你这左臂不是有了嘛。”钟记理直气壮,他感觉他的思路没什么问题。

男人低头看着自己那空荡荡的右臂袖子,再扭头看看自己那格格不入的左右臂,他破口大骂。

“你这算什么&%*医生,你害人不浅啊你,把我那红面包还给我,不然我直接姧杀你吔!”

钟记吊着个死鱼眼,小拇指抠着鼻屎,有些鄙夷地说道:“你还是先把你的屎和尿收回去吧。”

男人低头一看,只见他的排泄物一览无余地摆在地面上,腥臭而又肮脏的味道扑鼻而来,一想到这是他拉出来的。

他就止不住的干呕起来。

钟记则是眼疾手快地拿起电锯,然后快速地启动,趁着男人还没有抬起头的瞬间,他速度十分快地砍向男人的左臂。

“嗷嗷嗷啊!”男人吃痛地叫起来。

钟记边锯边嘀咕:“给你安个左臂你还不乐意,你还不乐意付钱,那我就把你的手臂给安回去呗。”

钟记如法炮制,将锯下的左臂回归原位,左臂再次成为右臂,绑完黄色绷带后,钟记看着再度昏死过去的男人。

他想道,自己从一开始就是有在为病人着想的,所以他什么错都没有。

即便如此,钟记还是有些心疼地拿出那一点五斤的红面包,然后放在男人的胸怀里面。

既然没有帮到病人,那么就没理由去收取医药费用。

这是身为医生的原则。

做完这一切后,钟记欢快地脱下白大褂,嘴里轻哼着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歌谣。

“If it hadn't been cotton eye joe”

“i'd been married long time ago”

“where did you come from where did you go”

哼着出生的小曲,脱下白大褂,不再是医生的钟记将昏死过去的男人慢慢拖到他的诊所门口去。

昏黄的光线斜斜挎挎地压在钟记和街边路人的肩膀上,破败而又荒凉的街道上没有几个人在路上走着,而在路上走着的人穿着的衣服却又破破烂烂的。

街道上的房屋低矮且排列不均,木制的房子在黄昏的照射下看上去反而有些发光。

钟记将男人拖到门口后,就再也不管他了。

男人干的事情他还是知道一二的,杀父时反被削掉一个胳膊。

被这小镇上的人笑了整整一天。

所以当他来找钟记的时候,钟记是不想给他看病的,但他又刚来这个小镇,男人又是他的第一个病人。

他既要让小镇上认可他的医术,又要把这个人渣弄死。

但以上都难不倒他这个天才。

哼着出生的小曲,钟记走到屋子里面,重新穿上白大褂。

等待着下一位的病人的到来。

……

男人口干舌燥地睁开眼睛,他现在感觉自己的双臂痛的要死,不仅如此,他还感觉到一阵颠簸。

等等,这是哪?

男人眼睛瞬间瞪大,只见他被一捆粗壮的绳子给死死捆住,整个人正在一个蒸汽车的后背箱处。

呜呜呜!

蒸汽长鸣的声音划破了寂静的夜空,一阵对话传入正在拼命挣扎企图逃走的男人耳中。

“哇,这次真的赚大了,没想到这劳塔镇还能碰到一个晶体矿石病人。”

“大哥你说,把他卖了之后,我们能拿到多少面包啊。”

“那还用说,怎么说也得有得个二十斤吧。”

“二十斤?大哥,上次不是才卖了十五斤吗?”

“大……大哥,你这样直勾勾看着我干嘛,我心慌。”

“你心越慌,大哥的心情便更感愉悦呀!”

砰!

片刻后,一个浑身被捆绑着粗壮链条的汉子从前车被扔到了后背箱处,一道有些年轻的声音从前车传来。

“大哥,你脑子不好,算错了,应该是能卖个二十五斤面包才对。”

“哈哈哈!”

爽朗的笑声在空荡且漆黑的野外回荡着,让人不由得觉得这笑声的主人一定是一个开朗的大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