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与牛佬谈判

自从那日得了王桂天提醒之后，许霆东便让霞姐暂停了出货。

如今还有一半的服装尾单暂存在各工厂的仓库内。

昨天他已经与电器城谈完合作，对方愿意接受以分期付款的模式，提供录像机。

这样一来，影音分销这边的业务，基本上已经没有什么资金压力。

刘福利还算能干，很快在十三个屋邨开展起来了业务。

第一天就达到了四千的营业额，也算是一个好的开端。

此时的许霆东跟着一个高高瘦瘦的古惑仔，走进了一家冰室。

这个古惑仔，就是当日来收保护费的高佬文。

那日三人被教训了一顿，再也不敢上门找许霆东的不自在。

让高佬文没想到的是，第二天，这个害自己挨了一顿胖揍的少年人就找到了他，让他帮忙约见合义社深水埗的老大，牛佬。

同一个社团，虽然不同区，让人帮忙传话还是很容易的，两天后，牛佬就让人回话，带许霆东到这家冰室来。

狭窄的冰室此时挤满了古惑仔，绿白相间的马赛克地板上满是烟头，室内烟雾弥漫。

“你就是跛脚生的儿子？敢单刀赴会，倒是有几分你老爸当年的风范。”

牛佬发迹前，是在街边卖牛杂的，因此得名。

他才五十出头，双鬓已经花白，此时坐在卡座上，拿着一份报纸，样子看起来像个普通老头。

许霆东走上前去，直接坐到了这个社团老大对面。

“啊伯，咱们说正事吧。”

见少年人如此称呼自己的老大，牛佬身后的小弟立马站起，对他粗言秽语的谩骂。

“住口，让这小子继续说下去。”

“打打杀杀的事情我没兴趣，你们找我麻烦，无非为了钱，老伯，你垄断了整个深水埗的服装尾单生意，一个月能赚多少？”

听闻对方那么直白的问话，牛佬有些恼怒，面前这个小子实在太莽撞了。

内心开始有些后悔，浪费时间来见这个少年人。

“小子，你别蹬鼻子上脸，这是你该问得吗？”

一旁凶神恶煞的光膀马仔怒喝许霆东。

高佬文见状，偷偷往后挪了两步，深怕自己被牵连。

其实许霆东已经大致打探清楚，对方在尾单这门生意上，每月能进账六七十万，看起来不少，但这是整个深水埗所有服装尾单带来的利润。

还没扣除为了维持这门生意，安排了大量人手进行恐吓，看管，搬运出货等花费，这部分成本，每月也得十几二十万。

整个深水埗，起码上百家制衣厂，一个月产生的服装尾单恐怕会超过二十万件。

扣除完成本，竟然只能赚四五十万，这其中有服装尾单在香江本地卖不起太高价格的原因，还有一个重要因素，便是手下中饱私囊的问题。

说起来，社团不过也是个利益组织，是组织，就要考虑运行效率。

这个年过半百的社团老大，当然清楚自己手下马仔的作为，可他也懂得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每个月分你一百万，你把整个深水埗的服装尾单让给我，很合理吧。”

“嗯？”牛佬听了少年人的话语，双眼放光，把手中的报纸放了下来。

“不过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对方没沉住气，急切的表情一下子便透露了心中的想法。

许霆东用手扇了扇面前的烟雾，对水吧方向高喊。

“口有点干，伙计，给我来杯冻柠宾。”

“快点弄，天气热，多加冰。”牛佬催促水吧。

他这几年垄断下来整个深水埗的尾单生意，虽然每个月有四五十万进账，但是得上交一半给社团，而且当初为了打下深水埗这个地盘，死伤了不少兄弟，他整个地盘内，除了尾单生意收入还不错，其余的生意都乏善可陈，几年下来，能维持手底下有几十人，已经不容易。

现在面前的少年告诉他，每个月的收入能增加三倍，自然立马来了精神。

“我的条件很简单，隔月结账。”

“什么意思？隔月？也就是说，这个月你一分钱不给我？不行。”

牛佬急了，他每月都要按时上交一定比例的利润给社团，而且手底下人吃马嚼的，花钱如流水，可承受不了尾单生意这边整个月没有进账。

许霆东见对方急切否决，内心反而大定，谈判嘛，得有来有回，面前这个社团大佬，从一开始就已经暴露了底牌，根本不是自己的对手。

“当月结账也行，一个月六十万。”

“六十？小子，没有你这样的，一下就少了四十万。”

“做生意，想要追求更大的利润，自然要有所牺牲，不过是晚一个月拿到钱，我相信你可以克服的，况且，你只需要克服第一个月，后续每月都能收到一百万，老伯，你是聪明人，不用我多说了吧。”

牛佬其实已经动心，非常动心，如果服装尾单这边真的能每个月给他贡献一百万的收入，上交社团的利润，还像以往那样，只需要交上去二十万，自己每个月就可以收入七八十万。

见对方还在沉吟，许霆东又继续开口。

“什么都不用做，每个月就能到手一百万，这样的生意你不愿意做，外面可是很多人愿意的。”

“你在威胁我？”

他听出了少年人的言外之意。

“这不是威胁，这是提醒。”

穿着白色厨师服的伙计，把紫黑色的冻柠宾小心翼翼的放到桌上。

杯中的冰块都快要溢了出来，许霆东低头喝了一口。

随后又道。

“老伯，你年纪不小了，打打杀杀没有前途，不如和我合作，一起赚钱。”

不管是每个月要分出去六十万，还是一百万，许霆东都不觉得心疼，想要把所有利益都掌握在自己手里的人，不会走得太远。

他要的是把这门生意进行下去，把盘子做大，远比盯着分出去的一点利益要强。

至于面前之人能不能一直从他这里分到钱，就看对方能不能守得住深水埗这个地盘了。

“我怎么感觉有一天我会被你卖了都不知道？”

牛佬看着面前的许霆东，内心突然冒起一股不安的情绪。

“老伯，我只是个商人，你想复杂了。”

许霆东双眼迎向对方的注视，眼眸清澈。

“小子！说了那么多，我有个问题。”

老头见从对方的眼中，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