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备……放!”
军官挥下军刀,排成一列的士兵立即扣下扳机,随后便是漫天遍野的硝烟与响彻云霄的枪声。
三十几枚米尼弹射出,绝大多数打在了泥土里,仅有少数落在靶子上。
对于这个结果,军官并不感到意外,毕竟这把新研制出来的工匠I型步枪是昨天刚发下来的崭新货。
即使有过这种冷兵器的训练底子,但实操起来避免不了手抖。
“训练多流汗,战时少流血。”军官喊道,“你们一个个吃人民的饭,用人民的粮,这点觉悟应该有吧!再射一轮,然后吊砖头!”
伊芙丽站在方延身旁看着这群士兵训练,侧着头问道:“这样加强训练来得及么?”
“我打算一个月后向那边用兵,一个月的时间不求别的,只求能够有条不紊的用新装备就好。”方延说道,“五十杆枪,总有那么些个准的。”
在齐射之前,方延就看出了结果,侦测之眼表明士兵们具有瞄准天赋的在少数,最多不超过十五人,也是这群少数人第一次射击上了靶。
一个月的时间,强求一群人从菜鸟到神枪手显然不真实。他的计划是从中选取射击成绩好的神枪手组成一支负责主攻的精英射手队,剩下的只要用以火力覆盖即可。
“你设计的这种枪比猎手I型猎枪准多了。真不知道你的脑子怎么长的,居然能那么聪明。”
伊芙丽感慨道,她本身也是一个瞄准专家,对于现在流行的猎手I型燧发枪的性能了然于心。但她实在是搞不明白,为什么改动一下子弹,再改动一下枪管内部就能做到如此大的性能飞跃。若是让她来想,恐怕这辈子也想不透其中的奥妙。
“本来就是要提出来的新东西,只不过大帝去世的早,这种理念也就不了了之。”方延随口解释了一句,“你昨天试过这把枪了吧?体验如何?”
“嗯……如果我用这种枪械与敌人对决,那么最后或者的必然是我。”伊芙丽设想了一下,耸了耸肩,“可以说这种枪能在燧发枪的射程范围外先手射击,而且准头精得吓人。装备燧发枪的队伍遇上装备工匠I型步枪的队伍,那么刚见面就已经锁定胜局了。”
“上次和哥布林战斗的时候,我一直在后方。”伊芙丽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这种感觉太糟糕了,特别是看到你们伤亡如此多……我想加入这次战斗,有这种枪的话,我还能出一份力。”
“我的任务是带他们打仗,你的任务是稳住后方。”方延没想到这小妮子那么多想法,解释道,“这次和上次不同,斯德里镇距离我们这里得有一百公里了吧,我们来这的时候花了三天时间。”
“大概七十五公里左右?”伊芙丽也不大确定,心中只是有个大致的概念。
“七十五公里啊,人得走三天,骑着马运粮食也得走差不多一天半。况且这次打仗,我不会留太多人给延山领维持治安。等我们打赢回来是得到一个寻常的延山领,还是一个混乱不堪的延山领,就都看你了。”方延安抚道,“所以你的任务可比我的重多了,你得好好加油才行。”
“也倒是没你说的这么重……”伊芙丽说道,“我会努力的。”
与伊芙丽相处那么多天,方延对她还是有些了解的。
简单来说,她就是那种有能力又带点完美主义的人。由于出身的缘故,对于自身的能力总是持否定态度,稍稍有损失就能打击到她的自信心,看坏不看好就是这样的人了。
对于这种人,方延持有一种独特的看法。
首先是能够放心用,因为自身存在的完美主义倾向会让她时时反思,而在乎损失又能吊起谨慎的态度。
其次要做引导,他能理解伊芙丽这种性格是如何形成的,也明白这样的性格需要很长时间的正反馈才能让她认识到自己的才能。
总之,目前为止她的表现虽然有些优柔寡断,但方延的任何计划她都执行得相当到位。这也是方延千辛万苦培养她的原因,他不希望自己脱离这个世界后,自己打下的基业还是像塔斯丁那样二世而亡。
“你可是我的女卧龙啊。”方延看着她的侧脸心想,“加油吧,未来能让我当甩手掌柜的继承人。”
二人观摩完军队第一轮训练结束后,便悄无声息的离去。挥洒汗水的士兵和严厉的教官无人察觉方延和伊芙丽曾来过这里。
而后,方延一行人在食堂前分了手。伊芙丽刚忙着回去做粮草调度,而方延去看自己昨夜临时组建的一只宣发小队。
光光去打人家的领地无法做到利益最大化,方延现在要做的就是从民心上进行一次舆论高地的占领。
吸取了上次的教训,这次他的目标放在了人员稍显稀疏的农村地带,而人员编制就选在了自由之手的成员中。
自由之手在前天已经归顺方延,但方延保留了艾伦的领导权,以收取其他人的好感。
这招非常管用,当方延进到特地给自由之手修建的集体宿舍的时候,无论是躺在床上、还是在擦拭剑刃的人无不起身致敬。
艾伦颇为惊讶的说道:“先生,您怎么来了?”
“前段时间,我曾说过我会找地方安排你们的,现如今我想到了个一个去处。”方延对着艾伦说道,“不过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
“您且说。”听到有任务安排,艾伦正襟危坐起来。
“附近有个斯德里男爵,你们应该有所耳闻。”方延说,“他是个不正确的贵族,用重税各种掠夺治下领民的财富,并且时不时的以此为借口,将领民们当做奴隶贩卖出去。”
“实不相瞒,我治下的这群领民便是从他手中买来的奴隶,我曾看过他们的原籍,大多都是出自斯德里男爵领的居民。只是因为付不起高额的税,然后就被卖给我了。”
方延将自己知晓的和从领民们口中得知的东西,尽数告诉了眼前这群心忧底层的人。他们听完后,个个面色沉重,积攒着愤怒。
身为奴隶出身的他们明白成为一个奴隶有多么的痛苦,而将一个正常生活的人变成奴隶的人有多么恶劣,在方延讲述领民遭遇的时候,他们已经能够感同身受了。
“您要我做什么?”艾伦沉重的问道,“您让我知晓我所追求的路没有任何问题,最终必然能达到向您治下这样仿佛天国的地方。曾经塔斯丁大帝说过一句话,朝闻道夕可死矣。我觉着说得十分有道理,无论是刺杀贵族还是做其他的事情,付出生命我也会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