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商贤川送的?

“遥知,可还疼?”

坐在马车里送她回府,商韵舒再一次担忧询问。

贺遥知诚实地点了点头,“酸酸胀胀的,不舒服……”

商韵舒撅了撅嘴,看着她手里拿着的那个由小玻璃盒子关起来的东西说道,“想不到这蜘蛛似的小虫子杀伤力这么严重。”

前者认同地点点脑袋。

“遥知,你得把它收好了,贺将军见多识广,可能出征的时候会路过苗疆见过蛊虫呢。”商韵舒叮嘱。

“我知晓的。”

她已经计划好了,一入府便把它藏到房间里的衣柜底下,严严实实的,不会被人发现,等到需要的时候再拿出来,又或许一辈子都不拿出来。

却没想到,一下马车就看到了站在门前的贺景珩。

她心脏都漏跳一拍,将双手背放于身后,心虚地垂下脑袋。

“怎侍女不带,侍卫不带就出门?”他蹙眉询问。

不说一声就往外跑,他险些要报官。

商韵舒也被她兄长的威严吓了吓,但还是硬着头皮为贺遥知解难,“贺将军莫生气……只是与遥知去我兄长的酒楼坐了坐,有兄长在,不会有危险的。”

他闻言,眉头蹙得更深。

又不舍得凶她,所幸没闻到她身上有酒味,也不是喝得一塌糊涂后被抱着回来的,到头来只是冷下声音告诫,“日后出门要先与我……还有爹娘说。”

“哦……”她应声。

以前都会说的,只是这次太匆忙了,才谁也没说谁也没带。

“我们知道的了贺将军!”商韵舒陪着笑脸,“那、那我先回府啦?”

“韵舒再见。”她抬起头来和她告别。

“嗯嗯嗯!”

总感觉贺将军今日不太待见她,商韵舒点点头便立马上了马车,才缓过来忽上忽下的心跳。

贺遥知动也不是,干站着也不是,一时之间进退维谷,直到一只大手摊在她面前。

“唔……?”她愣住,疑惑地看向贺景珩。

“手上拿着什么?”一直放在身后藏着,生怕他会看到似的。

竟然被发现了,她往后退了一步,藏得更严实,有些紧张,“是耳坠,只是耳坠……”

耳坠有什么怕被他发现的?

他皱眉,担忧她在外面拿了些不干净的东西回家。

脑海却闪过另一个想法,手僵了僵,“商贤川送的?”

她一顿,反应过来后立马点头,“嗯……嗯!”不管是谁送的,只要没被他看到就好了。

“阿兄,我回去了。”她落下一句,急急忙忙地往房间的方向跑,心里全都是想着万一被逮住就真的完蛋了。

望着她兔子般飞快消失的背影,他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作。

她何时与商贤川这般要好了?

以前见面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最近却总三天两头就要见一次,还学会收那人送下的礼物了。

偏偏还是耳坠。

耳坠分左右,寓意两人形影不离,望一切诉说都能入你耳中。

商贤川是这个意思,那她呢?她收下,是不是也间接应允了商贤川的这番心思?

——

占于兆给的那个子蛊被她压箱底了,这几天心中一直犹豫着要不要用在阿兄身上。

不用,兄长就是襄家的。

用了,兄长就是她的。

于她而言,后者的诱惑力简直如烈火般旺盛,一直烧着她的心脏,让她整个人都灼热起来。

既然都拿了,那不用又有何作用呢?她拿的时候,不就是为了这一刻吗?如果她没有想法,那她压根就不会听韵舒的法子。

越想心中就越坚定。

她走到衣柜前蹲下,伸手将箱子里头的小玻璃盒拿了出来,里面的小虫子还生龙活虎的十分生猛。

“你也着急了,是吗?”她喃喃自语。

不管了,她一定要为了自己的幸福拼一次。

这么想着,贺遥知将盒子塞到袖子里,大步往房外走去,心里还盘算着到底要怎么样神不知鬼不觉的蛊虫咬阿兄一口。

直接放出来?那它跑了怎么办?咬了其它人怎么办?风险太大了。

要不她说自己抓了只小虫子,凑到面前给他看,然后将它“不经意”的掉到阿兄手里?

这个法子还行,风险相对来说小一点。

或者是骗阿兄说这是她在街上买的……

她满肚子的计划在看到亭子下的两人时瞬间灰飞烟灭。

那就是襄家的大小姐吗?

一席青色袄裙,在未融化的雪地下显得格外雅致,举手投足间也是大户人家的标准。

连沏个茶都这么美。

怪不得阿爹说他们郎才女貌。

襄淑晴将第一杯递给贺景珩,“贺将军试试罢,是阿爹让我带来的。”好茶呢,市面上很难遇到的。

“嗯。”他接在手里。

第一次来贺府,她也有些好奇,眼珠子四周都看了看,不巧与呆站着还没反应过来的贺遥知对视上。

瞧了瞧样貌,瞧了瞧穿着。

她问贺景珩,“是贺将军小妹?”

昭昭?

贺景珩看过去,果真是她,大冬天的又没披氅衣,朝她招了招手,让她过来亭子里喝喝茶暖暖身子也好。

理应不去的。

她过去干什么?打扰到他们二人的世界,还让自己成了笑话当了小丑。

可不知怎的,她的脚不听她的使唤,自己往他们身边凑。

“又穿得单薄。”贺景珩把自己的氅衣铺到她身上,又将手中的茶给她,“清甜,你试试。”

他也还没喝,但味道闻着就清甜。

襄淑晴默默给贺景珩又倒了一杯,接着坐到他身边,朝着贺遥知笑了笑,“第一次见面,忘给小妹带礼物了,下次定补上。”

小妹……

下次……

她觉得手里端着的茶水烫得痛人,终是一口没喝,放回到石桌上,“多谢襄小姐的好意,不用带的。”

“何需喊得这般客套?”襄淑晴拉过她的手,似好姊妹般亲切,“日后总是要多见面的,要不就喊……”

她顿了顿,贺遥知觉得自己的心脏被提到最高点。

“就喊淑晴得了,我俩年纪相仿。”也就大了个一两岁。

贺遥知把手抽了回去,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