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皇后巧言试公主

马衡作为当天把守宫门的武士之一，本应也在被赶出京城之列，可是，由于他及时发现黄浩，而且声言自己与那刺客拼力搏斗，最终赶走了刺客，颇有立功的表现，加上何贵妃偷偷使人找到赵统为其求情，赵统碍于情面，将马衡从人员名单里划掉了。

几天之后，敬哀宫：

“我家小妹明日便要跟随兄长同去阆中，一应事务可曾都准备停当了吗？”敬哀皇后问身边的青莲道。

青莲想了想。

“回皇后娘娘的话，两位国舅早已经备好了祭祀之物，加上以前皇后娘娘亲手准备的，一切完备。陛下还特意要赵统将军调来了三百名禁军武士，沿途护送，更是叮嘱奴婢带上十名宫人专程照顾公主殿下的起居。皇后只管放心便是。”

敬哀皇后的脸上并没有多少高兴的样子，似乎是在自言自语：“不知道如果是换做本宫去祭祀，陛下还会不会这般面面俱到？”

青莲一惊。

“陛下对皇后姐妹情谊深厚，若是皇后娘娘亲自去祭祀，恐怕就连陛下也要跟随了。皇后娘娘因何会有这样的想法？”

敬哀皇后的嘴角动了动，却没说话。

青莲也正沉浸在即将与张焕同行的喜悦里，见敬哀皇后不再说话，也就不再追问。

“皇后娘娘，公主殿下来了。”随着一名宫女的声音落地，哀荷公主果然已经走了进来。

“方才皇后娘娘还在询问公主殿下的事情，不想公主殿下却便来了。”青莲说道。

“姐姐可是关心小妹明日去祭祀的事情吗？”哀荷公主笑道，大概是刚刚忙碌完，一张小脸上还带着些许淡淡的浅红。

“青莲也回去收拾一下，明日一早便要登程，别到时候仓促了。”敬哀皇后对青莲说道。

青莲猜到这两姐妹可能有些私密的话要说，于是慌忙答应着出去，并要守在门口的两名宫女也去了外面。

“小妹可否已经向你家姐丈辞过行了？”敬哀皇后问道。

“还以为姐丈会和姐姐在一起，故而小妹过来，一并辞行。”哀荷公主坐在了敬哀皇后的身边。

“你家姐丈对这件事情倒是重视得很，如果换做是其他人，当日恐怕都不会答应。”

“姐丈对小妹这般好，还不是因为姐姐。”哀荷公主笑道，“若是姐姐并非贵为皇后，姐丈又怎会识得小妹是何人？”

见哀荷公主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敬哀皇后忍不住笑了，随后，却又故作严肃状：“小妹果然还小，但却终和你家姐丈的想法不同。”

哀荷公主一对清澈的眼睛泛起水润的光泽，好像对敬哀皇后忽然说起这样的话感到有些懵懂。

恰在这时候，一名宦官几乎是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

“回禀娘娘，奴才奉谕旨随身伺候陛下，不想太后忽然使人过来接替奴才。因其是太后宫中之人，奴才不敢违拗，故而回来向皇后娘娘回报。”宦官跪地说道。

敬哀皇后的一双秀眉微微动了动。

“母后这样安排，莫非是对本宫所派之人不放心吗？”

宦官似乎也对自己就这样不明不白地被换掉，感到有些疑虑，低声说道，“依奴才之见，太后此举绝非针对皇后娘娘，自从黄总管受伤之后，太后曾多次召集我等奴才，似乎那刺客就掩藏在我等之中，故而对我等不放心。此事，还需皇后娘娘替奴才做主。”

“本宫知道了。”敬哀皇后摆了摆手，“你先下去，本宫自有安排。”

宦官退出。

敬哀皇后却陷入沉思。

自从上次要罗太医为后主检查过之后，吴太后一改往日性情，很多时候都对宫中之事亲自过问，尤其是黄浩受伤之后，更是似乎对所有人都不再信任。敬哀皇后知道，吴太后这样做，无疑是因为后主的变化。

“小妹。”敬哀皇后忽然转头看着哀荷公主道，“自从你家姐丈大病痊愈之后，可曾与你有过什么莫名其妙的举动？”

哀荷公主想了想。

“姐丈有几次单独与小妹在一起，言语间提到了一个叫什么凤仪亭的地方，还曾提到了前朝的几位官员，只是小妹对此一无所知，也就没有深问。”

“凤仪亭？”敬哀皇后思索了很久，终于还是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算了，小妹既然明日启程离京，只好等到回来后在入住府里了，姐姐正好趁此机会使人将房间布置一下，若是以后招来驸马，也免得临时布置。”

“姐姐休要取笑，小妹这般年纪，何时才能招赘驸马？”

看着哀荷公主，敬哀皇后忽然想起了一个人来，于是说道，“想昔日，老父从战场上虏来母亲之时，母亲也尚未成年，若无此事，又岂能有你我兄弟姐妹四人？可惜，魏蜀战事不断，母亲大人至死也未曾再回得故土。小妹此番前去祭奠，记得多在母亲坟前放些祭品，也算作是了却你我姐妹对母亲的一番思念之情。”

“小妹知道。”哀荷公主回答。

对于母亲的记忆，哀荷公主并不深。

早在张飞战死后不久，其夫人——那位复姓夏侯的女子便抑郁而死，那时候，哀荷公主年纪尚小。

坊间传言是因为思念张飞心切。

其实，只有敬哀皇后知道，母亲的死是因为思念远在曹魏的亲人，尤其是在汉中之战之后，曹魏名将夏侯渊战死，夏侯家的势力在曹魏阵营中被无形中削弱，母亲觉得回乡无望，却只能背地里垂泪。

“陛下驾到。”一名宫女急匆匆跑进来。

敬哀皇后慌忙站起。

姐妹二人尚未走出几步，吕布已经大步走了进来。

“你且在此等候，没有朕的旨意，不可擅自入内。”吕布对一直跟在身边的宦官吩咐道。

宦官躬身站住。

这宦官便是吴太后刚刚派到吕布身边的人。

此人年纪不大，却是一副精明强干的样子，一双眼睛似乎时刻保持着机警，如果不是来自永安宫中，很难叫人相信他竟然会是一名宦官。

“小妹即将启程，若还有什么需要，只管讲来，朕即刻命人去准备。”吕布一进来，就对哀荷公主说道。

“姐丈已经为小妹准备好了一切，小妹正欲去感谢姐丈，安敢再有其他要求？”哀荷公主笑道，一双眼睛却看向了一边的敬哀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