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借刀杀人（一）

“休要多礼，一旁站下好讲话。”吕布见青莲和张焕走到自己面前又要跪下，于是说道。

“奴婢多谢陛下。”青莲说着，低着头站在了一边。

张焕不说话，又不敢距离吕布和青莲太近，只好站在了青莲的对面。

“你家公主殿下现在何处，对此府可觉满意吗？”吕布问青莲道。

“回陛下话，公主殿下一直暂居皇后宫中，深感陛下之恩，且又有二国舅在此督建，放心的很，故而只叫奴婢每日前来走一走。”青莲回答。

“只要她满意就好。”吕布下意识地小声说道。

青莲偷偷地瞟了一眼吕布，心里对那一份猜测更加确定，只是她知道，哀荷公主所想的却是和吕布不一样。

“陛下可否要奴婢请来公主殿下一见？”

吕布略一沉吟。

这当然是最好的事情，可是，自己身边有黄皓和赵统，说话诸多不便，于是说道，“朕正欲去皇后宫中，正可当面询问。”

“如此最好，奴婢这便回去禀明公主殿下和皇后娘娘。”青莲显得很高兴的样子，却又忽然回头看着一直不吭声的张焕，说道，“二国舅方才不是和奴婢说，也要去皇后娘娘宫中看望两位妹妹吗，何不与陛下同行？”

“这……”张焕迟疑了一下。

“此处不可没有心腹之人，待府邸竣工之日，朕要你兄妹好好聚上一聚。”吕布不等张焕说话，抢先说道。

“遵旨。”张焕低着头说道。

看得出，他也不想和吕布同行。

“奴婢先行一步。”青莲说着，快步离开。

敬哀宫：

哀荷公主正在宫苑后面的花园里，手里拿着一朵刚刚采摘下来的小花，和一名贴身的宫女说着话。

“姐姐怎这般时候还不曾起身？”

“皇后娘娘昨日筹备去阆中祭奠的物资，一直到三更时分方才睡下。”宫女回答。

“距离老父祭日还有许多时日，姐姐这便准备起来了？”

“皇后娘娘说已经多年未曾前去祭奠，她无暇亲自前往，这一次要公主殿下和两位国舅爷同往，因路途遥远，又担心有匪患作乱，故而要提前几日出发。”

哀荷公主把小花放在小巧的鼻子下面嗅了嗅，一张粉面和小小的花朵相映成趣。

“公主这等美貌，就连奴婢都要嫉妒起来了。”一个声音从不远处传来，青莲一边走一边对着哀荷公主做了一个鬼脸。

哀荷公主忍不住小嘴撅起。

“你不去服侍姐姐洗漱，反倒跑到这里来说笑，当心本公主要姐姐使人掌你的嘴巴。”

青莲故意一捂嘴巴。

“皇后娘娘早已起身，正待迎接陛下，要奴婢前来招公主殿下回去。”青莲说着，对一边的宫女怒了努嘴，示意她先离开。

宫女走开。

“方才奴婢去二国舅处，刚好陛下也前去查看府邸进度，要奴婢先行回报，稍候陛下来此面见公主。”青莲解释道。

“如此你我速回，免得姐姐焦急。”哀荷公主说着就要走出花园。

青莲却忽然“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公主莫急，还是先回去要奴婢为你重新梳洗一番，免得陛下和皇后娘娘又该说奴婢懒散，不肯好好服侍公主了。”

“自家之人，哪来这诸多繁琐礼仪。”哀荷公主心地单纯，自然听不出青莲这弦外之音。

青莲也是平日被敬哀皇后和哀荷公主当作自家姐妹，没有外人的时候说话也是很随便的，见哀荷公主一脸懵懂，于是索性凑上来，低声直言说道，“奴婢方才见陛下提到公主殿下的时候，那笑容比平时多了许多，此上天赐给公主殿下之良机，莫非公主殿下无意于此吗？”

哀荷公主怔了一下。

“姐丈一向如此，对我姐妹恩宠有加，青莲休要胡言。”

“奴婢哪里敢胡说，公主殿下若是不信，只要稍加留意，自然会发现其中端倪。到时候，只要不怪罪奴婢没有提醒就好。”

哀荷公主抬起一只小手做出欲打的样子。

青莲跑开。

哀荷公主回到宫中的时候，敬哀皇后已经等在了大厅里。

吕布却迟迟不见到来。

“回禀皇后娘娘，方才奴才奉旨在外面迎候陛下，却只见陛下被诸葛丞相使人请去了兴汉殿，奴才尾随前去，见所有大臣都在，似乎是我汉中那里出了事情。奴才担心皇后娘娘焦急，不敢过多耽搁，特意赶回来回报。”一个宦官走进大厅，对敬哀皇后说道。

“诸葛相父将大军安顿在汉中，那里怎会无端出事？你且去仔细探听一番。”敬哀皇后对宦官吩咐道。

吕布果然已经来到了大殿，不过，待看完了诸葛亮递过来的廖慷的书信之后，并未显出过多的惊讶。

“这位廖慷将军言道，曹魏欲调遣庸凉人马，以司马懿为都督，前往上庸助秦煜余党反扑，此皆无稽之谈。”吕布把书信用力拍在桌子上，“朕已经要向宠将军使人前去平定上庸叛逆，莫非我蜀中将领这等不济，连区区几名叛军也无法应对？”

人群中的向宠面现惊慌之色，由于一直没有得到征讨上庸叛军的将领的确切回报，他对这样的消息自然也不敢妄下定论。

诸葛亮向前一步，拱手道，“陛下，上庸叛军虽不足惧，但若持续作乱，难免会使地方上百姓不安，依老臣之见，此消息不可轻视，老臣欲调动汉中人马前去平叛，还望陛下恩准。”

如果是在诸葛亮未对吕布产生怀疑之前，这样的行动基本上都是诸葛亮自行决定，就像刘禅登基不久，曹魏分派五路大军征讨，诸葛亮临机决断，刘禅一无所知一样。此番，诸葛亮请示后主，足见他已经对这位“后主”没有了往日的轻视之意。

可是，吕布并不领情。

吕布自然也知道空穴来风的道理，可是，他现在想的可不是这个。

既然自己不能把复仇摆在明面上，那么，利用此等机会达到复仇的目的，才是最好的办法。

“相父之言也有道理，不过区区小事不必惊动汉中大军。”吕布说着，目光在人群中扫视，最后落在了张绍的脸上，忽然用手一指，道，：“张绍将军何在，朕就加封你为上庸太守，统领一千人马前去平叛，事成后驻守上庸，以做我蜀汉屏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