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惨剧

经过了三个多月的行军！

亨利终于又看到了他那熟悉的城市！

其实只要他愿意的话，他一个月就能回来了，这还是拉长时间的情况下。

不过，回夹的瓦尔特却跟他说道，这个时候他们可以拉着他们这支军队在外面绕上一圈，顺便再收点金币回来。

一听这话，亨利眼前一亮，谁会嫌钱多呀？更别提为了打这场仗，他已经穷得快当裤子了，老爹给他的财富都已经被他挥霍一空。现在他连士兵的军饷都快发不出来了。

如果不是因为后面这些战士们早已与他上刀山下火海的话，他都不敢保证对方会不会直接拍屁股回家走人。

而在这几个月的时间内，他再一次地走访各路贵族，通过与他们友好的交流反，对于他这位得胜归来的王子殿下，纷纷献上了自己最诚恳的祝福。

有什么祝福比金钱更诚恳的呢？

这么一溜下来，他发现自己居然又得了十万金！比自己出发时候还多。

不过这也不奇怪，领着百战精兵与一群新兵蛋子所带来的压迫感可是截然不同的。

自己甚至都不要出面，只需要随便出动几百战士列成方队，往对方家门一站，那冲天的煞气都能吓得野兽奔走，平民跪地。

接下来只需要声明一下身份以及王子殿下的战功，只要是识相的，一般都会把钱奉上。

当然，如果有不识相的？

也没什么，也就是多加了几倍的兵力，去他家门口保护一下麾下领主安全。然后亨利再亲自出面，与自己忠诚的封臣们聊聊天罢了。

而当抵达了自家门口的亨利终于可以褪去那严肃的面孔，重新转回赤子般的微笑。

但是看着自己身旁一直沉默不语的亚历山大，他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希望一切结局安好。

“瓦尔特，你说我的父亲为什么要跑到行宫之中呢？王都里面不是更安全吗？”

看着重新回到懒散样子的瓦尔特，对方现在正躺在一个会滚动的蓝色果冻上面，看上去还深陷其中。

一旁的小女仆艾拉正捧着一大袋水果，偶尔瓦尔特的手也会挑出几个成色好的塞进嘴中。

这副姿态看上去跟打仗时的瓦尔特简直判若两人，当然，也有可能这才是真正的瓦尔特。

“你有没有发现，当我们在周围转圈的时候，领主少了很多？而且有些不一样的地方。”

“嗯，我的确看到了。但是有什么人会对这些分封领主下手呢？没有理由啊！”

“这点你更应该向你爹学习，看看路易国王，他都已经看到不安全，自己都躲到外面去了。”

听到这，亨利脸色一僵。有的时候他的确看不清楚局势，当然并不是因为他傻，而是因为他比较耿直，不懂变通。

“你是说城里面有危险。”

“对，而且更致命的是路易国王没有值得信任的盟友。”

“但现在我来了，我和我的八千铁卫将是我父亲最忠诚的下属！”

此刻的亨利意气风发，经过连番的大战，他的队伍已经有部分人回家探亲了，都希望第一时间向家里报平安。

不过还是有一部分心无牵挂，或者家里已有兄弟的士兵继续跟着他出发，而在这些天的访军之中，他的队伍依然保持着 8000人的规模。

事实上，如果不是因为他允许战士们在家多待两天的话，他此刻已经破一万大关了！

更别提位于他们的后方，还有羯族的五千骑兵。他们随时都能够冲到王城之下，只不过为了保证王城的威严，他们还是暂时停留在后方为好。

……

约翰·斯塔克此刻驾着他的百余亲卫正兴冲冲地正往家的方向赶去。

在多日的战斗之中，他带出的卫队早已损失过半，但是这之中又有无数的骑士被他的精神所感染，愿意为其而战。

此刻的约翰觉得自己完全可以冲着父亲大喊一句：你儿子我出息了，我不再是你那个需要一直照看的长不大的孩子了！

但是当他来到自己家时，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

河流边那曾经繁茂无比的农田，如今早已荒废，往昔生机勃勃的景象不复存在。

原本肥沃的土地上长满了杂乱的野草，在微风中寂寞地摇曳着，仿佛在诉说着昔日的辉煌与如今的凄凉。

那还算众多的房屋，也仅剩下些许矮墙废墟。断壁残垣孤独地伫立在那里，被风沙侵蚀得不成样子。

曾经坚固的墙壁如今布满了裂缝，有的地方甚至已经坍塌，只剩下一堆堆破碎的砖石。

再往远看，那座与他家一模一样的城堡赫然告诉着在场的众人他没走错！

心中大感不妙的约翰此刻的双脚犹如灌了千斤重石，根本迈不开，他害怕，害怕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

可他依然懂，站在这里他得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他需要知道真相。

但是那脉动的双腿迟缓到连蜗牛都能超越。似乎那缓慢的步伐能够拖延一段时间，他的每一步都显得沉重而艰难，似乎在与时间进行着一场无声的较量。

然而，时间是无限的，路程是有的限的，他最终还是来到了那扇厚重的大门前，深吸一口气，伸出双手，用力地推开了它。

随着大门发出“吱呀”的沉闷声响，一股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他微微眯起眼睛，适应着门后那未知的景象，心中既充满了期待，又夹杂着一丝忐忑。

他那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原本自己小时候嬉戏打闹的大厅早已布满灰尘以及蜘蛛网，甚至还能看到老鼠在坑洞中钻来钻去。

将手搭在那张平时吃饭的超长餐桌上，约翰仿佛还能感受到平时饭菜的温热。

“找一找，还有没有人。”

这句话仿佛用尽了约翰所有的力量，说完后他整个人都跌倒在平日里父亲最喜欢坐的凳子上。

得到命令的骑士们纷纷两两一组开始搜索着这座荒废的古堡。

“一楼没人！”

“二楼没人！”

“三楼没人！”

听着手下陆续回归的报告，每一句汇报，约翰整个身子都不由自主地向下一滑。

“大人，或许你该过来看一看这个。”

当顶楼的骑士回来报告这一消息后，听到耳边传来不一样的汇报，约翰整个人“噌”的一下站了起来。

“好，我这就来。”

在骑士的指引下，他迅速奔向四楼，看着走廊尽头的房间，那是他父亲的房间！

或许呢？或许他父亲还活着？

在一个无家可归归的孩子面前，哪怕现在的想法再怎么荒谬，他都想要去试图相信。

可是当他下定决心推开门后，他呆滞住了。

一座巨大的人形十字架赫然树立在平日他父亲习惯居住的地方。

而上面被数条铁锁所绑着的人形身躯赫然就是他的父亲，无论是他手腕上的伤疤还是那脖子上的纹路。

但是那具尸体，他没有头！

“去哪了？去哪了？”

情绪已然失控的约翰焦急地摇晃着身边的卫兵，但所有人都默不作声，他们已经检查了整个房间，或者说整个城堡，没有任何头颅的痕迹，留在这里的只有一具无头尸体。

看着挂在十字架上父亲那具无头的尸体，亨利整个人如遭雷击，呆立在原地。他的双眼瞬间瞪得通红，眼珠子仿佛都要从眼眶中迸射出来，无尽的愤怒如汹涌的波涛在他心中翻腾。

那股愤怒仿佛能将周围的空气都点燃，让整个空间都充满了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无名的悲伤也如同厚重的阴霾，迅速弥漫开来，充斥着整片空间，压得人几乎无法喘息。

亨利的嘴唇颤抖着，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鲜血从指缝间渗出，可他却浑然不觉，心中只有对眼前这惨状的愤怒和对父亲离去的悲痛。

最终约翰不再抱有幻想，他认清了眼前这一幕，迈动着自己沉重的脚步上前，为他那从小就呵护自己长大的父亲最后整理了一次衣衫，并将其轻轻的放下。

而听着自己手下汇报来的消息整理来看。整个领地的人都死了，而凶手是他们自己？

亨利两眼麻木地看着自己过去的好友悉数安葬，他跪倒在他父亲的棺椁面前。

这一次他没有任何动作，哪怕心中的委屈以及伤心痛彻心扉，但他一滴泪都流不出来。

“我发誓！我发誓一定会让罪魁祸首付出代价的！！！”

“至死不休！”

亲手将自身父亲入殓后，约翰用力地攥着手掌，直接将自己的掌心攥出鲜血，却依然不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