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不拘一格
- 大唐:救命,我爹是李贤!
- 罪孽9999
- 2077字
- 2024-09-06 13:55:11
主簿魏晃侍候李恒练字,其实也是想看看自成一体的赵体,跟现在流行的欧体、虞体有什么不同。
旁边,伶官师焚香、抚琴,悠扬的乐声在少年团临时公廨内飘荡。
长史乍布的声音不徐不疾,恰恰踏着音律,口音虽然免不了,却并不突兀。
“太子右卫率长史郭元振的手法,天马行空、羚羊挂角,恰恰克制钦陵奇特的打法。”
“之前的薛仁贵,不是不厉害,就是太拘泥于打法,骤然遇上钦陵才吃了亏。”
乍布对郭元振评价很高。
“不拘一格”最后封门一笔写完,李恒满意地把毛笔搁到笔架上,自然会有人负责洗笔。
“乍布长史高看郭元振了,说白了就是不守规矩呗。”李恒笑了。“他的手法不错,但心性不稳,要对付钦陵还得有几年磨练。”
没有几个名将是天生的,在他们的认知形成体系之前送到战场,那叫拔苗助长。
所以李恒才愿意放纵郭元振做事,雍州告了几次状都是李恒拿脸面挡着的。
主簿魏晃悠悠开口:“吐蕃没庐太后悄悄派族人没庐·尼玛到了长安城,想通过世子见乍布长史一面。”
乍布眼里闪过一丝喜悦,说明没庐太后还没忘了争权失败、远走大唐的臣子啊!
乍布可以指着浐水发誓,他身在大唐,心在吐蕃、大唐之间,努力想促成两邦的和平。
铲除钦陵兄弟等人,只是顺带的目标。
李恒想了想:“这种大事,必须先奏报祖父祖母才能决定,我走一趟大明宫,顺便把这幅字请他们鉴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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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宫,太液池西面高地上的麟德殿。
天皇、天后携手并坐,静静地听太常寺太乐署从九品下乐正吹奏轻快的笛曲。
自从李治的病情加剧后,格外厌恶吵闹,这种清静悠扬的音乐才脱颖而出,能单独为他献艺。
隋炀帝时期把乐师改为乐正,干的还是同样的活。
李恒被引进麟德殿时,无声地将“不拘一格”四个字在天皇、天后面前展开,隐隐现出几分得意。
哈,笔力又有长进了,夸我吧!
乐正一曲吹奏完毕,垂手退到殿角,等候二圣的差遣。
“好像有点意思,筋骨内涵、外貌圆润,逆锋起笔有几分模样了,回锋差了点。”
李治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把李恒夸了一遍,顺便点出一个缺点。
教导晚辈,特别是这样心性还不稳的少年,缺点不能一次性说得太多,怕打击到积极性。
天皇的书法造诣不低,他亲手书写并存世的《李勋碑》可以看出点门道,自然也能准确说出李恒的不足。
武则天却笑了:“天皇,孙儿的字可以先放一放,这个词还是很讲究的。所有人先退下。”
“不拘一格”四个字大有深意,不是外人能听的。
穿了一身官服的上官婉儿眼里带着一丝恨意,悻悻然出了麟德殿。
自从跟了天后、脱离掖庭,上官婉儿还没三番两次被驱逐的屈辱遭遇!
“怎么,你这猴儿又想折腾啥?劫了御史台的犯官还不知足啊!”武则天终于忍不住说起郭元振。
“孙儿这四个字,就是因犯官郭元振而有感。郭元振家三代为官,对律令的敬畏不足,罪过是明明白白的,御史台没冤枉他。”
“可是,这个人有歪才,做事历来剑走偏锋,孙儿有意压制他几年,放出去对付吐蕃钦陵。”
“钦陵之所以难对付,是因为大唐的将领习惯了照固有模式出战,太君子了,郭元振这种歪才说不定可以让钦陵吃亏。”
顿了顿,李恒补充:“最后一句是乍布说的。”
嗯?
二圣仔细琢磨,不知道该喜还是该悲。
大唐的将领“太君子”,这个评价真毒!
李治抬头,眼里绽放光芒:“青楼设局,确实够歪的。那就试试,权当是以毒攻毒了!”
就算是失败了也没有关系,到时候,郭元振一颗头颅就足够交待了。
设计裴彦先的事,以天皇的阅历,轻而易举地猜到是谁干的。
其实,郭元振可以干得更干净利落的,可李恒刻意保持了些许破绽,原因也很简单,要是天皇、天后都看不破,就不是胡闹性质了。
李恒笑嘻嘻地开口:“祖父祖母可得赏我好玩的,最好免了学乐律吧,孙儿这可有好消息哦。”
武则天笑骂:“皮猴子,练乐器陶冶情操!快说,要不然赐你几个媵妾,让你头疼死!”
李恒苦着脸举手:“别别!孙儿还想多活几年!吐蕃没庐太后秘密派族人没庐·尼玛到长安,找到孙儿的主簿魏晃传话,要见乍布一面。”
李治霍然起身:“见了没?”
“那么大的事,肯定得先问问祖父祖母啊!”李恒理所当然地回答。
二圣同时松了口气。
还好孙孙是个有分寸的,要是不经二圣点头,贸然同意见面,二圣的责怪都不说,大臣们必然要对李恒攻讦。
武则天露出慈爱的笑容:“孙孙这事把握得相当好,有祖父祖母点头,别人就不能随意说闲话了。”
别看大唐与吐蕃对立,可两国的皇室目标是一致的:弄死噶尔氏这一支!
作为赞普,芒松芒赞到死那天都没有真正执掌过权力,钦陵一家的飞扬跋扈可想而知。
噶尔·钦陵赞卓应该想不到,他兢兢业业为吐蕃奋战多年,结果吐蕃王室也想要他死。
别人当钦陵是权臣,钦陵当自己是忠臣。
否则,以噶尔氏现在的强势,就是取王族悉补野氏而代之也不是做不到,某个姓赵的证明,孤儿寡母最好欺负了。
没庐氏也是吐蕃一大家族,影响力确实大,但在兵锋面前不好使。
李恒开口:“祖父祖母派人监督交谈过程理所应当,但上官中舍人除外。”
武则天想了一下,为李恒的小心眼莞尔。
“既然如此,命寺人杨思勖带一名译语全程相随。”
寺人六名,内侍省内谒者监的流外官,是保护皇后的贴身武力,虽然零件缺失,武力依旧强大。
译语,就是翻译,不是固定的职官,而是由散官轮流担任。
大唐跟吐蕃打了那么多年,精通吐蕃语的人也多了起来,能充当译语的人也就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