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赵恒的选择（求追读！）

从过往经历上来看，并未找到寇公多少与武事相关的履历，但或许是战事一开、战事未开时，寇公盯着堪舆图日看夜看，看得双眼通红的积累，才有了这次宏大战略的提出！

之前引诱二十万辽军到澶州来“包饺子”的战略也是寇公提出的，虽然因为王超的怯懦无能，直接从第一步跳到了第三步。

但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现在的宋军经过一场场战争的磨砺，坚韧、能打，率军的将领李继隆、石保吉、秦瀚等人也不畏死，足以支撑寇准的战略设想。

这么看来...优势在大宋？

好，那么好！

猜猜这两个战略构想的核心中的核心人物是谁？

是TM的赵恒！大宋天子赵恒！

原本的战略设想中需要赵恒亲征北上澶州，和二十万辽军死磕。

现在的战略设想也是要赵恒带着他的那张金吾纛旓旗坐镇中军，不然陷入包围圈的辽军为何要选择死磕？被辽人几乎打穿的宋军又哪来的士气？

方法自然是极其管用的，但寇准他没问过赵恒的意见啊！

一旦出了什么意外...

芜湖，大伙都去体验“北国风光”吧。

寇准话落，殿中的群臣有些“茫然”，眼神四处漂浮不定，但都似有似无地落在官家赵恒身上。

寇准吩咐件事，兴奋至极的石保吉就答应一件，但琢磨出几分不对的石排阵使，再后来也不敢说话了。

生怕官家清算寇准的时候，迁怒他，将他石保吉的名字一起加入“海南旅游团”的名单中去。

“官家意下如何啊？”寇准将目光从沙盘上挪到赵恒身上，腰板挺得笔直，赵恒又是坐着的，竟然对天子有了一种“居高临下”的气质，像是在俯视天子...就是在俯视天子！

虽然是疑问句，但根本就不是询问的语气，像是在商量？

不！更像在陈述，向天子转达一种既定事实，一种由他寇准决定的事实！

赵恒面色阴沉如水，浑身散发着一种“危险”的气息，群臣皆俯首不敢言，就连呼吸都屏住，生怕刺激到赵恒。

劝？怎么劝！

让官家坐镇中军和辽人硬钢，这可比北上澶州危险多了。

设身处地地想想，若他们是赵恒，如何能够不怒？

但拦？怎么拦！

寇准提出的战略设想，大概率是唯一能吃下那三万辽军的方法。

他们在等着赵恒的选择，大宋在等着赵恒的选择！

那么赵恒的选择呢？

殿中寂静了许久，终于由赵恒的开口打破了这窒息的氛围。

他缓缓说道：“朕会去的，寇卿，你的计划很好。”

“呼~”顿时响起一片微不可查的呼气声，似乎连殿中的气温都往上高了几度，原来他们是可以呼吸的啊，刚刚差点就憋死了。

嘴上夸着寇准，但赵恒的脸上却看不出笑意，简直比极南之地冻了千年万年的寒冰更加冰冷。

“行在还在澶州南城时，朕问刘卿，这黄河朕渡还是不渡，你们还记得他说得什么吗？”

没人记得，或者说不敢说他们记得。

“他说他不知道！因为这是这是陛下要思考的问题，而他要做的是战死在官家之前！”赵恒的声音骤然拔高几度。

群臣头低得更低了，呼吸也再次屏住。

寇准...也不再和赵恒对视。

提忠心的、不替天子做决定的刘铭，不就是在敲打他这个替天子做决定的寇准吗？

寇公心里装得是大宋，是大宋帮天子做的决定，不是他寇准帮天子做的决定，他不是有意要挑战赵恒的皇权的，虽然客观上他的所作所为就是在挑战赵恒的皇权。

虽然相权和皇权本来就是冲突的。

反正他的目的达成了，天子答应了，让他过过嘴皮子瘾发泄一下...无所谓！

苦一苦官家，骂名他来担！

“刘铭他做到了吗？他做到了！”

“第一次上阵就斩杀了辽国大丞相的侄儿韩遂昌，你们知道哪时这个少年郎受了多重的伤吗？”

“抬头看着朕！”

赵恒指向自己的左肩、指向自己的肚子、指向自己的脸，还有自己的头发。

虽然无言，但好像什么都说了。

“这么重的伤，他十日便能养好，然后呢？然后他再度踏上战场，知道他和朕又说了什么吗？”

“他说‘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他说‘有一份力出一份力，有一份热发一份光，纵然身死，也不枉国家对他的栽培。”

情至深处，赵恒悄悄抹了两滴眼泪。

天子本该无情，但天子也是人，怎可能无情？

“刘铭那小子第二次上阵，主动引战，再次斩杀辽人一个指挥使和指挥副使，还有一个军使！”

什么叫简在帝心？

这就叫简在帝心！

刘铭干的一桩桩事，他在战场上的功勋，官家竟帮他一笔一笔记得清楚，刘铭自己说不定都记得没赵恒清楚！

“想想看...刘铭那小子答应朕的事情他似乎都做到了，没有食言啊...”

“所以朕亦不能食言！”赵恒不再看着寇准，而是走出了殿外，在呼啸的风雪之中看着北方，看着辽军大营的方向。

“官家！”群臣都跟了过去。

赵恒站了起来，他的眼神变得锐利，他是一个平庸的帝王，但他绝不甘于做一个平庸的帝王！

他不是一个胆怯的帝王！

“朕答应过澶州城的十万将士...朕会与他们同生共死！”

如果寇准与他商量，赵恒也一样会答应。

虽然会犹豫、虽然会彷徨、但一定会答应！

即使未见过血色的天子在战场上会害怕得腿肚子发抖，但他仍然会答应！

是因为刘铭的那声“君父”，是因为大宋禁军将士们的忠诚！

是因为将二十万辽军的兵锋抵御于澶州城外，每一个将士的浴血拼杀！

将士们的忠诚，将士们的血勇就是他赵恒的“腰胆”！

既然如此，有着十万“腰胆”的赵恒何惧之有？

萧挞凛所部不过三万辽军，连二十万辽军都不怕的大宋天子又何惧之有！

赵恒此言掷地有金石之声，而不远处的澶州北城城墙外，大宋禁军为再一次为打退了辽军的试探性进攻而欢呼。

“官家万岁！”、“大宋万岁！”、“官家就在身后，我们已无路可退！”的欢呼声不绝于耳，似乎是在回应大宋天子对他们的信任。

大宋天子愿与将士同生共死，大宋将士也愿与天子同生共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