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我不向山走去,那便让山向我走来!

“有点难办啊...”刘铭看准时机,抬手就是一箭射过去。

【技能:神射手】几乎能让他百发百中,但射不死也没用啊。

对面辽军的距离长期和他们保持一百三十三步(两百米),箭矢飞过去就少了一半多的力,虽然也能够杀人。

但辽军防守得当,没有人选择用脖子硬接,身上穿有甲胄,手上带有盾牌,很难取其性命。

刘铭再次踏上战场已有一个时辰,天寒地冻的,裸露在外的手指都快冻僵了,才堪堪射杀了两个辽人。

“刘军使,要不俺们直杀过去算了,辽人畏畏缩缩的,一定是被俺们打没了胆识才这个样子的!”李虎凑到刘铭身边,愤愤地说道。

十日前跟着刘军使的那一战...几乎人人带伤,战死的和受重伤的没来,轻伤的十日时间也足够他们恢复好,新长出来的血肉不好好“活动”一番如何止痒?

但上战场一个时辰了,辽人就和阴沟里的老鼠一样东躲西藏,不肯跟他们真刀真枪地干上一场。

就那么几个人挣得了功勋,剩下的连辽军的马屁都闻不到。

李虎他们那叫一个气啊!

俺们辛辛苦苦等了十天,你们就给老子看这个?

辽人定是听闻刘军使过来,畏惧我等,才这一副小女儿姿态。

大宋天兵一至,犹如虎入羊群,好好蹂躏他们,破军阵、拯功勋,这不是手拿把掐的事?

刘铭回头看了看麾下的士兵...口鼻处吐出粗壮的白色长龙,眼眸中闪烁着嗜血的目光,士气可用。

“你们都是这么想的?”刘铭问道。

众人点头如捣蒜,有人将冻得冰冷的长槊提前焐热,做好了陪着刘军使再冲一次的准备。

“把你们的那点心思都给某收好,一切行动听指挥,明不明白?”刘铭没好气地说道。

“顺风就浪、逆风就投”这算是五代到宋初军队的一大特色了。

有一个合格的指挥就能极大程度地避免以上问题,而刘铭...恰巧就是一个合格的指挥。

捧日军的士卒们只用想着建功立业就好了,但身为他们的长官,刘铭必须想得比他们更远。

辽军这阙起屁股,一副“官人,你快来~”的样子,宋军真试探性地逼近后,又开始调情,各种手段都使遍了,看起来形势大好,但真论起来,一块肉都没吃到,只闻了个味儿。

稍微想想就知道这是“仙人跳”。

李虎他们...不长记性啊!

“刘军使您放心,俺们一定听您的指挥!”李虎憨憨地傻笑道。

李虎等人的心思很简单,辽人可能不对劲,但有刘军使在身边,跟着他冲就是了,哪用想那么多!

上回辽人的埋伏,咱们不就杀出来了?

刘铭沉默不语。

听他指挥...就不用听石排阵使让他们保守行动的指挥了?

这算什么?

我附庸的附庸不是我的附庸?

“辽人恐有诈,你们都小心一点,功勋是挣不完的,但命只有一条!”刘铭凶神恶煞地对麾下将士说道。

凭借自身的威势强行压下众将士浮躁的内心。

只十天前的那一战,刘铭上战场“悍不畏死”的名声就已在军中打响,没人会以为他怯懦,强行冷静下来的将士们简单思考了一下目前的处境,确实如刘军使所言。

大风大雪之中,刘铭朝远方望去只见得幢幢人影,随手挽弓一射...

得,又没死。

就这样刘铭所部又在战场上晃荡了半个时辰。

刘铭本人是无所谓的,时间继续这样一点一点的拖下去,胜利的天平只会向着大宋方向倾斜,他可以和辽人耗上一整天。

但麾下的将士却再忍受不了这份无聊。

李虎又一次凑到刘铭身旁抱怨道:

“刘军使,您说辽人有埋伏,俺们信你,但你能不能想个法子叫那群辽人主动向我们杀来?不然仗这么打下去,谁知道要打到什么时候去!”

“弟兄们都在这儿吃了一嘴的冰碴子了!”

“这话说得有道理啊...”刘铭摸着光滑的下巴沉思片刻。

他似乎被“教条主义”束缚住了,促使宋辽双方签订“澶渊之盟”的是澶州之战吗?不尽然,像这种规模的战役宋辽双方二十五年来打了不是一场两场了,该签早签了,哪会等到这时候。

是主帅萧挞凛死才直接促进了宋辽双方的和谈!

澶州城十万宋军坚守不出,定州城的十万大军也不会主动去掏辽人的屁股。再这么守下去,辽人看不到突破的希望,指不定就不要面子,班师回朝了...

那不行,今年怎么也得有个辽国高官死在这里,促进和谈!

“得干一架啊...”听到刘铭的低语,大伙很是兴奋。

李虎将胸前的盔甲拍得啪啪作响:“刘军使,那咱们上吧。”

“上吧!”

“上吧!”

“上...个屁啊!”刘铭骂道,“李虎,你这夯货,某才和你们说的要小心一点,这才过去多久,就给忘了?”

“但你有一点...说得没错,得个法子叫那群辽人主动向咱们杀来。”

我不向山走去,那便让山向我走来!

别人主动给我的食物可能有毒,但我向别人主动讨要的食物肯定没毒!

“魏辰,你去找指挥使,让他代我们去问问石排阵使,能不能让某带队到辽人面前挑衅一番,将他们勾引过来。”

能让辽人主动过来自然最好,就算计谋不成,让那群辽军气急败坏,狠狠地挫一下他们的锐气,也不虚此行。

“是!”魏辰坐骑马转身就走,终于能真正活动一下筋骨了!

没多久,他就被带到了石保吉面前。

“你说刘铭那小子想诱惑辽人主动滚出他们的王八壳?”石保吉问道。

“是。”

办法是个好办法。

但...刘铭?在石保吉的印象中,一个很能打的年轻人,但他一个平日里喜欢读《论语》的儒将,知道怎么才能激怒人吗?

可惜石保吉那会儿不在殿上,当时在场的人对此事也是讳莫如深,不知道刘铭从定州城带来的信中都写了些什么。

不然他也不会“误解”刘铭。

“某准了。”石保吉思量一番后,还是选择相信刘铭。

去挑衅人家,不管骂的程度有多脏,至少你得活着回来才是,否则一点作用没有。

刘铭的嘴上功夫,石保吉不知道,但他的手上功夫...已无需再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