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
杜衡盘腿而坐,单手撑着脑袋,思绪不知飘到何处。
渐渐地!
脑海里浮现老道士临终前交代的话。
“臭小子,我教你的天师府手段,要么你一辈子藏着,可一旦示了人,那自觉去天师府请罪。”
“唉,我强行传授你手段,只因初见便发现你和我是一路人,内心都处于极度矛盾中。”
“我那时鬼迷心窍,进而铸就大错,便逃离天师府,出来后才发现,自己已是无根之萍,想要回去认错,又实在没脸见师傅,整个人处于反复煎熬中。
所以啊....那时就在想,干脆把决定压在你身上。”
......
回过神来,重重叹了口气,道:“老道士啊老道士,我是该谢谢你,还是该怪你坑我。”
各门各派,本就对自家绝学极为看重,他身为八卦门弟子,却被一个天师府逆徒传授天师府弟子才能学的手段。
这算什么?
逆徒中的逆徒,罪加一等!
与其相处四五年,也知晓其来历,真实身份是老天师张之维第三个徒弟,名叫梁有易。
得知他要传授自己几门手艺时,一开始是拒绝的,可当听到是金光咒和雷法的时候,就....一下子没抵抗力了,稀里糊涂就开始学。
可学了之后才发现,完全被骗了。
金光咒还好,是完整版的,加上自己钻研多年,也算小有所成。
可那雷法还不如不教呢,只沾到雷法的名字,连皮毛都算不上。
问他为什么不教完整的阳五雷,得到的答案就是不会,也才刚开始学。
泥马,气得当时想挖坑把他给埋了!
手艺没学到,坑到是先跳进去!
深入研究多年,这雷法最大用处就是在和美女交流时,用来增加一点情趣。
“唉,到底要不要去龙虎山一趟?”心中纠结道。
与老道士虽无师徒名分,但有授业之恩存在,已然有了师徒之实,他老人家犯的过错,以及私学天师府绝技的罪过,自己是肯定要担的。
倘若要收版权费,那最好不过,就怕举报自己是盗版。
那....自己这小胳膊小腿,不知道能不能扛得住。
“算了,不想了,走一步看一步!”
摇了摇头,清空脑海中杂乱思绪,道:“参悟河图洛书,提升实力要紧。”
心神沉浸脑海深处,两幅神秘图案浮现,正是河图洛书。
对于它的大名,可是听遍传说,如雷贯耳。
有“神龙负图出洛水”,把河图献给伏羲,因而演变成出先天八卦。
还有“神龟负图出洛水”,把洛书献给大禹,依此治水成功,遂划分天下为九州。
更甚者,九天玄女传授黄帝的奇门遁甲之术也源于此,才有风后因命把四千三百二十奇门局,改良为一千零八十局,故名风后奇门。
修行这么多年,大半时间都在参悟这两幅图。
其蕴含宇宙星象之理,乃阴阳五行术数之源。
如果把天地规则比作一连串数字代码,那河图便是天地生成之数,而洛书便是天地变化之数。
但探寻天地运行规律,并非他想走的路,而欲追寻其源头:阳和阴。
“阴阳顺逆妙难穷,二至还归一九宫。
若能了达阴阳理,天地都来一掌中。”
他在河图上参悟极阳一道,以先天一炁融入肉身,强盛气血,达到生生不息的境界。
战斗时,解开气血玄关,使战力不断飙升。
自己给它起了个大众化名字:八门遁甲。
可从参悟出来这么久,它只能算一个半成品,只因开八门是一个由生向死的阶段,若想达到极阳之境,便需要找寻由死向生的法子,彻底让身体进入生生不息的状态。
而在极阴一道,他想从灵魂入手,可参悟洛书时,总会不知不觉走成术法一道。
与寻常术士的寻方位,踏吉凶不同;也与武侯奇门的自主定中宫,开一奇门局不同;更与风后奇门的我即方位,我即吉凶,随意操控奇门局中事物变化....依旧不同。
他是以天地寰宇为奇门局,万物生灵皆为中宫,皆为方位,皆为吉凶,能调动天、地、山、泽、水、火、风、雷,共八种自然伟力。
也给这门手段起了个牛逼轰轰名字:九宫奇门。
可惜,术士这条路不是自己想走的,与他想在洛书中参悟出极阴一道相悖,故而会这门手段,却一直没去修炼。
九宫奇门就像一道屏障,隔绝他通向极阴一道的路。
......
“呼!”
杜衡呼出一口浊气,神情黯然,叹道:“唉,又失败了,根本参悟不出来!”
八门遁甲没找到由死向生的法子,一旦强开八门,致使气血耗尽,结果就是死亡。
有时候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路,但强烈的直觉告诉他,在极阳一道走的路没错。
现在八门遁甲把由生向死的路走完了,前面是一处悬崖,就差一座桥梁接续,便能抵达终点。
“自己现在实力虽在增长,可修为境界上却在止步不前,只能长胖不能长高,最终会变成一个小胖墩,而成为不了高富帅。”
“要不....修炼下九宫奇门,毕竟放在脑子里生灰也不是个事?”
杜衡自言自语,又是摇头又是点头,陷入无限纠结当中。
这就是他的缺点,思虑过多,瞻前顾后,擅谋而无断。
也一直想纠正,可性格上的缺陷是很难去改变。
......
接下来几天。
与师兄们商量后,把师傅死讯向门人透露出去,且由于尹席和程卜时身上都有伤,便由他全全操办师傅“退役”仪式。
之后在谁继任八卦门门长之位上,到没出现争权夺利的狗血剧。
程元振就收了他们三个弟子,感情都很融洽,他自认没啥兴趣,而程卜时一直认为大师兄继承最为合理,故尹席成为八卦门新一任门长。
这则消息,扔在异人界只出现一道小水花,根本没引起任何骚动。
“噔....噔噔噔....!”
手机一道铃声响起,熟悉的赤木の不安。
让正在送吊唁而来的宾客的杜衡一愣,拿出手机接通:“爸,你怎么想到给我打电话?”
“啥玩意儿,没事不得能打啊?”
“咳咳...能能能,我妈呢?”
“整天张嘴你妈,闭嘴你妈,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爸。”
杜衡额头出现黑线,多么熟悉的语气,一样的配方,一样的味道。
直接使出杀手锏,道:“爸,这个月生活费麻烦打下过来。”
顿时,电话那头一阵沉默,良久才出现声音,“乖儿子,你上一句说什么?”
“额....我妈呢?”
“嘿嘿嘿,你妈在晾衣服,我这就让她来接电话。”
过了一会儿,听筒传来一道柔和母音,“衡儿,你回老家怎么不说下?”
“妈,你咋知道的?”杜衡惊讶道。
“你当伏羲山下的老乡邻居是干嘛的?”
“呵呵...懂懂懂,你们的情报站嘛!”
“那就赶紧回家一趟,几个月不见,都不知道宝贝儿子胖了还是瘦了。”
听到这,杜衡内心一暖,驱散不少师傅身死的郁气,家才是最温暖的港湾。
高兴的回了一句:“好嘞!”
就这样,不得不在绿城市区再待一天,反正要坐高铁回南不开,正好顺路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