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坦白

温灵玉想了想,对皎月道:“皎月,我在你的魂契上加上此人的名字,你觉得如何?”

皎月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她微微弯腰,态度恭敬:“一切听您的安排。”

温灵玉将目光投向陈凡:“我的态度足够真诚了吧?”

“魂契是什么意思?”陈凡询问道。

“魂契,灵魂契约,被定下魂契的人要始终维护魂契指定之人的安全,如果魂契指定者死亡,契约者也将付出生命的代价。”温灵玉解释道。

她原以为陈凡会满意,但没想到陈凡听后却皱起眉头:“不是说玄天宗乃是正道大宗吗?为何会有这样的道术?”

在陈凡看来,这和逼别人签订卖身契没什么区别。

温灵玉没想到陈凡是这种反应,顿时愣了一下。

皎月此时开口道:“我自幼魂魄缺失,若非圣女与我签订魂契,以自身魂魄反哺我,我早已殒命。”

陈凡打量着皎月和温灵玉,思索一下,开口道:“可。”

“给我一滴血。”温灵玉对陈凡说道。

陈凡拿出小刀,从手指割开一道伤口,挤出了一滴鲜红色的血液。

他的自愈能力极强,并未施展“生长”道术,下一秒这伤口便已经愈合。

温灵玉取过血液,她以魂魄道手段,将血液在半空中凝为数道咒文,仿佛在书写某种契约一般。

陈凡也感觉到自己和皎月之间出现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犹如一条丝线将二人绑在一起一般。

“魂契已成。”温灵玉淡声说道。

陈凡看着温灵玉,语气仍然不信任:“真的有效吗?”

“我以道心起誓,绝不蒙骗你。”温灵玉信誓旦旦地说道。

陈凡感受着和皎月之间的联系,见温灵玉不似作假。

他思索片刻,开口道:“既然温圣女如此信任我,那有件事我也不再隐瞒了。”

“哦?你还有事情隐瞒?”温灵玉颇为惊讶,皎月却一脸平静地看着陈凡。

陈凡看着她们,喉结滚动了一下:“其实,方茹雪是我杀的。”

这是他深思熟虑后所做出的坦白,温灵玉有听取他人心思的能力,反正这件事玄天宗迟早都会发现,不如在温灵玉面前主动说出来,争取对方的谅解。

温灵玉和皎月都愣住了。

“你没有说笑?”温灵玉脸色不善,冷声问道。

“没错,是我亲手杀了她。”陈凡平静说道,“但我的确救了她,她醒过来之后发现机关盒不见了,怀疑是我拿的,和我产生了冲突。”

“为了自保,我失手杀了她。”

一瞬间,陈凡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杀意锁定了自己,这股杀意如此强大,压的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陈凡啊陈凡,我真是小看了你。”温灵玉似笑非笑。

“先用言语哄骗李承嗣,让他相信你,通过修补符宝,顺利地骗取了玄天宗的信任。”

“然后趁着血魂教给你下血魂咒,假意不配合,逼我们和你谈判,在魂契生效之后再和我们摊牌,算准了我不会拿皎月来跟你赌命,你的计划真是天衣无缝啊……”

“我没有什么计划,只不过是夹缝之中求存而已。”陈凡不卑不亢地说道。

“我一开始是救助方茹雪的,如果她不对我动手,我不可能会杀她,之后为玄天宗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弥补这一过错。”陈凡直视温灵玉,真诚地说道,“圣女您有玲珑道心,应该听得出我说的都是实话。”

温灵玉盯着他,一旁桌上的玲珑玉依旧青翠如常。

几秒钟之后,她淡淡开口道:“的确,你方才若有半个字是假的,我早已对你出手,我有能力给你定下魂契,自然也有能力消除这个魂契……”

皎月望着陈凡,声音冰冷:“此人心思深沉,又是血魂道子,不能留。”

“我若真想入血魂道,现在便不会在你们面前了。”陈凡平静地说道。

温灵玉拿起一枚桌上的玲珑玉,在指间把玩,丹凤眼里透露出思索的意图。

“方茹雪我并不在意,我在意的是她身上的道种,你真不知道她的道种在哪吗?”温灵玉盯着陈凡。

“我不知道,从没见过。”陈凡直视温灵玉的眼眸,坦然道。

“嗯,是实话……应该是被叶明州抢走了。”温灵玉想了想,事情的真相在她眼前展开。

“在护送道种的路上,内奸叶明州私自打开了自己的机关盒,发现了其中的道种,于是准备私自潜逃。”

“但是,方茹雪察觉到了他的意图,出身制止他,与他大战。”

“可惜方茹雪不敌叶明州,道种也被这内奸所夺,重伤昏迷之后,被陈凡所救。”

“她醒来之后,记忆出现错乱,误以为陈凡拿走了道种,于是对他出手,结果被反杀。”

“于是,血魂教拿到了三分之二的道种,为了剩下三分之一的道种,开始拼尽全力追杀李承嗣……”

温灵玉揉着眉心,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看向陈凡:“你可知杀了我宗核心弟子,会有什么后果?”

陈凡平静地道:“圣女之前说过,会保证我的生命安全。”

“呵呵呵,没想到我居然能被一个凡人算计到。”温灵玉低声笑了笑,笑容中藏着一丝怒气。

“之后我会尽全力帮助圣女追回道种,斩杀内奸,血魂教的人很看重我的天分,他们不敢对我下杀手。”陈凡认真地说道,努力展现自己的价值。

温灵玉的脸色这才稍稍好了一些,她深深地看了一眼陈凡:“陈凡是吧?我记住你了。”

“陈凡,我很期待你之后的表现。”说完这句话,温灵玉和皎月一同走出了房间,只剩下陈凡一人。

陈凡深吸一口气,他的后背缓缓靠到墙上,忐忑地等待着自己的命运。

这是一场豪赌,赌赢,自己可以毫无后顾之忧地进入玄天宗。

赌输,自己就得和李承嗣手里的道种一起被押送去镇魔塔!

另一边,温灵玉摊开掌心,一枚碧玉出现在了她的手中,碧玉的形状犹如一座山峰,山峰底部则是一片湛蓝色。

这是玄天宗宗主的信物,捏碎此玉,便可直接与宗主交谈。

温灵玉目光深沉,回忆起了之前和宗主温凌岚的谈话。

“师尊,我不明白,为何您不直接出手抹杀这道种,而是多此一举,让李承嗣他们三人护送?”温灵玉一脸不解地问温凌岚道,以后者的实力,随手便可摧毁血魔道种,根本不需要镇魔塔的炼化。

温凌岚看着夜空中突兀的“天渊”,语气温和:

“是为了找到一个人。”

……

过了许久,陈凡听到门外再度响起了一阵脚步声,温灵玉走了进来。

“陈凡,宗门原谅了你的过失之举。”温灵玉脸色平静,“现在,你是玄天宗的弟子,当为宗门奉献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