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黄衣汉子,慢吞吞把剑交还给谭迪人王楚两人。
腰间别长刀的汉子道:“好说,曲江白克。”
另一个腰间别判官笔的汉子,摸了摸鼻子道:“曲江卢西思。”
这名头!
王楚一下子便反应了过来,拱手抱拳:“原来是曲江二友,我衡山刘师叔的金盆洗手典礼请帖,不知二位前辈是否收到?”
是的,在原著中,这两个高手都应邀参加了金盆洗手大会。
“自是收到,五月初五,我二人必会前往。”白克笑了笑道。
对于王楚,他很是客气,毕竟方才发生的一切,他都看得清清楚楚。
卢西思也笑道:“衡山派果然能人辈出,王少侠的胸襟和武功,可真让我赞不绝口呐。”
两人只对王楚说话,不搭理谭迪人。
这用意,不言自明。
谭迪人的脸上,一阵恼怒。
但曲江二友的名头他是听过的,自知不可能是眼前两人的对手,便只能强压心里的怨恨。
“王少侠,敢问,你是衡山哪一位高人的弟子?”白克重新开始掌舵。
“家师莫大先生。”王楚笑道。
“原来是潇湘夜雨莫大先生的高徒,失敬失敬。”卢西思一边划桨一边说道。
“二位前辈,你们……”
王楚顿了顿,话只说了一半。
“呵呵,王少侠,你是想问,为何我二人,干的是江上跑水之事吧?”白克笑了。
王楚点头,他心里确实有此疑问。
卢西思挥动船桨,似乎一点都不吃力:“实不相瞒,我二人干这营生,已经快三十年了。对我们来讲,没什么比跑水更舒坦了,南国的江海,只要给钱,我二人都能给你送到,哈哈哈!”
王楚大赞:“原来如此。”
回忆着三联版笑傲江湖原著,确实有不少这类江湖散客。
比如雁荡山卖混沌的何三七,比如之前喝下冰火玉泉的陕南闻先生,这些人不属于大门大派,但正因为这些人的存在,江湖才是真正的江湖,才是丰满的江湖,才是多元的江湖!
“王少侠虽是衡山高徒,但这银子,我们也不会少收,切莫见怪。”白克又道。
他二人跑船,一向是按船程收银子,童叟无欺。
王楚笑道:“自当如此!”
“王师兄!”
见他们越聊越投契,谭迪人再也无法忍耐。
王楚看过去,只见他的脸上,除了气急败坏还是气急败坏,便道:“谭师兄的昆仑剑法精妙无比,在下佩服万分,只不过在曲江二友两位前辈的船上,在下无缘再次一睹谭师兄的风采了。”
他的话,很明白。
在这船上,两人无法比剑了。
你要不服?
憋着就行!
“你!”
果然,谭迪人气得汗毛倒竖,握剑的手,也剧烈颤抖。
就在这时。
上游快速地驶来一艘船。
那是一艘花船,比曲江二友的船长三两丈,浑身散发着神秘,开行平稳。
“哈哈,王师兄,这里不能打,我们去那艘船上打!”
谭迪人一下子有了主意,说着,指了指上游逐渐靠近的花船。
众人纷纷看去,都在心里嘀咕。
这个昆仑派的家伙,怎么老是想要打打杀杀?
“别人家的船,更不能随意用作你我比剑的场所吧?”王楚望着那艘花船,心中一动,想到了什么。
“笑话!”谭迪人哼道,“我昆仑派要借船比剑,谁敢不从?”
你说得好听!
曲江二友你就惹不起!
“等那艘船靠近,我就先上去,若是船家听话还则罢了,若是不听话,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谭迪人的话中,充满了意气风发的自信。
没办法,他在王楚这里,被比下去了好几次。只能在剑术上彻底击败王楚,方能挽回名声!
说话间。
那艘花船已经驶到了旁边,两船中间,相隔只有三两丈的江水。
“王师兄,我先过去等你!”
谭迪人手持长剑,一个飞身,漂亮地飞到了对面的花船船头上。
“你是谁?”
说时迟那时快,花船的船舱里,闪出一个年轻女子。
那女子赤脚踏行,身穿五颜六色绣花围裙,满脸不悦。
“滚回船舱呆着,你这船,我征用了!”
谭迪人剑尖直指那女子。
谁知,那女子却一点不害怕,嘿嘿一笑,蓦然间,手里多了一条五彩长鞭。
下一瞬,那女子娇叱一声,五彩长鞭飞出。
唰!
谭迪人根本没来得及反应,长剑便被长鞭缠住,随后甩进了滚滚闽江中。
“我的剑……”谭迪人大惊。
“无耻之徒!”
那女子动作没停,转眼间,身体一个横飞。
膝盖瞬间便欺到了谭迪人身前,只见她一招怒膝横扫,膝盖重重地击中了谭迪人的脖颈。
“嗷……”
一声惨叫,谭迪人完全没有抵抗。
整个身体,从船头跌落闽江。
哗啦!
激起了一片巨大的水花。
众人看得目瞪口呆,完全没想到这位昆仑派的高徒,前一刻还趾高气扬,后一刻竟然毫无还手之力,直接被一个年轻女子给打入了水中。
曲江二友见状,缓缓摇头,没有说话。
船头的白衣美妇愣了愣,也没说话。
片刻后。
一身湿透的谭迪人,灰头土脸地爬上这边的船尾。
当然了,他的长剑,已经沉入江底。
见他这副模样,王楚促狭心起,走到船舷,拿出柳叶剑,轻轻地在上面刻了一道细纹。
“大哥哥,你这是干嘛呀?”
手拿夜明珠的孩童,天真地问道。
王楚一本正经地解释道:“我在这刻个记号,回头船停了之后,有些人就可以沿着记号下水,找到他的剑了。”
“哈哈哈哈哈!”
众人猛地爆发出了大笑声。
是的,大家都听出来了,这位衡山的王楚在揶揄昆仑派的谭迪人。
“王楚!”
谭迪人气得咬牙切齿。
“怎么了谭师兄?”
“你无需装模作样,在下是被那妖女踢下了江,你若是过去那条船,你的下场也一样!”
“那可不一定。”
“那你去,你给我去!”
谭迪人早已成了小丑,声嘶力竭地狂吼。
他唯一的希望,便是王楚也被那个妖女踢入水中,那大家就不能只笑话他一个人!
“王少侠,请过来一叙!”
话音刚落,对面花船的那个绣花围裙女子,笑着对王楚挥手打起了招呼。
那模样,说不尽的妩媚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