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有一日，定要屠尽你们这些妖仙——！）
郑恒……
在癫狂的嘶吼声下，叶明心中的杀意也被唤醒。
（听见了吗，李昭仙！杀光他们！）
杀光……他们……
叶明脑中一片混乱，那天晚上玄天宗门人一个个倒下的景色，又出现在他眼前。
好在此时他刚破境，心境尚算澄明，随即一个深呼吸提起大量神识压下纷乱的思绪。恢复冷静后，吶喊声随即消失无踪，那股心绪浮躁的感觉也跟着消逝，仿佛刚才不过做了一场梦般，甚至连方才听见什么都记不大清楚了。
古怪的感觉退去之后，全身上下都有种说不出的舒畅感。
神识虽没有变强，但在大量消耗后似乎凝炼了些，这就是正心？叶明不禁一愣，暗道自己鲁莽，这可是大乘境强者的修练，随意窥探真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见叶明状况不对，莉卡顺着视线也往天狼看去，又回头看看叶明，这才发现他神色恢复正常，笑着问道：“叶明，你怎么了？是因为那个黑黑的东西吗？那是什么，我摸不到它。”
叶明摇了摇头，道：“不知道，但别用神识去探。”
“为什么？”莉卡不解的歪着头，道：“我探过了，我会怎么样吗？”
这回反而换叶明愣了，问道：“你没有觉得头痛或听到什么声音？”
“没有头痛。”莉卡随即摇了摇头，笑道：“有声音，但是我听不懂，就不管了！”
差点忘了炼老头说过莉卡心境通明，想来这种影响神智的招数都对她不管用。叶明不禁勾起一抹苦笑，点点头道：“果然像炼老头说的，你比较厉害。”
“嘻嘻。”听见自己比较厉害，莉卡开心的轻笑两声，拉起叶明的手甩了甩，道：“叶明也很厉害！”
这都会安慰人了？叶明暗暗好笑，也没多说，只是摸了摸莉卡的头，又看着天狼。
不只修练的模样没见过，这也是叶明不曾见过的“模式”。
无论是道门的炼气还是魔教的锻体，虽然所用的能量不同，却是同一个形式。道门运行功法以纳天地灵气入体，将其炼化为自身真元；魔教运行功法将阴阳之气纳入体内，与自己体内的另一股气合为混沌之气，融入己身。
无论哪个，都是“纳”。
但天狼此时不同。随着这些黑水不断侵蚀，天狼身上也不断放出金光抵挡，而在抵挡的过程中，虽然金光不只将黑水推出，还会将其消灭，可金光在这个过程中也不断消耗。
叶明不明白，究竟是金光和黑水的消耗中有什么他看不见的东西被天狼吸收，还是天狼当真是在不断消耗着自己的金光。可若是后者，那就和打斗时不断消耗真元一样，金光又如何补充？难道入定修练还会越练越虚？叶明在旁边看了一会，实在是没看懂。
天狼自然知道叶明出定了，将金光内那些黑水消灭殆尽后，一身金光便收回体内。随着金光消失，原本在金光周围蠢蠢欲动的黑水也跟着消散，便见天狼睁开双眼，站起身来。
虽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叶明反正没有要学佛门的修练方式，也不多问，只是道：“有发现什么吗？”
天狼摇了摇头，道：“文字被刮花了，不过图画不难看出原貌，这里大多图画看来是在对腹中胎儿下的功夫。”
“腹中胎儿？”叶明闻言，忍不住皱眉反问。
天狼点点头，道：“似乎是要让胎儿在母体内便开始修练，和莉卡的聚灵阵也无关。”
胎儿再怎么修也不过比人早几个月，这有什么好研究？叶明实在不解，但想来天狼也不知道，倒是没有深究，只是问道：“其余的呢？”
“其余的图画和文字没有被破坏。”天狼随即道：“上头纪载不少法门，不过这些法门都有流传下来，都是现在的小门派。”
叶明知道，虽然天狼说是小门派，不过能让天狼听过的门派自然不小，多半是甲组后段或乙组前段的门派了，不禁低头想道：难道和岱水剑派一样，这些门派以前也十分强盛？将法门留在这里又做什么？当时天外妖仙差点灭世，打算留下传承？那这些研究又是怎么回事？
想了片刻，叶明还是没有头绪，只得抬头看了天狼一眼。可惜天狼虽比他年长不少，见识也比他广阔，这种几百年前的旧事却是谁也猜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摇了摇头。
虽然有些好奇，但叶明倒也没有打算深究，只是道：“还有什么特别的吗？”
天狼顿了下，道：“此处死了很多高手。”
见叶明有些疑惑，他解释道：“刚才我周围那些便是神识极强者留下的执念。”
叶明闻言一愣，不禁想要回想方才神识探去时听见的话，可刚才和莉卡说话时还记得一点，此时是连最后一点也记不起来了，只记得是一股能引起他杀意的执念。
他不禁皱起眉头，问道：“天狼，这些执念大多说了些什么？”
天狼却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摇摇头道：“我修练时不会听见什么声音。”
可莉卡也听见了，是因为我们直接用神识探？叶明见状，转头看向莉卡。莉卡知道叶明想问什么，歪着头想了想，而后笑道：“我忘记了！”
既然天狼没听见，他和莉卡也都忘了内容是什么，再纠结也没有结果。叶明没有再问，只是耸耸肩道：“我们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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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三人没有再慢慢行走，改由天狼托着两人飞掠，从较近的邦离县城回到碧落黄泉，倒是没有花上太长时间。
三人抵达碧落黄泉后倒没有回去葬仙，天狼将两人放下，转头问道：“我去接委托，你们？”
莉卡闻言，转头看着叶明，水灵的大眼中浮着期待。
可惜叶明对她摇了摇头，转头对天狼道：“我也要去一趟山腰，先问一下拍卖的事再决定要不要接委托。”把垂青交给腾云商行已经过了一个月，这么个天价的商品，他还是想亲自看看拍卖会。
没有接委托就不会出碧落黄泉，莉卡不禁有些失望。
见莉卡这副模样，叶明莞尔一笑，道：“莉卡，一会我会去一趟岱水剑派，你要去吗？”
莉卡随即挂回笑容，点点头道：“我要去！”
天狼也没有多说，只是一点头便领在前头。
有一位大乘境强者跟着实在方便，不说街上就没哪个人敢不让道的，天狼直接托着两人踏空而行，压根儿不用在下头慢慢绕。
一下子就到了山腰处，天狼二话不说便往万应阁走，叶明则往腾云商行步去，而莉卡自然是抱着希洛跟在叶明身旁。
叶明和莉卡样貌出众，非常好认，尤其还有一个更容易辨认的希洛，才刚走近，门口的招待随即迎上前来，堆笑道：“欢迎二位贵客大驾，不知有什么能为您们服务的？”
这种需要站门口的招待自然没什么地位，垂青的事问他还得转个几手，叶明想了想，道：“麻烦你替我找招待零三。”
那招待点点头，伸手将两人请入商行，随即道：“请二位在此稍后片刻。”便行礼告退，连忙找人去了。
腾云商行可是碧落黄泉的著名“景点”，客人始终络绎不绝，门口人来人往的，叶明也没站在门口碍事，拉着莉卡到一旁墙边等候。
不过令叶明意外的是，半刻钟过去，非但没有等到零三，甚至连进去叫人的招待都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