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东海观察了陆晨一段时间,陆晨之手段颇让他仄舌,禹东海让清一色的金鳞使来对付陆晨,也算是给足了陆晨面子,他知道黑鳞使银磷使在陆晨面前都不大好使。
正所谓寸有所长尺有所短,暗三门人之间的较量,与时间、空间、战机、主场与客场都有很大的关系,比如陆鹤鸣在铜兽山里,倚靠铜兽山强大的致幻能力,禹东海占不到半点便宜。
禹东海并没有夜清浅那两把刷子,不知道这个幻术局怎么克法,也没有花帘月开锁的精巧手段,故而是老虎啃刺猬,不知道从哪里下手。铜兽山的一草一木都不服禹东海管,他没法役使山上的东西,故而拿陆鹤鸣没有办法。
但铜兽山被毁,陆鹤鸣出山,进入了他明珠湖的地盘,他便如鱼得水了,一来不再有强大的幻术局做陆鹤鸣的后盾,二来整个山径上的东西禹东海都能控制。
比如打晕陆鹤鸣的那颗松树,禹东海之所以能控制地盘上的一草一木,是因为湖水的渗透,严格来说,是血水的渗透,明珠湖里的水,渗透到草木里,用使血术就能按役使这些草木。
渗透的方法就是往地盘的边缘放鸡蛋。
陆鹤鸣从长生的幻术局里出来,陆晨又说起许多事情,脑子里嗡嗡乱转,别说是和人打架,就是陆晨在多说点信息,估计他都能晕倒,十分脆弱,故而让禹东海偷袭成功,这里面各方面因素以及戏剧性都很大,并不能说陆鹤鸣不敌禹东海。
陆晨也是如此,如果陆晨身边有一湖水,那么禹东海肯定不是对手,但面对一湖和水一模一样的血液,陆晨实在是英雄气短。
陆晨、花帘月还有二傻子都知道金鳞使有多厉害,虽然海岛一战,陆晨干掉了禹东海两个使者,也是惨剩,若不是手里有金壳手机,和花帘月动用使水术,可能活不到现在。
铜兽山的山径上,呼啦啦冒出了二十个金鳞使,这是禹东海的全部家底了,都调了来,手下那些银磷使,也叫雪鳞使,和黑鳞使都留在水底下守家。
当初在海岛上,来了一个金鳞使和一个银磷使,就差点闹翻了天,放下禹东海不提,光是二十个金鳞使,就足够让陆晨和花帘月头疼了。
夜清浅背着包看见自己身前站着两个全身长满金鳞的类人生物,吓得掉头就往回跑,她虽然在暗三门江湖上有赫赫威名,但这是她第一次跑暗三门江湖,以前都是纸上谈兵,现在是实战,和之前想象的炫丽江湖完全不同。
夜清浅见山径旁边的灌木丛和石头上,都站满了金鳞使,这些金鳞使目光如炬,半人半鬼,吓得夜清浅一下子扑在了花帘月的怀里。
花帘月和金鳞使交过手,知道今天要九死一生,紧紧抱住夜清浅,手碰到了夜清浅身后的背包,花帘月心里忽然灵光一闪,眼睛一亮,好像想到了些什么。
就在夜清浅冲向花帘月的时候,二傻子把鼍杵竖在地上,握把处抵在腰间,腾出两只手来,往手掌上吐了两口气,搓了搓手掌,拿起鼍杵来,照着当先一个金鳞使比量了比量,举起鼍杵砸了下来。
鼍杵带风带电,而且二傻子天生神力,这一棒子的力道足可以打断一根混凝土柱子,被二傻子打的那个金鳞使,并不躲闪,而是用肩膀硬接二傻子的鼍杵。
接住之后,一阵电流传遍全身,但金鳞使并无大碍,鼍杵重重的打在了金鳞使的肩头,被金鳞使用两片鳞片包裹住。
二傻子拼命去拽鼍杵,那金鳞使就跟铁铸的一个人一样,纹丝不动,二傻子使尽平生气力没能撼动,紧接着,一阵电流顺着鼍杵霹雳咔嚓,传向了二傻子,把二傻子直挺挺的电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原来金鳞使所释放的电,是二傻子挥动鼍杵打出的电,被金鳞使吸收在体内,并没有被电到,然后原原本本的还给了二傻子。
花帘月见打倒了二傻子,扭头对陆晨说:我有办法了,你先在这里支应一下,要委曲求全拖延时间,等我回来。
陆晨不知道花帘月能想什么办法,还要拖延时间等她回来,莫非是去远处取水,便是用羊蹄鞋,来回时间也不短,但可以让花帘月不置身危险之中,想到这里,陆晨便道:那你快去吧。
陆晨话音还未全落,花帘月刚想动用羊蹄鞋,就感觉脚下一滑跌倒在了地上,这感觉陆晨和花帘月都有过,这是滑雨,黑鳞使者曾在螃蟹沟用过,金鳞使者的滑雨手段比黑鳞使者更厉害,所下的滑雨更加滑。
花帘月跌倒在地上,脚上虽然有羊蹄鞋,但无用武之地,羊蹄鞋行动也需要摩擦力的,而滑雨几乎完全消灭了摩擦力,根本无法站起来。
不但站不起来,还顺着台阶往下滑,花帘月比较幸运,滑了几节台阶后被路边一块石头挡住,但这块石头也下上了滑雨,无法靠这块石头站起来,只是阻止了滑落。
夜清浅也摔了一跤,摔得腰胯生疼,顺着台阶也往下滑去,也被那块石头挡住了脚,和花帘月并排躺在一起,爬也爬不起来,夜清浅用手抹了一把台阶上极其滑润的液体,用手一捻,说道:竟然是滑雨?
花帘月道:你知道此物,必然懂得解法。对嘛?
夜清浅道:我背包里有瓶风油精,怕山上有蚊子才带上来的,用风油精滴在地上,能让滑雨失效。
说话间,夜清浅开始挣扎着卸背包,刚卸下一条背带,花帘月手中就已经拿到了那瓶风油精,是从夜清浅的背包里偷出来的,花帘月见识过滑雨,这次遭遇滑雨,她留了心眼,双手缩在袖子里,没有沾上滑雨,所以能轻松偷窃东西。
夜清浅顾不上问花帘月从哪拿到的,对花帘月说:把风油精滴在地上,咱俩就能起来了。
花帘月直接把风油精瓶子拍在了身下石阶上,风油精四下溅射,同时卸下了夜清浅的背包,把自己的背包给夜清浅背上,花帘月有神偷手法,做这些只在一瞬之间。
夜清浅身上溅了还多风油精,花帘月对她耳语说:我起一阵腥风,把你吹进湖里去,你一定要背着我的背包,在湖里泡一会,成败在此一举,拜托了。
言罢,花帘月手拿腥风扇,卷起一阵腥风,竟把夜清浅吹向明珠湖。只可惜仓促之间腥风扇力度不大,没把夜清浅吹进湖中,吹进了山下的灌木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