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的侧面长满了爬山虎,墙角处青砖缝里的白灰已经空了,大面积返碱。
一楼窗户上都还有玻璃,二楼三楼的窗户,已经坏掉了很多,里面黑洞洞的,从外面观察不到里面的情况。
一百年前,谁会在这种地方盖这么一栋奇怪的小楼?别墅不像别墅,碉堡不像碉堡,有些不伦不类。
这栋楼每层只有三间,和过去的民房很相似,进门是堂屋,两侧是偏房,三层的格局一模一样。
陆晨心里十分疑惑,不明白这栋建筑物能存放什么重要的东西。他注意到,这栋中心小楼外面有个垃圾桶,垃圾桶里满满都是落叶,看得出来,这里定期会有人打扫卫生,保洁阿姨就是在这个垃圾桶发现了流浪汉的勋章。
那么勋章是怎么进入垃圾桶的呢?陆晨不禁抬头看了看小楼上的窗户,有扇窗的玻璃早就没了,徽章应该是从哪里迸出来的。
田大力来到这栋小楼前站定,他显得非常害怕,战战兢兢,慌乱的在口袋中翻找着钥匙,好不容易从口袋里找出一柄小钥匙来。
楼门口挂着一把普普通通的三环锁,那钥匙也很普通,田大力拿钥匙去开锁,手剧烈的抖动着,陆晨看不出来,这栋小楼有什么恐怖之处,让田大力如此紧张。
田大力打开楼门的锁之后,吱呀一声推来了楼门,顺手拉了一下墙壁边上灯绳,原来这栋楼里的灯光开关很古老,还是拉动的细绳。
拉开灯后,整个堂屋亮堂堂的,陆晨站在台阶上往里一瞅,堂屋里空空荡荡,东面摆着一个长条形的桌子,西面是楼梯,可以顺着楼梯上楼。
那张桌子后面有两把椅子,桌子上放着一盏老式台灯和一叠稿纸,这桌子更像是某个民国古建里的陈列品,像民国文人的书桌。
东西墙上各有一扇门,分别通往东西偏房。
田大力站在楼门口,并不敢进去,转身对陆晨和花帘月说:看见了没?那张桌子就是你俩的办公桌,你们晚上就坐在那张桌子上值班。
陆晨问道:然后呢?
陆晨知道,如果只是坐在这张桌子旁边值班,用不着培训,肯定还有别的工作要做。
田大力用手指着那盏台灯说:瞧见没?那放着一盏台灯,台灯上还镶着一块钟表,你们看着钟表,每到午夜十二点的时候,就要顺着楼梯去三楼巡逻一次,回来就没事了,天亮就回宿舍睡觉。但是如果不到午夜十二点,你们不能上三楼,楼里面有摄像头,你们敢在别的时间上去的话,明天可就开除你们了。
陆晨道:就这么简单?
田大力说:就这么简单!
陆晨道:大哥,我有点不大明白。
田大力道:你有什么不明白的?
陆晨说:你看哈,这栋小楼周围全是高高的铁丝网,铁丝网上好像还有电网,外面还被建筑物包围着,肯定放着重要的东西呗?
田大力看陆晨的目光忽然有了一丝丝质疑,他开始怀疑自己对陆晨的判断了,眼前这小伙子不傻,分析能力很强。田大力只得说道:对,是重要的东西,但是公司内部有要求,这栋楼里放的东西,需要保密。
陆晨说道:这重要的东西放在了三楼对吧?
田大力有些不耐烦了,但能骗到陆晨这样的人来这,已经很不容易了,他不能功亏一篑,于是强压心中的不爽,回答陆晨道:对,重要的东西放在了三楼。
陆晨说:既然三楼的东西很重要,为什么不直接去三楼看守呢?非要等午夜十二点的时候上去巡逻呢?我们在一楼,重要的东西在三楼,这楼又不很高,如果有人偷东西的话,完全可以直接上三楼……
没等陆晨说完,田大力冲陆晨吼道:这是公司的安保章程,你要严格按照安保章程做,你是不是不想干了?
田大力冲陆晨吼的时候,心里在想:坏了,让这小子看出破绽来了,如果他继续纠缠不清,不想干了,就把这对狗男女关进小黑屋里面,叫几个手下暴揍他们一顿,让他们知道规矩,老老实实的到这里按照规矩巡逻。
陆晨只是看看田大力的反应,这活他当然想干,来了就是要摸清南金集团底细的,岂能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面对田大力的训斥吼叫,陆晨装出一副十分害怕的表情,对田大力说道:我就是问问,这么好的活怎么能不干呢?我这就进去。
说罢陆晨拉着花帘月的手,就走进了小楼里。
为了安全起见,陆晨必须拉着花帘月的手,以应对始料不及的突发状况,田大力见状,心下松了一口气,心想:这小子多少还是有些傻气的,要不然也不会相信天上掉这么大的馅饼。
陆晨和花帘月进了门,就坐在了椅子上,陆晨做的规规矩矩,腰杆笔直,双手叠放在桌面上,问田大力道:是这样吗?
田大力尴尬的笑笑,点点头说:就是这样。
陆晨又问道:我们的保安服装什么时候发?
田大力忙说道:试用期三天,三天以后给你们统一发服装。
话虽这么说,但田大力清楚,做这种保安没有活过一晚上的,不出意外的话,到明天早上,陆晨和花帘月就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田大力想到这里,脸上露出了满意的表情,看样子,这几天的工作又完成了。
他刚要转身离开,忽然想起了什么,对陆晨说:对了,你出来一下,我给你个手机,今晚值班,要和我手机视频,我得监督你。
说话间,田大力从包里拿出个手机来,陆晨一看,那手机是崭新的。
陆晨有意试探试探田大力,看他敢不敢进楼,就说道:你给我送进来就行了。
田大力不敢跨进小楼一步,在楼外十分着急,恼怒道:你不听我话是吧?
一边说,田大力的右手摸进了西装口袋里,口袋里藏着枪支。陆晨只想看看他的反应,见他不想进来,就站起身来到门口,接过手机。
田大力一把抓住陆晨的手说:你现在就登陆我的号,和我另一个号打通视频电话,快点。
陆晨只得打开手机,登录上田大力的号,然后按照田大力要求打开视频通话。田大力威胁道:晚上不能关,要让我看的见你们俩。
陆晨回到桌子旁边,把手机放在台灯一侧,正好照见他和花帘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