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迎宾的时候,陆晨就提醒花帘月,花正德和花千山目不转睛盯着她的包看,很诡异,当时陆晨也不明白什么原因,花帘月更为疑惑。
如果陆晨不提醒这一句,今天这场栽赃花帘月的局,真的就成功了,从花帘月的包里翻出碧湖秋月,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在铁的事实面前,谁不相信也不好使。
但好在陆晨发现细微的异常之处,提醒花帘月注意自己的包,花帘月虽然不明白花正德和花千山意图,但确实留了心,她把包放在了自己椅子下面,同时垂下了三根豹油蛛丝黏在了包上,这三根豹油蛛丝从花帘月的右袖口中出来,像汽车安全带一样,拉它的时候它就变长,不拉的时候就变短,所以不影响花帘月右手的行动。举手投足一如往常。
栾凤英一声尖叫,喊有贼的时候,花帘月还没反应过来,栾浩程站起来指证花帘月偷了碧湖秋月的时候,她仍然懵懵的,直到花千山拿走她的包,她才明白这是给她设的栽赃局。
包是拿走了!可包上粘着的豹油蛛丝仍然连着,豹油蛛丝很轻很细,肉眼看不见,花千山根本不能觉察。
如果花帘月想要看护自己小包的话,任何人挪动小包她都能通过豹油蛛丝觉察,但她只对小包留了一个后手,并不十分在意,因为她不知道有这么个栽赃局。没有用手指头捋着豹油蛛丝,毕竟有根细线在指头上滑来滑去很不舒服。
花帘月洞察真相的那一刻,十分委屈,眼泪打转,但随即她就有了办法,她完全可以用豹油蛛丝把包里的碧湖秋月给偷出来,因为就在花千山说话的时候,花帘月已经用豹油蛛丝摸到了一条项链。
但困难来了,从包里抽出碧湖秋月不难,而且速度会很快,快到像一阵风,但一百多双眼睛死死盯着花帘月的包,总有那眼快的会看到从包里飞出了一条白影,虽然很快很恍惚,但能感觉有异样,这种场合,花帘月不容许有失误。
怎么办呢,只能让陆晨配合了。她想让陆晨给自己打一下掩护,第一个念头是说一句江湖黑话,只有陆晨能听懂,可一说别人听不懂的话,就说明自己心虚了,不能说。
她只能把手放在鼻子下面,佯装鼻孔不舒服,在轻轻的揉,她知道此时陆晨的注意力一定在自己身上,她在挑动那三根豹油蛛丝,陆晨见过她施放蛛丝,对指头的动作应该很熟悉,陆晨应该能洞察她的意图,如果洞察不了,花帘月就完蛋了。
陆晨和花帘月出生入死这么多回,早就建立了默契,他一眼就看出来花帘月指头上捋着豹油蛛丝。于是拿起桌上盘子,仍在了地上。
花帘月心里正焦急万分,一声盘子的脆响,让她喜上眉梢,她佯装被盘子碎裂的响声吓了一个激灵,就借着这个激灵,指头轻灵一动,一条白影从包里飞向花帘月的手心,这条白影,若有若无,如果现场这一百人注意力全在包上,肯定会有人发现,但现场盘子一声脆响,所有人的目光遁声寻去,谁也没发现这条白影。
碧湖秋月被花帘月攥在了手心里,有这条项链在手,花帘月就有了底气,这才放下心来。局面已经稳定住了,就算搜身也不怕了,谁来搜花帘月的身,碧湖秋月就会转移到谁身上,那人也就成了窃贼。
那一声盘子脆响,让宴会厅里人一怔,目光齐齐投向陆晨方向,陆晨只说了一句:是我不小心……
大家又把目光投向花千山、花帘月还有花浩程。
所有人都不知道盘子落地脆响的瞬间发生了什么,只有藏在窗帘后面的左腾云看明白了一切,他憋了一脑袋汗珠子,眼睁睁看着一条白影从花帘月包里飞出,气的咬着牙直哆嗦,揪着自己的头发浑身颤抖,从牙缝里低声自语道: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花正德花千山花浩程,我日你们家先人,你们这帮煞笔!
左腾云年纪不小了,但在监狱里时,有几个年轻人天天伺候他,因此学会了年轻人骂人的方式。
在他看来,花正德、花千山、花浩程还有栾凤英都蠢透了,但自己栽的面子还得往回找,他不死心,一甩袖子,从袖子口里放出一只老鼠来,这只老鼠迅速向花帘月跑去。
陆晨摔完盘子之后,已经知道这宴会厅里有另一个神偷,要不然他们没有能力这样栽赃花帘月的,既然有暗三门的人在场,就免不了一场斗,陆晨赶紧坐到花帘月旁边前,两人肩并肩坐在一起,花帘月赶紧拉起他的手,两人的手都在桌子下面。
刚牵上手,花帘月就感觉右手背上有个毛茸茸的东西,低头一看,是一只老鼠,花帘月立即动用使水术,老鼠悄无声息的死了,掉落在地上,被花帘月用脚轻轻一踢,踢到了桌子中间。
左腾云看的清清楚楚,顿时吓得魂不附体,他没见花帘月出手,看了一眼老鼠,就把老鼠给看死了,看来今天出师不利,被一帮煞笔把事情给我搞砸了,想再次从花帘月手上偷出碧湖秋月,比登天还难,此时不走更待何时?还真要等着人家把自己揪出来剁手指头吗?
想到这里,左腾云揪着窗帘布一翻身,一瞬间卸开窗户金刚网,遁窗而走。
从栾凤英尖叫说丢了项链,到左腾云遁窗逃走,说时迟,那时快,只不过用了一分钟的时间,这段时间里,花帘月在外人看来,只是仰着脸看着花千山,没人知道已经过招好几个回合了。
花帘月脚下踢走死鼠,就松开了陆晨的手,轻轻的站了起来,面对花千山,她感觉到了人性的恐怖,刚才在门口握手的时候,花千山一副笑脸,还要送她从欧洲带回来的香水,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对叔叔侄女关系有多融洽,几十分钟后,花千山露出了狰狞的本质,翻脸不认人,信口雌黄的开始污蔑,看花千山的表情,直叫人心冷到发颤。
花帘月不慌不忙的对花千山说:叔叔,既然你说我包里有碧湖秋月,可不可以拿出来看看?
现场十分安静,静到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花千山得意一笑,花正德忍不住露出胜利的喜悦。
花浩程嘴角差点裂到耳根,他感觉姐姐这次一定社会性死亡,再也没法跟他争了。
栾凤英见大家都指认花帘月是小偷,心里很激动,胸口跳的厉害,要是从包里倒出碧湖秋月,花帘月这个大小姐的一生可就全毁了,她兴奋莫名,期待着项链从包里掉在桌子上的声音。
花千山笑道:你这毛病早就该改改了,没人说你,你还变本加厉了,给我好好看着。
说罢,就花帘月的包往桌上一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