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铎后背一阵钻心的刺痛,那个瞬间他已知道自己被捅了,急忙转身按开青竹筒的崩簧,一阵白雾喷涌而出,喷向了在他背后刺他一刀的那个小弟。
那人连喊一声都没来得及,上半身就炸成了一堆泡沫,陈铎下意识的按住青竹筒喷向那人下半身,杀人要灭迹,不留一点痕迹,百十斤的人,瞬间变成泡沫后体积巨大,那泡沫有两层楼高,白花花的带着血丝,像堵山一样。
大金锣和另外两个小弟吓蒙了,没看清具体发生了什么,大金锣只看到小弟二毛身旁膨胀成了一大堆泡沫,泡沫上布满了血丝,极其恐怖。
泡沫涌出的同时,挡住了陈铎的前脸,大金锣等人没看清陈铎真面目,自始至终以为是陆晨,陈铎在巨大泡沫的掩护下,背后插着一把刀迅速向东逃离,小区东面的栅栏,有处少条竖棍的豁口,他来的时候就是从那里钻进来的,出于小区保安的职业习惯,他来到桦林小区时先围着小区转了一圈,发现至少有三处栅栏可以进人,所以才选择藏在一楼楼梯底下伏击,因为他没法估计陆晨进小区的路线,他不像大金锣财大气粗,为此可以雇人封上小区两条道路。
这时候胡明带着两个小弟冲了过来,远远就见一堆泡沫,泡沫边上站着三个人,大金锣听见脚步声,回头一看,见三个干瘦干瘦的年轻人朝自己冲来,右手不自然的垂着,大金锣知道他们袖子里藏着刀子,大叫一声:还有埋伏。
一句话炸开,另两个小弟来不及细想,把报纸里的长刀抽了出来,迎面就砍,打架就是个脆劲儿,一犹豫肯定吃亏。大金锣也迅速拿起一把长刀向胡明冲去,双方都带着口罩,谁也认不出谁,两个回合下来,胡明带着两个小弟落荒而逃,他们朝西边逃去。胡明背部挨了一刀,两个小弟一个左臂中刀,一个右腿中刀,三人满身鲜血。
大金锣也没赚到便宜,自己被匕首划伤了肚子,两个小弟都被刀子扎上了,一个被扎伤大腿,另一个扎伤了胳膊。
他们打架的空当,陈铎顺利逃出,背上的刀子没有扎到致命的地方,他不敢去医院,因为情急之下已杀了人,只能去找师父治疗刀伤。
大金锣捂着肚子,再看如山的泡沫已然小了一半,被冬天的冷风吹去了很多,血色的泡沫像儿童玩具吹的泡泡一样,漫天飞舞,他那两个小弟捂着伤口对大金锣说:大哥,赶紧走吧,先治伤。
大金锣道:那点血淌不死你,咱们现在少了一个人,二毛呢?还有,陆晨呢?
两个小弟即惊恐又茫然,其中一个说:陆晨应该是跑了。另一个道:我只看见二毛上去捅人,陆晨一回头,一大片泡沫就炸了起来,二毛是不是还在泡沫里?
大金锣道:我就是担心二毛还在泡沫里。
另一个小弟说:咱们把泡沫扒拉开。
大金锣道:小心有毒,这么大的风,一会能把泡沫吹开,咱们等一等。
三人伤口都不致命,捂着伤口站在原地等,倒不是大金锣有多仗义,他得搞清楚陆晨用了什么手段,二毛是死是活。
不大一会,冷风就把一大堆泡沫吹的一干二净,地上只剩了一件纯棉衬衫,大金锣看着纯棉衬衫问两个小弟说:二毛呢?
一个小弟答道:不会是追陆晨去了吧?
另一个道:追个P,这件纯棉衬衫就是二毛的,是我陪他买的,买的时候他反复问人家老板,是不是百分百纯棉,老板都快被他吓哭了。
大金锣忽然感到一种恐惧,正是传说中的细思极恐,颤声说道:麻de,太特麻邪了,二毛化了,化成了一堆血泡沫!
原来裂石花粉什么都能裂,唯独纯棉制品裂不了,因为裂石花是一种花,棉花是一种植物果实,同类不相侵,所以裂石花裂不了纯植物做的物品。纯棉衬衫剩了下来。
两个小弟吓傻了,呆呆的站着,大金锣道:没想到陆晨真敢杀人啊,手段太邪,走,找地方包扎,再叫陈律师来!
大金锣带着两人先去急诊包扎了伤口,同时给陈律师打电话,让他火速来医院,三人包扎完毕,出了医院,陈律师正好赶来,在车上大金锣把前后事情和他一说,陈律师大惊之余,问大金锣说:你准备怎么办?
大金锣道:死了人,陆晨得赔我钱,我也好给二毛家里交代,这是道上规矩。
陈律师说:他不赔呢?
大金锣道:我就报警。
陈律师说:你报警怎么报?说有人被杀?尸体呢?没有证据你叫警察怎么立案?
大金锣道:那我先报失踪。
陈律师道:失踪的人是谁?
大金锣:二毛。
陈律师说:咱们只知道他叫二毛,真名叫什么?身份证号,籍贯,家里苦主,这些咱都没有啊。
二毛是几年前从外地流窜来的,在老家惹了事,不敢回去,真名叫什么谁也不知道,只说自己外号叫二毛,家是哪的不知道,家里都有谁也不知道,一直跟着大金锣混,充当打手,打架倒是好手,大金锣更喜欢这种没名没姓的小弟,出了事好抹平。陈律师一直和大金锣合作放高利贷,熟知大金锣手下的小弟。
大金锣细细一想,二毛本就是个身份不明的人,如今连尸首都没留下,怎么让人相信他死了?如果报失踪,连谁失踪都不知道,怎么报?真的没辙,便道:那这次吃哑巴亏?
陈律师战战兢兢的对大金锣说:大哥,我感觉这个陆晨咱们惹不了,他这一手厉害,直接用药把活人当场化了,玩死了人,咱们还没证据,这次栽大了!
大金锣沉默不语,由心底里产生了一阵恐惧。
……
胡明三人跌跌撞撞跑出小区很远,上了自己的车,胡明一个小弟道:大哥,咱们根本不是陆晨小弟的对手,栽了!
胡明看着车窗外道:栽了!没想到这小子势力这么大,晚上在自己住的地方还埋伏着人。
另一个小弟道:咱们还没走过去,他们上来就打,一看就是些常玩命的,陆晨手下狠人不少。
胡明叹口气道:过段时间,我联系下道哥试试,这次就先这样了,咱们先去治伤。
……
陈铎趴在焦天竣租住的平房里,焦天竣将一种黑色的药膏抹在陈铎后背刀伤处,对陈铎说:这一刀万幸,没伤着内脏,你先忍着点,我要拔刀了。
噗嗤一声,焦天竣把刀拔了出来,一股黑血涌出,焦天竣将黑色药膏抹平,堵住了血孔。
陈铎哎吆一声,汗如雨下,咬牙对师父说道:陆晨竟在自己小区外埋伏了人,上来就给了我一刀,我化了他们一个人,这次虽没成功,下次我一定把陆晨杀了。
陈铎戾气依旧,焦天竣却犹豫了起来,心中暗自琢磨,陆晨这次死了一个人,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肯定会报警,陈铎被通缉迟早会殃及自己,陆晨还会在在暗三门里进行报复,既然他敢捅陈铎,就有杀心,陈铎后背那一刀是朝着后心刺得,只不过刺偏了,陈铎转身又极快,刀刺入不是很深,只要有杀心,此事一定会越闹越大。
焦天竣有些怵陆晨了,眼下之策,应该先让陈铎远走高飞,避免引火烧身,然后将自己的暗海拱手让给陆晨,借风鱼算是羊入虎口,要不回来了,但羊苗不能不要,实在不行请个暗三门的神偷,把羊苗给偷回来,只好如此了,陆晨比自己想象的硬气,有些难缠。
于是焦天竣对陈铎说:算了,你已经算完成黑签使命了,毕竟身上背了条人命,我这还有点钱,你养好了伤,带上钱,去海上躲躲吧,我认识个暗三门的船老大,叫吕洪洲,你跟他出海,一来避避风头,二来赚点钱,我把采江底的海底册子传给你,你在海上没事了就研读,回来一定大有精进。
陈铎一听,欣然同意,他也不傻,知道再去杀陆晨凶多吉少,师父都不以黑签要挟自己去杀人,自己何乐而不为,再说已经杀过一人了,必须出去躲躲,远洋渔船无疑是最好的去处。
……
三方人马都战战兢兢,被陆晨的实力所折服,然而这些事,陆晨毫不知情。
陆晨在鲜跟头海鲜馆喝高了,出门上厕所,被一个更醉的醉汉拉住说:兄弟,一起上厕所是个缘分,说什么我也得请你喝两杯,到我们包间坐坐。
陆晨虽然醉,但心智还正常,委婉说:这位大哥,你心意我领了,我们马上结束,就不打扰你们了。
那人不依不饶道:怎么?不……不给面子?必须走。
说话间就拉住陆晨胳膊,陆晨正往厕所外走,胳膊将他一带,他喝醉了脚下没根,摔倒在厕所的地上,那人乘着酒劲大骂起陆晨来,他同桌的人也赶来,有帮他一起骂陆晨的,有劝他们喝高了快走的,吵闹做一团。陆晨知道自己喝醉了酒,不能在这时撒泼,隐忍不发,那一桌客人打死也没想到,他们骂的这人是将来让临水市黑白道闻风丧胆的人物,他的事迹今夜才刚刚传播开来。
到最后,萧梦贞出面,给那桌客人免了单,他们才罢休。
回到包间,郝瘸子还要继续喝,陆晨拦住说:差不多了吧,我都挨了半天骂了。
郝瘸子舌头已经不打弯了,牛叉哄哄的说:谁?我去办他们。
萧梦贞说:你办谁啊,人家早走了,我看今天就喝到这,我说个正事,一开始给你们说的我那朋友别墅闹海妖的事,如果你们能把海妖办了,平了这场事,我给你们十万块钱,至于我跟我朋友谈多少,你们就甭管了,行吗?
陆晨一听,心道萧梦贞真是人中精华,不止骚,做买卖也是把好手,没等陆晨说话,郝瘸子硬着舌头握住人家手说:你……你是我亲妹妹,那咋不行,你……你咋说咱们就咋办。
陆晨也喝的有点高,无力和萧梦贞勾心斗角,就这么定了。萧梦贞又说:明天下午,我给你们打电话,咱们去我朋友别墅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