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晨用蟾骨弓瞄着元苞泥人, 在幽螣打元苞泥人的时候,只要判断出幽螣在何位置,弓门稍微一偏就极有可能打到幽螣。
秋飞白驱使着元苞泥人,并没有深入巨鱼腹中,她不熟悉里面还有什么东西,担心元苞泥人被东西绊住出不来,只在洞口活动,刚在陆晨说的很明白,洞口处有幽螣的巨尾,只要能蹚到尾巴,打元苞泥一个趔趄,陆晨就很容易判断幽螣的位置了。
元苞泥人进入洞口之后,先往左边走,泥腿在地上平搓,务要蹚到蛇尾,然而一直走到洞口的最左侧,并没有发现蛇尾。
元苞泥人又往右走,快走到洞口最右边的时候,忽听啪的一声巨响,元苞泥人瞬间被某物击飞,这一下力度非常大,直接把元苞泥烀到了洞壁上,烀成了一个泥饼。
陆晨没工夫去看元苞泥人状况,只大体判断了一下幽螣尾巴的位置,嗖的一下撒开了蟾骨弓,蟾火珠带着火尾巴射了过去,然而却射空了,蟾火珠射在地上,被弹起来,又射到洞顶上,所弹射的着弹点都烧起了蟾火。
陆晨一见射空,又见蟾火珠让巨鱼腹内壁燃起了蟾火,便有些慌乱,因为蟾火若得不到控制,烧毁鱼骨墟的话,大家都会葬身海底。
想到这里,陆晨急忙敲了敲蟾骨弓尾端,蟾火珠嗖的一下飞回,陆晨急忙再次包裹蟾火珠,重新拉开蟾骨弓,等着元苞泥人的第二次试探。
花帘月知道陆晨压力很大,而且很紧张,见第一次射空后,安慰陆晨说:别着急,里面的火着不大,咱们有的是时间,慢慢来,沉住气。
陆晨目不斜视,只重重的嗯了一声。
郝瘸子却在旁边说道:你看你,那么不小心,浪费了一次机会,射空了吧?别走神,认真点。
花帘月对郝瘸子说道:你行你来,不干活少说话。
郝瘸子还是比较听花帘月话的,毕竟仰慕花帘月很久很久了,在这些人中,花帘月是他最早认识的,友情上要亲切一些,总之花帘月让他闭嘴他就闭嘴了。
元苞泥人从洞壁上慢慢滑下来,重新变成小人模样,刚才幽螣那一尾巴力度非常大,要是打在人身上,肯定筋裂骨断,一命呜呼了,但泥人是打不死的。
秋飞白准备来第二次,而且她知道刚才被尾巴打到的位置,径自走了过去。
才靠近刚才被尾巴打到的区域,地上有个着火点,只听又是一声巨响,啪的一声,元苞泥再次被打到了洞壁上,第二次被烀成一张泥饼。
几乎在啪声想起的同时,陆晨蟾骨弓中的蟾火珠就飞了出去,只听噗嗤一声,蟾火珠不见了,紧接着离地二十来公分高的地方竟烧起蟾火来。
而且这着火点在快速的左右摇摆,还在发颤。
陆晨敲了敲蟾骨弓尾部,蟾火珠嗖的一声飞回。
陆晨用蟾骨弓指着左右摆动的着火点位置说:所有的手电都照向那个着火点。
大家就把所有强光手电都打开,齐齐照向那个着火点,不一会一个巨大的尾巴慢慢显露出来,一看就是蛇的尾巴,但花纹是黑的,底色是黄的。有小水桶那么粗。
不过,只看到了着火的半段蛇尾,前半段舍身还处于隐形之中。
陆晨急忙摘下冰珠来,把冰珠包在吞月海蟾的眼皮兜里,拉开蟾骨弓,朝着第一次失误点燃的火点射去,他得灭火,怕烧塌了整个鱼骨墟。嗖嗖几下,几个火点都被陆晨灭掉了。
幽螣像一条掉在热铁板上蚯蚓,痛苦的蜿蜒抖动,洞口里不时传出轰隆嘶叫之声,幽螣的油脂正在被燃烧,刚才蟾火珠射穿的地方,火苗越烧越大,不一会整条幽螣全部显现在强光手电之下,大家一边照着看,一边惊呼不已。
那蛇太大了,蛇头有猪头那么大,身体最粗的部分,直径差不多八十公分,足有二十多米长,蜿蜒在洞中,痛苦的挣扎着。尾部被蟾火珠穿了个洞,往外蹿着火苗子。
洞内传来强烈的焦糊味,掩盖了刚才浓重的腥味。
元苞泥人见幽螣着起蟾火来,立刻跑出洞外,跑到秋飞白身边,秋飞白闭着眼睛,盘腿坐在地上,元苞泥跑到身边后,忽然软了下去,变成蛞蝓模样,与此同时,秋飞白慢慢睁开了眼睛,对大家说道:意识进入元苞泥要痛苦了,我的妈呀,这还不算,刚才被幽螣打了两下,是真疼,要是元苞泥能掉眼泪,那两下能疼哭了。
陆晨看着洞内噼噼啪啪越着越大的蟾火,对秋飞白说:辛苦了,多亏了你。
秋飞白看着洞内移动的火苗子,已经蹿到一米多高了,幽螣传来痛苦的嘶吼声,响彻整个鱼腹,就跟电影里恐龙的嘶吼声相似。
因为剧痛,幽螣不住的翻滚身体,左扭右摆,火苗子窜的又高,不免点燃洞壁其他地方,一旦发现其他地方着起蟾火,陆晨就用冰珠去射,以灭蟾火,忙的不可开交。
最后幽螣的动作逐渐变慢了,不再剧烈折腾,被烧的奄奄一息,最后火苗子窜到一人多高,火苗子上面腾腾的冒着黑色油烟。
众人都是第一次闻到烧蛇脂的味道,谈不上多恶心,但味道令人不舒服。
十几分钟之后,幽螣静止不动了,被蟾火燃脂活活烧死了。
幽螣十分厉害,但陆晨的蟾骨弓更厉害,没有几种生物能挡得住蟾火烧,只要不是风生之物,谁都扛不住蟾火。当然,能杀幽螣是建立在掌握河下生意的基础上,若是稀里糊涂的进去,四个人早就死了,尸骨都剩不下,只能剩四张人皮。
陆晨见幽螣一动不动,拉着蟾骨弓走了进去,味道有些熏人,但必须得查看一下幽螣状况,不能等蟾火烧完,因为耗时很长,这条幽螣太大,烧完也得一个小时开外了,不宜在此久等,等往回返的时候,幽螣的脂肪就差不多烧完了,到时候可以剥了幽螣的皮带回去。
陆晨一直走到幽螣的头部,才知道这东西是长角的,但只有一只角,那角像牛角,长在蛇头的正中央。
陆晨又往前照了照,没发现什么异常,就对其他三人说:你们进来吧,幽螣已经死了,咱们继续往前走。
郝瘸子跟在最后面一边走一边嘟囔:别在有这么条蛇,再有这么一条,咱们都得挂了。
陆晨说:我刚才都说了,这种东西只有雌的没有雄的,所以不会一公一母同居一穴的,放心进来就是了,有可能会遇上别的东西,但幽螣只有这么一条。
郝瘸子这才不牢骚了。
进来之后,大家都在幽螣的蛇头位置站定,看着蛇尾那个着火点,焰腾腾蹿着火苗子,见蛇皮明显有些瘪了,脂肪正在一点点的被燃烧。
花帘月对幽螣的皮很感兴趣,问陆晨说:等咱们回来,幽螣能烧完吗?
陆晨大体估算了下,说道:也就再烧一个小时吧,一个小时候应该能把蛇油给烧尽了,蟾火也就灭了,蛇油虽然多,但不抗烧,咱们先继续往前走。
秋飞白说:还是让我的元苞泥在前面探路吧,万一再遇到别的什么东西,怕不好收拾。一条幽螣都差点丧命,后面指不定有什么可怕的东西。
陆晨经历了这条能隐身的幽螣,也十分担心前路有更厉害之物,点点头对秋飞白说:好吧,你让元苞泥在前面走,咱们在后面跟着。
秋飞白便重新放下元苞泥,拍了怕元苞泥,又在元苞泥上画了一道线。元苞泥就像蛞蝓一样在前面爬行。
刚才秋飞白使自己的意识进入元苞泥,人泥合一,试探幽螣位置,用的是走魂之术,让自己的意识进入元苞泥体内,使元苞泥变成自己的身体,这样虽稳便,但有后遗症。据秋飞白说,当意识回到自己身体的时候,有一种剧烈的痛苦,就跟抑郁症一样,十分讨厌自己,有自杀的念头,秋飞白便知道不能久用此术,她意识已经两次出入元苞泥身体,让秋飞白掌握了元苞泥的一些信息,就跟当日霜丘候掌握了大元苞泥信息一样,没有人教,只有掌握了元苞泥身体才能知道。
陆晨看着秋飞白对元苞泥所做的奇怪的举动,忍不住问道:这是谁教给你的方法?意识不用进入泥中,就能使唤元苞泥了?这是忽然学会使用元苞泥的手段了?
秋飞白才讲出实情:你们不知道,纵然能够意识互换,我能让元苞泥成为我,可太痛苦了,第一次试验后,我以为刚开始会有痛苦感觉,以后会好些,忍住没说,但经历了第二次之后,比第一次还难受,我不能再进元苞泥里面了,实在受不了。不过,两次进入元苞泥,我倒是明白了元苞泥一些秘密,再不进去了,不进去了……
陆晨说:看来霜丘候一心想死,不是活的不耐烦了,而是意识在泥中会让人痛苦异常,对吧?
秋飞白说:对,以前我就有过轻生的念头,进出元苞泥让我这个念头更深了,现在我就特别讨厌自己。
花帘月说:你别刻意的去想自己有多讨厌,前面肯定还有未知的危险,把注意力转移到危险上,可能会好些。
秋飞白点点头,用强光手电照着元苞泥说:嗯,我知道了,咱们跟着元苞泥走吧,我走在最前面,你们在后面。
陆晨说:我走在最前面,你们跟在后面。
秋飞白坚持说:我走在最前面,别争了。
看着秋飞白忧郁的眼神,陆晨知道她意识从元苞泥里出来,变得有些不大正常,现在正抱着一颗赴死的心,没法劝,只能由着她,就对她说:那你要小心,我们在你身后跟着。
秋飞白这才满意,用手电照着在前面爬行的元苞泥,距离元苞泥有七八米,元苞泥爬行的很慢,就像一个老年人走路一样,大家都慢慢的跟在后面,停一停走一走,陆晨不想刺激秋飞白,距离秋飞白两三米,跟在她身后,慢慢往前走。
过不一会,按照陆晨估算,此时已经到了鱼的肚子之中,大家都搞不明白,为什么烟波鳞的尸骨会在一条更大的鱼肚子里。
原来,在烟波鳞死后,有条巨鱼将其尸骨吞下,吞下后立即死在海中,这条巨鱼的下半身斜插进海底,这就形成了鱼骨墟的雏形,这条大鱼死而不烂,身体慢慢干枯,周围的海水也被烟波鳞的骸骨推开,成了海中一片干燥陆地。
大家感觉斜着往下走,走着走着,用手电一照,忽然开阔了,地势也平坦了,大家用手电筒扫到一物,将光束集中到此物上一看,原来是一条大鱼的尸体。
陆晨兴奋喊道:这应该就是烟波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