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呜咽呜咽的,鱼嘴通道里似乎还随着声音往外冒着寒气,吓得郝瘸子浑身一颤,手拿强光手电往鱼嘴里照去,前面一片黑幽幽,不见一物。
花帘月吓得躲在陆晨身后,紧紧攥住陆晨的衣服,对陆晨说:里面是什么东西,我怎么觉得凉飕飕的,好腥。
秋飞白也道:确实很腥,想吐。
陆晨一脸茫然,晃着手电筒,左右一照说:我怎么没闻见腥气味?
郝瘸子道:我也没有。
谁也没有意识到,这味道只有女性能闻到,并不是男女味觉有差异,而是这味道本身有问题,陆晨和郝瘸子并没闻见那腥味,光闻见螃蟹味了,然而花帘月和秋飞白却反应很强烈。
陆晨说,看来距离还远,咱们再往前走走看,有东西守着通道口更能证明改水匣在里面,极有可能在最核心的区域,也就是烟波鳞尸骨所在处了,烟波鳞作为海族之主,有东西看守才是正常的,应该不止一个。
郝瘸子道:陆晨啊,又被你忽悠了,早先不是说鱼骨墟都是死物堆积而成的吗?怎么还有活物?
陆晨说:我哪知道啊?都是第一次进来。
郝瘸子说:那你们下去吧,我在这等着你们。
花帘月用手指头一戳郝瘸子胸脯,她比郝瘸子还要高一点点,有些居高临下的说:你不下去是吧?本来我还打算出去后,给你几个钱作为酬劳,毕竟是为了我和秋飞白下来的,你要是不下去,我也不欠你什么人情了。
郝瘸子立马改口说:唉唉唉?不是钱不钱的事,我就是和陆晨开开玩笑,我自己留在这里怎么行?黑咕隆咚的,我还害怕呢,走走走,一起下去,咱们真要是找到改水匣,花帘月,你准备酬劳我多少钱?嘿嘿嘿嘿……
花帘月站在暗影里,只听到她声音,看不见她人,说道:看你表现。
四个人这才继续往下走。
陆晨拿着手电筒往地下照了照,发现地上是干枯的鱼肉,就像是晒干的鱼鳔,大家本就走在一条巨大的鱼干里,两侧也挂着干枯的鱼肉,往前走不几步,发现一个巨大的台子,白苍苍的,上面长满了短毛,就像吊在柴房里十余年老火腿外表面的毛一样,陆晨判断说:这应该是鱼舌头,咱们上去看看,说罢众人都走在鱼舌头。
前方依旧黑黝黝的,这时又传来一声低吼,像牛叫,中间夹杂着咕噜咕噜声,陆晨觉得,这很像豢龙遗册上记载的龙之音,但豢龙遗册只是文字,若不是特别容易辨别的声音,比如布谷之音,文字和实际声音就会有出入,所以陆晨也很难判断这是不是龙的声音。
其实在陆晨的心里,他并不相信真的有龙,豢龙遗册虽然有豢龙二字,但与龙相关的记载不多,甚至没有单独记载龙,而是在别的水生异物下面,或多或少的讨论了一下龙,没有单独成篇的水生异物,在豢龙遗册中,就算不确定的水生物。
陆晨走在巨鱼舌头上,一直走到舌头尽头,发现一个比较窄的洞,花帘月用手电一照说:这可能是鱼的喉咙了吧?
那窄窄的洞口,上面条条缕缕挂着些风干的肉条,像巨大的帘子一样,黑黝黝的洞口深处,又传来一声低沉的吼叫,若有若无,更显得恐怖,花帘月听到声音后不久,说道:这味道真腥啊。
秋飞白也说道:我都快吐了。
陆晨和郝瘸子面面相觑,郝瘸子问道:你俩别疑神疑鬼的,不就是螃蟹味夹杂着咸鱼味吗?再说离螃蟹已经很远了,哪里就腥气了?
陆晨也说:我只闻到有点虾酱的味道,怎么没闻到腥味呢?你俩是不是把臭咸鱼的味道说成腥味?
花帘月摇摇头说:腥味和臭咸鱼我们还能分不清?就是腥味。
秋飞白也道:对,就是腥味,带着恶臭的腥味,这味道很难闻,从来没闻过。
陆晨说:这就奇怪了。我先走过喉咙去看看,你们在这里等我。
陆晨打着手电就要继续往前走,巨鱼喉咙里面又传来一声低沉的吼声,这次一叫,秋飞白掐着自己的喉咙说:不行,我要吐了,好腥气!
花帘月这喊道:陆晨你等等,我感觉走过这个喉咙眼就有个东西,它好像过来了,散发着浓重的腥味,你先别过去。
陆晨用手电往里一照,依旧黑咕隆咚的,看不见任何东西,扭头对花帘月说:不是吧,我怎么什么都没闻到。
说罢,又往前走,花帘月心里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那腥气已经很重了,陆晨怎么就是浑然不觉,想到这里,花帘月向前跑了几步,追上陆晨,一把拉着陆晨的手,对他说:我心里噗通噗通跳的厉害,你不能往前走了。
陆晨说:除了听到声音,我真的没闻到什么腥味。
花帘月说:你听我说,也许这味道只有女人能闻见,你们男人闻不到。
花帘月也是瞎猜,只是为了让陆晨相信有腥味。
陆晨笑了笑,对花帘月说:我知道你不想让我冒险,但咱们必须得沿着这条路走下去,才有可能走到最底层,没办法的事情,放心,没事的。
陆晨轻轻的把花帘月攥着他胳膊的手拿开,对花帘月说:相信我,我不会有事的。
说罢陆晨拍了拍花帘月肩膀,转身又往前走去,走了两步,陆晨忽然站住,扭头问花帘月说:你刚才说什么?
花帘月愣了一下,说道:我说我心里噗通噗通跳的厉害,你不能往前走了。
陆晨摇摇头说:不对不对,这句的下一句。
花帘月说:我说也许这味道只有女人能闻见,你们男人闻不见。
陆晨听了这眉头一皱,沉思片刻,好像在努力回忆某些东西,最后一拍自己的前额,口中说道:哎呀!这么一说我就想起来了,是它没错,差点把命丢在这里,大家都往后退一退,这东西太危险了。
说罢,拉起花帘月的胳膊,往回走了几步,并示意郝瘸子和秋飞白也往回走。
郝瘸子问道:这是咋了,两个女孩疑神疑鬼的还不够,你怎么也整玄乎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呀?
陆晨说:刚才花帘月提醒我了,也许这味道只有女人能闻到,男人闻不到,要是真如此,这里面的东西可就厉害了去了,咱们四个人,进去连骨头都剩不下,全化成肉水,被这畜生给喝掉。